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完毕,俩人互相拥抱一下,子渊伏在孙云的耳边说:“大云,千万别声张,今天的结果是我师傅安排的。”孙云这才知道一切的结果,茫然的点点头。
孙云一算已经有好多天没看见赵老伯,没想到他还想着自己。记得那天晚上大家在密境分别的时候,自己想见见赵老伯的两位弟子,当时赵老伯没让见。其实也不是没见,只是两个师兄都带着面具,孙云认不出来,而二人却认识孙云。当时只是说过几天一定会见面的,没想到会是这个场景见面。骆子渊是赵老伯的弟子,武功自不必说,估计他有意封印着自己的境界,否则他也是和仲图、李顺兴等人一样并称天下五大绝顶天才。那么这次比武如果他要拿到金剑,恐怕他明年参加嵩山论剑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封印境界的事情,但是如果他不拿金剑,大家就不会注意他,即便知道内幕,也会以游戏娱乐遮掩过去。而这当中,却暗中把孙云推到金剑的位置,让孙云有机会明年以参赛资格参加论剑,孙云内心十分感动。
孙云下台,同学们蜂拥而上把他抱住,孙云手脚发软,连木剑都握不住,同学们一拥,宝剑都不知掉哪了。萧月说:“大云,你总说自己能力、状态都不好,可你看不也是得了金剑了么?关键是心态,有自信什么都好。”孙云只是苦笑,自己的金剑是作弊得来哪有含金量。
郑冰领着萍萍也过来,对萍萍说:“快,萍萍,给云哥哥祝贺。”“云哥哥赢了,真厉害!”
孙云勉强笑笑。走到老田这儿,老田也高兴的热泪盈眶。孙云张张嘴,内中的事情太复杂,只得语无伦次的说:“田爷爷,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再往前我实在走不动了。”
老田说:“云儿,走到这步已经足够了。实际上我们的底子能闯到金剑,完全是幸运,再加上主场之利。我刚才看了,你面对的选手和你相比悬殊很大,你完全是侥幸,主要是对手有意炫耀轻敌。明天去金殿一定不会这么幸运,因为他们各个实力强大,而且都记住你。不过,你主要和他们好好学习学习吧。”孙云见爷爷并不知道底细,便点头应承。
太学生得金剑了!学校一下炸开了锅。不少师生竟然喜极而泣,同学们都来祝贺,弄得孙云好不尴尬,心想大家如果知道自己这个金牌是个赝品,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比完赛,还要颁发金剑银剑剑徽。太学的严达、吴遵世、慧海、孙云,兵营的昙洵、丁杰、王亭、惠嵩都获得金剑,其他伏玉、楠杲、仲祥、殷破境,宋恩、李辰、郑颜、姬沫等获得银剑。这些人都分别站到了摆放银剑和银甲的擂台上。太学颁奖是是大司马城阳王元徽和元子攸,兵营颁奖是大将军元鸷和广阳王元略。几人分别对几位银剑武士说了表扬、鼓舞、以及一些憧憬的话,然后挨个的佩挂金穗儿银穗儿。按照官场的潜规则,主考官一般会被学生称呼为恩师,以后就算作他的入世弟子,因此老师愿意多笼络一些优秀的学生以后会光大他的门楣,学生也愿意亲近名声显赫的老师,以便今后近水楼台,获得升迁的机会。
城阳王中午已经听说太学的另外有学生也得了银剑,虽然这个功劳最后也能记在他的功劳簿上,但那俩个人没在他呆的赛场,他没亲自颁奖,未来在师生名分上总要点差一层,因此他到孙云跟前的时候,特地的还提到太学考试时候他是主考官的事情,只见他说道:“太学生孙云是吧,很好,勇夺金剑终于长太学生的志气,听说你还有个同窗师弟在兵营也晋级银剑。我记得几月前,我在太学大院亲自监考的你们,当时我是主考官,你还记得吗?”
孙云上台前,魏收已经把官场的规则和要点都跟他说了,因此他立刻回答:“学生记得,我和李辰都一直记得恩师的教诲,时时刻刻,刻苦攻读,不负恩师厚望。”城阳王含笑点头。
接着金剑、银剑的选手,被叫到一起,官员通知,他们明天午时初刻到午朝门外集合,参加重阳节大宴,每人发一个临时鱼符作为证件,并说每个金剑鱼符可带三个人,银剑鱼符可带一个,铜剑鱼符可自己参加。几个少年听完,兴高采烈,心里乐开了花。
争夺前八排名赛的比武要在明天进行,因此今天的比赛到此结束。同时明天八名金剑选手会在上金殿之上比武,那么两个赛区承办国剑的所有比赛也全部完成。颁奖之后,人群开始散乱,随着官府人员的撤离,赛务人员开始收拾桌椅板凳,并把条幅标志等等,一一拆掉。
混乱之中,中岳大侠赵静通过来与孙云道别,忽然看见田恒着,忙喊:“师兄,你怎么来了?多年不见,你可好啊,想死小弟了!”本来他和慧育应该在兵营陪弟子,不过元子攸约了他俩来太学院看最后的决赛,他俩便委托潘弥望等人在兵营指导弟子。
“师弟,也想死我了,哎!一言难尽。”熟人见面,少不得近亲一番,叙叙离别之情。
这边一喊叫,很快台下另几个少年的师长们也都聚过来。清风侠在十年前参加终南论剑是时候,见过西侠陈宝炽、北侠了然、五台大侠昙鸾等人,加上中岳大侠赵静通,王屋大侠慧育,几个人偶然相逢,不觉想起当年论剑时的豪迈,如今修为都提升了,只是人老了十岁,而且弟子徒孙都已成才,不免感叹岁月沧桑。
正感慨着,孙云、昙洵、吴遵世、慧海几个少年回到人群中,大家又互相夸赞对方的徒弟一番。说着说着,大家突然看见孙云和慧海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些奇怪。慧育大师比较直爽也最先反应过来,问道:“你们大家注意没?这两个孩子好像长的非常像呢!”
不错、不错,大家都附和着频频点头,开始议论。
田恒近距离的看着慧海,不觉也微微一愣,他看着孙云,目光中似乎有好多话。孙云伏在他的耳边悄悄说:“爷爷,我怀疑慧海就是小俪的哥哥。他原来是阴阳宫的,现在在崇真寺,算昙鸾大师的弟子,您可以侧面与昙鸾大师问问。”
经过孙云的提醒,田恒心情有些激动。他打量着慧海,越看就觉得他长得实在太像一个人。于是他不动声色问昙鸾:“法师,你的弟子是什么时候收的?”
昙鸾笑笑回答道:“呵呵,其实慧海之前还不是我亲传,最近才正式归到我门下做了收官弟子,他原来是阴阳宫中怪莫藏拙的义子。”
田恒听了心里又一动,追问道:“莫不是王屋山阴阳宫的中怪,中魔的麾下?”
昙鸾说:“对对对,田兄你不在京城,不知道这里有些隐情。中魔昌机兄,如今已经随圣人赵逸隐居白鹿山修仙去了,他的弟子大部分都加入了佛教净土宗门下。”
王屋山、云台山、白鹿山,都在黄河北面不远太行山头。老田对这一代他很熟悉,十年前他的家就住在王屋山不远。听了昙鸾的话,他的心里更加激动,再问道:“我的老家离王屋山不远,和阴阳宫还算邻居呢。现在莫藏拙在山里,还是和你在京城啊?”
昙鸾说:“他现在已经出家法号智藏,在城东建春门外宗圣寺,接替惠嶷,哦、就是昌机兄做住持,离我的崇真寺不远。哦,今天他有事没过来,要不然你们就会见着面。”
田恒听了大概,心里已有了打算,便客气的说:“哦,我看你的弟子慧海,稍微你给与一些点播就如此优异,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什么时候有空也指导指导孙云。”
昙鸾笑笑道:“老哥哥,你太过誉了,你的传人孙云也不错的,能考进太学院读书,还拼进金剑武士,学通文武,也是实在难得的。”
又聊了一会儿,各位大侠领着弟子陆续离开,他们还要准备明天金殿比武的事情,因此不便久留。大家虽然都进了前八强,但争夺第一国剑也是各大门派心照不宣的想法。他们这些老家伙,武功差不了多少,再说也没法直接相比分出伯仲,那么相互之间的比拼,就是比弟子,谁的弟子第一,代表谁的门派后继有人,将来谁说话的分量就更重。
萧月、郑冰等京城的同学陆续都回家过节去,没多久只剩下住校的同学。田恒这才有功夫和孙云、吴坚、杨炯、王先等大家唠一唠分别的几个月的情形。原来,老田前不久接到田俪大家的去信,述说了大致见到双侠的情形。田恒看了心非常伤感,知道儿子和儿媳这些年在石佛寺隐居,而他们父子竟然阴错阳差十年未见着,没想到好不容易得到音讯了,双侠夫妻却又撒手人寰。尤其听说田俪的哥哥,早早坠崖而死,更是悲痛不已。儿子儿媳走了,他们应该还有些遗物留在兴化寺或者哪,他听说京城比武,估计西岳燕羽也会来,因此和老伴儿一商量,就兼程过来。本来应该早出发几天,岁数大了,家里没忙开,后来还是孙云爸爸帮着忙活,他才腾出身来赶到京城。
同学们又问了问各自的家里情况,离家几个月了,都多少想家。离冬天放假回家还要几个月呢,无论是老家来人或者来信,都倍感亲切,何况他们的爷爷来了。大家商量着一起去寝室等着李辰他们回来,然后到老田住的客店,晚上和爷爷好好吃顿饭。老田带来了不少东西,都是各个家里给大伙带的,正寄存在客店呢。
几个人刚刚出了太学馆,只见馆外有个老者正伫立在一棵树下,这个老者见老田大家过来,忽然张口说道:“师弟,是你么?想死老哥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