叶秋眉眼弯弯,笑得那么灿烂。
胡姬长老咯咯的笑出了声,素手掩口,媚眼如丝,盯着脸色一沉的喜婆婆笑得那个肆无忌惮。
“这怎么使得!”
喜婆婆惊叫着往后退,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大红喜帕,“你别跟我说话。你快点住嘴。我会倒霉一辈子的!”
“喜婆婆,你冤枉我了。”
龙瑞一脸委屈,满眼温柔,语气哀怨的说,“我只是想给你老人家沏茶而已,我的茶艺可好了。投了名师的。”
胡姬长老笑眯眯的看着龙瑞的这唯一的名师。
叶秋丢给她一记眼刀。
“你们就是那些倒霉鬼!别靠近我!倒霉鬼!谁见了谁倒霉!”
喜婆婆惶恐不安的边退边说,“若不是看在这桩买卖的佣钱多,我才不接这个倒霉的差事呢!一群倒霉鬼!呸!别过来。你的晦气会过到我身上的!千万不要过来。”
龙瑞眉眼含嗔,抬脚就要冲过去。
叶秋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子,小声说:“她把差事办砸了。晚上跟着去看看是个什么惩罚。”
龙瑞这才狠狠地瞪一眼喜婆婆,抓起一盏茶泼了出来。
哗,噗。
给喜婆婆洗把脸。
喜婆婆脸上的劣质脂粉斑驳斑驳脱落,刚刚呜哇乱叫的喜婆婆连滚带爬的跑走了。仿佛阁楼里不是三位美人儿,而是三个吃人的猛兽。跑到石阶时不知何故跌了一跤,就那么顺着石阶滚了下去。
龙瑞追了出来,想要飞身去拉她一把,想着她惧怕自己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即可驻足而立,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看着石阶下艰难的爬起来的喜婆婆,步履蹒跚的走向另一个石阶小路。
“从石阶上滚落下去一定很疼吧。”
龙瑞喃喃说道,“她只是个普通人。”
胡姬长老款款而来,在院子里炫耀的转了一个圈,语音魅惑的说:“丫头,这里的可怜人太多了。我们怜悯不过来的。你还是想想我们晚上吃什么吧。那些孩子今天不会再来了。”
就知道吃!
三千年的大妖怪了还是不忘了吃!
吃吃吃。不吃了。
龙瑞气鼓鼓的背过脸去,找一个大石块坐了下来。
对面坡上的翁杨公一早就坐在那里,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反正都到了砧板上了,不在乎你们耍多少花样。
最终的结果都是被送去祭祀了。
你们的招术,都是别人用剩下的。唉,师父,徒儿又做了一件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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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茉被翁杨公打发出去了。
在那片荆棘林里静默的站着,暗暗发誓:再也不放任何一个陌生人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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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杨公所处的那片山头,背靠一座悬崖,高耸入云,峭壁如削,飞鸟难宿。偏偏就是这片山崖上,藤蔓遮蔽,怪石嶙峋,在这些怪石后面藏着比鸟都淘气的人。
春兰夏荷大眼瞪小眼儿,瞅着比掌院大人的脸皮还厚的常玉娥。心里把欧晨星问候了无数遍。
你一个人来就来呗,还带着几个身背箭羽,手腕长弓的家伙!原本这个地方就狭窄难宿,这回好了,大家伙儿都成了那贴在崖壁上的泥塑了。夜晚还好一点,伸伸胳膊腿,活动一下身体什么的。
这家伙,大白天的动一下都不行。
唉,早知道这样我们去选海娘娘就好了。
好歹有吃有喝有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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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爷爷,给你吃点东西。”
常玉娥从箭囊里取出一个怪怪的饼子,一股子青草味儿,小心翼翼的递给掌院大人,悄声说,“我们特制的打猎时的干粮。这样的食物不容易引起敌人或者猎物的注意。”
“常丫头真够细心的。老头子谢谢你了。”
掌院大人接过饼子啃着。
距离春兰夏荷较近的御箭手,也拿出来这样的饼子分给她们。
两人一肚子不愿意也得接着,毕竟这是友军的兄弟的心意。
而后,把自己的干粮分给他们。
云侍卫的干粮都是梧桐里特制的,再有各个地方的管家派送给他们的。是一种多种米粮磨成粉后,蒸至成熟,而后压制成饼。没有任何气味。却十分耐饿。
御箭手们得了这些干粮没有舍得吃掉,而是小心翼翼的藏在了箭囊里,接着啃带着青草味儿的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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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书房里。
龙腾飞看着忙碌的肖云鹏,张了张嘴,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她们昨天刚进去,我现在去就有点早了。”
肖云鹏料定二护法担心龙瑞她们的安危,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的说,索性自己替他说了,“一个小小的寨子,一下子挤了太多的人的话,那里的灵力会改动的。翁杨公不是傻子,我们也不能捉急。海娘娘一事,就是我们把东海域这块无缝的蛋砸开一道口子的机会,二护法,你急我懂。我们现在不能急。”
龙腾飞摸摸脸,不好意的一笑。
“星王子待在龙爪沟更焦急呀。一个是他的王子妃殿下,一个是他师父,还有一个是三千年的大妖怪。虚空就这么点家底了,若是一下子玩砸了,他还可是那位哭都找不着坟头的主儿!”
龙腾飞听着肖云鹏的叙述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钱有道大步流星地闯进来,一屁股坐在龙腾飞面前,委屈的看着龙腾飞,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肖云鹏一看就知道他被李青羽欺负了,除了那个吃饱了撑着的掌门,谁没事欺负他干啥!
“这是被掌门记了板子了?”
龙腾飞赶紧递过去一方锦帕,温和的说。
钱有道摇头。
“他又扣你饷银了?”
龙腾飞有些猜不透了,按正理来说:这位勤勤恳恳执政,李青羽不该在这个时候挑他毛病啊!
钱有道接着摇头。
“兰掌柜给你下了驻守的命令?”
肖云鹏倏地转过来身来,满脸惊恐问。
“都不是!”
钱有道擦拭着眼泪,大声说,“你们去翁洋寨为啥不带上我!我也有任务吗?!”
就为这事儿。
肖云鹏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在他的椅子把手上。
龙腾飞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还没有去呢。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你们也太慢了点!大护法的御灵卫早进去了!”
钱有道嫌弃的说,“春兰夏荷也混进去了。就连那个走路都要扶的掌院大人都混进去了。你们俩这速度——是龟速啊!都这会子功夫了还在这里待着呢!”
“你咋说话呢!谁是龟速!乌龟能跑的过二护法吗?”
肖云鹏急忙辩解,“二护法这是稳扎稳打,稳着来,怎么到你嘴了就成龟速了呢?这是不·····不敬之罪。”
龙腾飞一怔,继而微微一笑。
“二护法,我在替你教训他呢。替你教训他。”
肖云鹏立刻站起来,很是狗腿的说,继而一拍钱有道肩膀,“赶紧去洗洗,一身的味。臭死了。”
钱有道看看龙腾飞,瞅瞅肖云鹏,一时间没弄明白到底被谁给训了!
就被肖云鹏连推带攘的拽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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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着在背后捡好处了。”
钱有道被肖云鹏拽出书房后,钱有道就反应过来了,不是二护法不急,而是肖云鹏在等待时机——投机取巧的时机,“说,你都打算怎么保证她们的安全。”
“这个你就别问了,”肖云鹏拽着钱有道疾步而去,张勋迎面而来三人点头示意一下,各自忙碌自己的事,“你现在就去镇府使府衙,到南大人那里,和那些读书的孩子,好好联络联络感情。我需要从他们嘴里掏出一些真相。他们才是知道最多的人。”
钱有道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别闻了,没味。能闻出味的那是狗鼻子!”
肖云鹏推了一把钱有道匆匆向内宅走去。
“嗨,你才是狗鼻子呢!不是说我身上味大吗?这会儿又没味了。”
钱有道气呼呼的甩甩衣袖,大声喊,“给我烧好热水,我回来洗。”
肖云鹏留下一句:“知道了,快去快回。”
钱有道匆匆再次出门。
·
“二舅爷,大舅爷被送到中原了。孟浩正在往回赶。”
张勋站在书房门口回话,没有任何要进去的意思。
“海娘娘的事交给钱有道,肖云鹏处理就行了。”
龙腾飞知道他在担心自己秋后算账,那天不发作,也就不打算追究他什么了,“你就负责保卫镇府使府衙吧。那里住着那么多的孩子。我总不放心,这个所谓的海神到底是男的女的?一边张罗着给他娶妻子,一边张罗着给他送男人?你去查清楚了报给我。”
“这个是个悬案,二舅爷。”
张勋迈步进来,一脸无奈的说,“他们可不管这个海神是男是女,只要达到他们的目的就行了呗。你老若是一定要我查出来这个海神是男是女,这不是难为我吗?这么难为一人的事,仁慈的二舅爷是不会干的。对吧?二舅爷。”
龙腾飞放下手里的奏书,微微一笑,轻浅的说:“二舅爷不需要知道这里有没有海神,可是东海域的百姓一定要知道这里有没有海神。张侍卫,这么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不是二舅爷信任你。而是你的主子信任你。倚天阁侍卫一万有余,你家主子为何单单把你和孟浩带来这里?”
龙腾飞微笑着望着张勋,没有半点改变主意的意思。
张勋只好躬身一礼说道:“臣,遵命。”
接着弱弱地说:“查完这个案子可以给我加点的赏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