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马劲,大枪朝前一戳,那金兵手里的铁骨朵离岳飞头顶还有一尺多远,雪亮的枪刃接着巨大的冲击力就已经轻松的贯穿了金人的铁甲!
岳飞枪上挑着一举全身披挂的尸首,怕是能有二百斤重,长枪刹那里变作了一柄长锤,囫囵的抡起,疾风呼呼作响,周遭涌上的五六金人骑兵全被打落马下。一同被甩出去的还有那人的尸首,远远地抛飞出去,正中一骑,那一骑连人带马的被砸倒地上,再无一点的动静!
这说起来似乎很漫长,实则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两边兵马撞到一块,然后又交错而过。自然皆有损失。
岳飞身后的战场上留下了凄厉的惨叫声,大批的两军士卒倒在地上。谁叫他们是骑兵呢。
而且金人人少不说,期间还没有岳飞这样的顶尖猛将,如此冲阵时候吃亏更大。
二三百骑的人马历经了一回合的厮杀后已经不足半数。然后一带马头,绕过一个弯弧,直向着金军的大阵奔去。就这么一次碰撞,他们就已经没了再战之力。
而岳飞也缓缓勒住战马,等到身后的骑兵们重新凝聚好,便把长枪一引,带着四百多马军再向着第二支金军『骚』扰骑兵冲去。
大枪一抖,红缨炸放,当面的金人已经被晃花了眼睛。等到回过神来时候,枪刃在划过两人的脖颈后又再度刺穿了一名金环金将的胸膛,锋利地枪尖从他后背直接透出。岳飞抖动手臂,挑落在地上,大股殷红地鲜血立刻染红了地面。
一合就杀了领头的金人军将,接下来的四百多铁骑彷如狂风暴雨一样向着面前的金兵摧打来,那结果还能不好么?
完全是势若破竹,绝对的势不可挡。
“驾——”
岳飞大喝着,右手提枪对准面前的一干奋力杀向自己的金军骑兵,闪电般往前探出。
眨眼间他身边的金军骑兵就有数人坠落马下,或是胸前或是咽喉,道道血箭哧溅。
一员猛将兄的存在,在这种小规模的冲突中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一马当先的岳飞,人群中劈波斩浪,直在背后留下了惨嚎声连绵不绝地响起。他当面许多金军骑兵都还没有搞清竟是怎么一回事,眼前亮眼的白芒一闪,自己就已经倒下马来。
“放箭,放箭——”
第三支『骚』扰马军的首领,一名金环将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大金战无不胜的铁骑么?纵然队伍里有不少契丹人和奚人,但金国的马军也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能被女真人选入马军的契丹人和奚人,怎么可能是不堪一击的豆腐渣呢?
岳飞开路,身后的铁骑随之杀入。这猛将兄前突,后方的人马掩杀,一个很古老的战术,却也十分的管用。
一番冲击冲锋,只是片刻的时间,这第三支『骚』扰马军也死伤狼藉,阵脚大『乱』。
金兀术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看着拢共近千人的『骚』扰部队被半数的燕王军给轻易击败,三支队伍尽死伤惨重不说,打死的南蛮还不足自家死伤的半数多,简直要把他气炸。
这说明什么?
大金铁骑败在了南蛮的马军手中了么?
这简直是笑话。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迅速出动马军怼上岳飞所部,当燕王军中的马军主力是吃干饭的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岳飞引着三百多骑,如箭一样向着张令徽军的右侧翼杀去。
金军与燕山军一进一退,两者都要保持阵型的完整,那都不是轻松简单是事!
封建时代的军队可做不到大军整齐前行数里长,而阵列队形都纹丝不『乱』的。
别说数里了,就张令徽手下汉儿军的素质,能列阵而行百步还阵列不散,那都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当步军阵列零散的时候,猛地遇到马军突击,那结果就不用多说了。
金兀术就看着那七千人的步军在受到岳飞的突击之后,没多长时间就阵列大『乱』,气的他是破口大骂张令徽是废柴。
这该有多没用,才能叫七千步军这么快是就在少少的三四百马军的突袭下『乱』成眼下的模样?
可在张令徽看来,这一切却半点也非自己的错。那全是岳飞的能耐!
右侧翼被突破口,大批的败军就被岳飞追赶着往阵列深处蔓延。张令徽半点也不敢耽搁,立刻叫义子张元引兵去抵住岳飞,然后唤手下军将带人后进。张元领着七八百军兵,那都是张令徽压箱底的本钱啊,人人披挂铁甲,更身强体健的。『乱』军中阻挡住三四百骑的一时冲击不在话下。可张元也要拦得住才行啊。
岳飞根本不与他硬碰硬的碰撞,看到张元引兵杀来,掉头一转,就驱赶着败兵向别处杀去。
避重就轻,趁隙而入,这般的转上俩方向,反倒是张元先把手头的军兵给带『乱』了。
人和人的区别就是那么的大。
岳飞能在『乱』军中看清楚虚实,凭着超高的战阵嗅觉,让他在『乱』军中混的如鱼得水。而张元却才跟了两步就已经把自己手里最大的优势给搞丢了。
“死来!”『乱』军阵中,岳飞直找上了张元,谁让他身上盔甲在闪闪发光呢!
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刺下,犹是一道从天外落下的流星,在眼前划过一道直直的寒芒,显现在了张元的门面前。
张元虎吼着举起手中大刀相迎。
作为一个从怨军中走到眼下境地的人,张元的武艺还是不错的,不然他也不会被张令徽收为义子。
要知道,当初还是怨军的时候,张令徽的地位可一点都不比郭『药』师差。
“当!”
清亮的金铁交鸣声远远的传出。张令徽根本看不到自己义子是怎么死的,不知道就在这么一击当中,巨大的反震力涌来,岳飞稳稳的承受了下,可张元却被震得两臂酸麻,虎口直接迸裂。大刀虽然没有崩飞出去,也高高『荡』起。
如是,岳飞的长枪只是稍微的一顿,便继续刺下,去势犹疾,在张元的咽喉处尽没而入之,等再收枪回身时候,张元的颈上人头已只剩下一丝的皮肉与脖颈相连了。
“岳无敌果然是岳无敌!”
杨惟忠在后阵看的拍手叫好,之前对着金军骑兵三战三胜,那还只是小意思。换上任意一个敢打敢拼的,比如他手下的杨沂中,还有军中那个叫成闵的,都一样能打胜,顶多是多折损些军兵罢了。
但随后岳飞带人杀入金兵步甲当中,那一系列的辗转腾挪,三四百骑搅得七千步甲大『乱』,这才是真正的好本事。
军中好汉,武艺只是一方面,真正叫人敬佩的是指挥统帅。谁要能跟韦睿那样战而必胜,便是四体不勤,『射』不穿札,穿着青衫,拿着竹如意,坐着轿子去指挥战斗,那也能为军汉们爱重。
岳飞的这场表演,他过人的武艺只是点缀,那超高的战阵嗅觉才是最为之耀眼的。
“擂鼓,向前——”
杨惟忠高声下令道,他们燕山军最大的凭仗是震天雷不假,但他们打仗也不全是凭着震天雷的。
如今金人步甲更已经被岳飞搅得大『乱』,马军士气大挫,更人马偏少,杨惟忠还会怕么?就是只用刀子他也能把当面的金人大杀一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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