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叹了口气,很是无奈:“蔡将军和王将军的十万大军都没能攻下临沮,还被俘虏了。如今襄阳只剩十万兵马,自保尚且不足,又如何能顾及他处?”
“报!”一名传令兵快速走进州府:“主公,江陵被庞德攻陷!”
“什么?”刘表顿时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小人奉主公之命前去江陵传令时,江陵已经被庞德军攻陷,看样子就在近期!”传令兵如实汇报自己的所见所闻。
刘表无力地坐在座位上:“异度,如今该当如何是好?”
江陵丢失,所谓的荆州只剩南阳、江夏两郡,他这个荆州牧也已经名存实亡。
蒯越脸上神色不定,面对刘表的话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蒯家也是襄阳大族,如果处理不善,被庞德攻破襄阳,自己的家族必定难逃一劫。
“主公,越无能!”
刘表此时也明白,大势所趋,自己这个荆州牧也快到头了,镇军王统治着大半大汉土地,如今益州庞德占据整个益州,吕布也已经控制南阳四郡,自己剩下两郡之地,必然成为这三方炮灰。
“异度,如果归降,你说要归降哪一方?”刘表此刻也不想再挣扎,只希望能有个好的晚年。
蒯越想了想:“主公,所料不差,不论投靠哪一方,结果都一样。”
刘表闻言,有些诧异:“此话怎讲?”
蒯越逐步与刘表分析:“主公,镇军王势大,为何不进军益州?以镇军王的能力,取益州乃如探囊取物!如今豫州、徐州皆在镇军王的控制之下,为何不派兵取扬州?若取扬州,长沙等四郡之地,亦难逃其手。唯一的结果就是,庞德、吕布皆为镇军王之人。留下扬州,乃是待吕布取之!”
经蒯越一段分析,刘表顿时恍然大悟,也想清楚了其中问题,不由地感叹:“镇军王果真厉害,布局如此长远!异度,天下局势已然如此,依你之见,我该降吗?”
“主公,天下分分合合,如今镇军王必是未来之主,若主公不想荆州百姓受战乱之苦…………”蒯越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留给刘表自己去思索。
“唉!想我高祖雄驰天下,天下莫不敢称雄,如今却沦落到如此地步,我等刘氏怎么面对高祖?”刘表眼角不由地流下眼泪。
蒯越也有些不忍心看到刘表的神情:“主公,天下大势已然如此,非神力不可挽回。”
“自孝殇帝以来,外戚和宦官轮流当权,汉室病根深重,桓帝、灵帝更是放任自流,这汉室无权在手,实难于支撑。自黄巾大乱,诸侯并立,各自养兵自重,治下百姓流离失所,天下何曾安生?”
“镇军王兵起雁门,抵抗异族,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以贫瘠之地却富甲天下。天下百姓久经饥寒之苦岂有不附之理?听闻镇军王以仁义治理,治下无士族,土地分发百姓,广受百姓拥戴,此举令其兵源不断,大将无兵之忧,勇猛进取,遂有今日之局。望主公无怪越无状之言!”
刘表很想骂蒯越,但是蒯越说的并没有错,看了蒯越良久,想要出言责备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异度,你先回去吧!”
蒯越走后,刘表来到后花园,只见蔡氏正坐在花园中摇晃着刚刚出生的孩子,缓缓走过去,看着年轻貌美的蔡氏,心中一阵唏嘘:“夫人!”
蔡氏没有回头,自顾着摇晃孩子:“临沮的事怎样了?”
刘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蔡氏,蔡氏虽然是自己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娶到,但是,却是非常疼爱她。
“是不是我弟弟兵败被俘了?”蔡氏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无关。
“夫人,我……”刘表刚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无力。
蔡氏抱起孩子往屋里走,因为到了喂奶的时间了,要把孩子抱给乳娘喂奶。
刘表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是不是觉得心里很不安?”蔡氏在门口转过身,看着刘表问道,蔡氏非常聪明,这个时候刘表完全没有往日的文雅,神色之中透露出不安。
刘表看着蔡氏良久,发现自己以前好像小看她了,自己心里装着什么都好像瞒不住她:“唉!”
刘表叹了口气:“夫人既然如此问起,敢问夫人,我又该如何选择?”
“大汉天下,已失其九,挣扎又有何用?为了证明自己不屈的意志,还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弱者?即使证明了,又能如何?”蔡氏侃侃而谈,说罢转身便进了屋里。
刘表站在门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蔡氏的那句话不断在脑海中回荡,令他又想起不久前蒯越说的那些话语,不由地喃喃自语:“难道大汉真的要亡了吗?”
刘表回到府中,倒一杯酒细细品味,不知其品味的是大汉天下,还是品味着自己的心情。
“父亲!”
刘表抬头望去,只见刘琦走进府中:“父亲神色凝重,不知父亲有何心事?”
刘琦是刘表的长子,如今也年过三旬,却还没有婚配,虽然自己有些讨厌他,但是毕竟还是自己的长子,文采不及自己,长相倒也差不多。
“你为何来了?”刘表喝下一杯酒,随即问道。
“父亲,孩儿听闻前去攻打临沮的军队受挫,两位将军被敌军俘虏,不知是真是假,遂来求知真相。”
刘表也不再隐瞒:“十万大军,没有一个逃脱,如今襄阳也即将面临其大军铁蹄,为父又能如何?”
“父亲,不如放弃襄阳,举兵前往江夏,有孙坚相附,又有长江天堑,敌军要取江夏,实属不易!”
刘表眼睛突然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如此虽好,可南阳郡必败,师从南阳而去,长江天堑将无优势可言。”
“如若不然,父亲又该如何选择?”
刘表沉默不言,自顾喝酒,刘琦见状,知道刘表心中定是纠结,遂告退离去。
且说孙坚派祖茂、黄盖率领二十万大军进驻雩都,雩都距离可威胁赣县,但是赣县镇守的是黄忠,黄忠骁勇早已传遍扬州之地。祖茂黄盖虽有二十万大军,却不敢轻举妄动。
“本初兄,如今我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布置在雩都,按照约定,你的兵马是否该出征了?”扬州府内,孙坚一众文臣武将和袁绍的部下坐到一起。
“呵呵,文台兄放心,侯成将军昨日率十万兵马前往新淦,只要文台兄能吸引住吕布大军,取庐陵之事就由我完成。”袁绍也是没办法,如今寄人篱下,必然要仰人鼻息。
孙坚当然不可能让袁绍白白地住在扬州,扬州本来比较富裕,但是袁绍的到来,却让本来还可以的扬州,让日子过得变得有些紧凑,还不如让他陪着自己打地盘,只要拿下庐陵,那么祖茂驻守在雩都的二十万大军就可以向赣县进军。
话说张英率五万兵马进攻宜春,若是宜春攻陷,势必限制新淦的兵马,令其不能乱动,这一点换作以前的吕布,断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林枫打破了这里的一切,让他们有机会学到很多东西,也必须学这些东西,否则,你永远都只是带兵打仗的将军,而不是可以手握乾坤的统帅。
对于宜春城孙坚有没有防守?答案是肯定有,吕布这个家伙敢把赣县、庐陵等几个地方拿,理所当然就敢拿宜春。所以在这里同样布置有大量的兵马。
孙坚手下除了韩当、祖茂、黄盖、程普外还有一员猛将不输于四人,那就是凌操。
凌操守在宜春已经大半年时间,很想向长沙发起进攻,但又没有命令,只能呆在宜春练兵。
张英在醴陵休息一个时辰便继续朝宜春方向出发,从醴陵到宜春的路并不好走,路途经过大平山,大平山怪石嶙峋,山峰陡峭,所幸的是,有不少百姓萍乡百姓常年行走在山间打猎,有道路可循,只是小径狭窄,仅容一人通过。
一路上停停走走,仅从醴陵到萍乡之间便走了一个多时辰,想要急行军都不行。
不得已又在萍乡休息,萍乡是扼守扬州到长沙的要道,却让这样的要道设在宜春,这着实让人有些不解。但能来到扬州,便是一大幸事,不过下面的路好不好走又不好说。
萍乡的百姓憨厚淳朴,初始见到张英大军,吓了一跳,但见军队对百姓秋毫无犯才放下心来,这里的百姓过得确实不如长沙好,起码来说,每户人家下锅的米甚少,要添加诸多杂物才可以果腹,这在长沙来说就是要帮扶的对象,在这里却是一个常态。
张英本是扬州人,此刻却庆幸自己投奔了吕布,否则,自己可能也不会过上餐餐有肉、顿顿有酒的日子。不过看到萍乡的情况,让张英更加坚定要平复扬州的心。
部队再次开拔,一路急行军奔赴宜春,来到明月山,明月山距离宜春已经不过百里之路。
明月山风景优雅,虽然也是山势奇灵怪状,山路却是比大平山要平整,不会走在山腰,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