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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说这些,是想向诸位说明,只要不把世家豪族逼入绝境,他们没有那份起事造反的决绝。放着奢华荣耀的日子不过,去造反做逆臣?诸位太想当然了吧?”
说到此处,李沐返身对李世民道:“陛下勿须耽忧,臣早已备有应对的方略,最多一个月,各地乱象便会偃旗息鼓,绝不会造成不可收拾糜烂之势。”
李世民有些茫然地看向房玄龄等人。
他无法理解李沐的话,但他可以听懂李沐最后的承诺,就是说李沐有信心能掌控局势变化。
这让李世民心中非常的惊讶。
房玄龄心中更惊讶,他不知道也想不通李沐从何而来的信心,能在一个月之内平息各地骚乱。
岑文本眼神闪烁,沉默不语。
只有刘洎这个不知死的,逮住机会就想在李世民面前显露一下他的才能。
就好象不显摆一下,晚上就睡不着觉似的。
“一个月?殿下莫非是想率兵平乱吧?”刘洎抽着嘴角问道,“就算神机卫战力彪悍,可大唐三百六十余州,以神机卫的人数,怕是一个月内,也弹压不过来吧?”
李沐原本是站在刘洎身前,背对刘洎的。
此时听闻刘洎说话,缓缓转过身来。
“刘相可能还不清楚孤的意思,不过孤可以为刘相细细解释一下。”李沐含笑招手道,“来,刘相请近前来,孤说于你听。”
刘洎上前几步,站在李沐向前一尺许的位置,“请殿下指教。”
“指教刘相,孤可不敢当。”李沐笑盈盈地说到此处,突然挥起右手甩了刘洎狠狠一记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将刘洎扇得眼前有无数地星星在那飞舞。
李沐不待所有人反应过来,又抬起左手,向刘洎扇去。
这下,刘洎显然学乖了,他纵身后跳。
全然不象是个已近古稀之人。
李世民眼见李沐当着他的面,殴打重臣,“霍”地起身,骈指指着李沐道:“大胆……放肆,李沐,你想造反吗?”
岑文本看得是目瞪口呆。
只有房玄龄不动,他的脸上只是略显一丝惊诧之意,他虽然不知道李沐为何逞手足之利,但他看到李湘主神色平静,此举似乎是有意为之,房玄龄很清楚,李沐必有回圆之词。
果然,李沐听李世民责问,回头躬身道:“陛下容禀,臣方才说了,要为刘相解释一下孤的用意,刘相也上前来向臣请教了。”
李世民嗔道:“那你解释也就是了,为何动手殴打刘卿?”
李沐无辜道:“臣怎会殴打刘相,臣正是在为刘相解释臣的用意啊。”
“你……。”李世民气得咬牙切齿,这小子他娘的真不当人子啊。
“陛下切勿动怒,容臣解释。”其实李沐心中在说,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李沐回头对刘洎道:“刘相不明白孤为何敢承诺一个月平息各地骚乱,说是就算神机卫战力再彪悍,也弹压不到大唐三百六十州,对吧?”
刘洎抚摸着已经略显红肿的左脸点点头。
“孤打刘相,正是在说明一个道理,诸位都看到了,孤打了刘相左脸,可当要伸手再打刘相右脸时,刘相迅速反应过来,逃得比兔子还快。诸位试想,孤若以神机卫有力之一部,前往平定一州骚乱之后,还有哪州歹徒敢不望风披靡?难道连刘相一介老汉都能反应的事情,那些身强力壮的歹徒就反应不过来,留在当地等着神机卫的横刀割颈不成?”
除了李世民,其它人看向刘洎的目光中,都多少带了些讥讽。
在陛下面前献媚,那也要分对象不是?
眼前此人,可是敢兵围李泰亲王府,当着皇帝面斩杀当朝国公候君集的主。
你一个尚书右仆射再尊贵,能尊贵过当朝摄取政王、亲王爵的李沐?
李世民等人终于明白了。
不是明白李沐想说明什么,而是明白了李沐视刘洎如寇仇,时不时地找机会想修理他一下。
李沐不待众人说话,向李世民道:“既然此事已了,若陛下另无他事,臣这就告退了。”
李世民愣了半晌,“既然摄政王许诺一个月内平息各地纷乱,那朕就信你一回,退下吧。”
“臣告退。”
李沐施施然后退离去。
刘洎眼神阴狠地看着李沐隐去的身影,“呸”地干唾了一口。
已经完全没有身为一个宰相的矜持。
“陛下,这李沐太嚣张跋扈了,该治他欺君之罪。”
李世民厌恶地斜了他一眼,心道,朕难道不知道,用得着你当众提醒吗?
可谁都明白,现在李沐的实力,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与其用嘴泄愤,不如来点实际的。
可这刘洎,嘴巴利索,办法却没有,典型的眼高手低。
说来也巧。
此时,袁仁国进来禀报道:“启奏陛下,韦贵妃省亲返京,请见陛下。”
李世民精神一振,说道:“诸公且先退下,待朕见过韦贵妃之后,再商议不迟。”
房玄龄带着二人告退,去了各自衙门。
韦贵妃一进城,就听说了史暕的宅子和田产被拍卖,可史暕人却还依旧被拘押着。
因为欠债还未还清。
本来嘛,三十几贯一亩买的地,如今不足二十贯一亩,其中的差额,显然不是一座宅子能堵得了窟窿的。
当初是宅子加上地做抵押借的钱,用后世的话来说,已经爆仓了,平了仓还欠着本钱和利息。
韦贵妃一面恨李沐心狠手辣,一面也怨李世民竟熟视无睹。
此时她心中,竟对韦匡伯所说的暗杀计划,有着强烈的期盼。
“妾拜见陛下。”
“爱妃可回来了,来来,坐朕身边来,好好与朕说说。”
“妾无能,恐怕柃陛下失望了。”
“爱妃此话,从何而来?”
“陛下,韦家与史暕一样,都向银行有巨额借贷,如今深受调息令之苦,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救史暕啊。可怜妾的外孙啊,听闻今日被卖了宅子和田产,依旧被拘押在牢里,妾恳请陛下垂怜,救救妾的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