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止你疯了是不是?大晚上的在自己家里头做贼!?”
暖黄的灯光下,陌希的脸色完全便是不好看。眼中有着气恼与暗恨。
她都特意睡到客房来了,甚至还将门上设了个复杂到连她自己都能忘了的密码。
结果他倒好,半夜回来,偷偷摸摸就这样摸了进来。
甚至,逮着个人就打算强行掳走吗魍?
“艾钱,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不放心地借着灯光查看彻底从睡梦中醒过来的艾钱,她又忍不住瞪了苏衍止一眼。
被那一砸,刚刚身上裹着被子是没事,只不过这脑袋,却是与柔软的真皮靠垫相撞。不疼,却是直接将她那些一个激灵给砸醒了檎。
“我没事啊。”她安抚焦急地在她身上转的陌希,猛一抬头瞧见脸色发黑的苏衍止,刚要挥手打声招呼,最终却是傻傻来了一句,“我刚刚是突然之间练成了飞天术,可一不小心飞到一半又掉回了床上吗?”
懵懂的声音,装傻装得太假了……
苏衍止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这太太不仅一气之下苏宅不回主卧不回,就连客房,也是拉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陪她一块儿睡的。
不打一声招呼就带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过来尊爵苑这边。
如果不是他及时察觉到了不对劲,接下去怎么收场?
“那接下去你好好在这儿练飞天术,我们两个就不奉陪了。”
冷着那张俊脸,苏衍止拐到床的另一头,手上也没轻没重,直接就将陌希连人带被子给抱走。
那嗓音磁性中还负着气,好像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陌希好笑,这是不是颠倒了?
该生气的那个人是她才对吧?
“苏衍止你放我下来,我留在这儿陪艾钱一块儿睡。你自己爱去哪儿就哪儿,别来招我烦。”
都和女人公寓相约了,就待在那儿过夜得了。
“行,如果你非要留在这间房睡,我没意见。”
苏衍止居然难得地好说话,甚至还停下脚步转过身,作势要将她重新放到床上去。
陌希对于他的大反转有些理解不了。
岂料他下一瞬便扫了一眼那张床:“作为你的丈夫,妇唱夫随,你既然要睡在这床上,那我岂能够不睡?不过这三个人挤一张床,似乎比较挤吧?”
面上一扫刚刚的黑沉,反倒浅淡和煦,声音温雅悦耳,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唯独那说出的话,沾染了几分无赖的味道。
旋即,陌希不再挣扎了。
他都能有脸说出三个人躺一张床上的话来,她可不敢真的让他尝试。
哪怕,他只是玩笑。
她也不敢让艾钱坏了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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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苏衍止完胜,将人抱到主卧。
人往床上一扔,但还是注意着力度,免得真的伤到了她的石膏腿。
床上下陷一大片,他已经随即压了上去将她紧锁,不容她像条泥鳅一样滑溜逃脱。
“你干什么?”头一偏,陌希拒绝去看他。
“还在生气?”嗓音有些低沉沙哑,苏衍止轻哄,“我不过就是帮洛婳一个忙。这个忙,其实是我十年前就欠下的,也不完全与现在的她有关,你能明白吗?”
模棱两可的话,她能听懂?
陌希嗤笑出声:“嗯,我听懂了,帮她嘛,然后再帮她妈,这帮着帮着就一家亲了嘛。”
这嘴里头吐出的话,还有着明显别扭的语气,不是生气是什么?
“行,那你告诉我,你怎样才能消气?”
解释无用,苏衍止不得不找寻其它途径。
两手被他钳制住,身上的他悬在她上方,脸对着脸,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他甚至能够清楚地瞧见他脸上的急躁。
他的额蹙着,眉皱着,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薄而有型的唇,也是她一直以来都喜爱的。
喉结起伏,情绪含着激动。
那坚毅的锁骨,充斥着男性魅力。
倏忽间,陌希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衬衫领口上。
一枚红色的印记,模糊地印在上头。
本能地,她将这红色印记与女人身上最特殊的东西对应起来。
陌希突然便想笑。
是真的想笑。
顶着其她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他居然问她,怎样才能够消气。
“苏衍止,你告诉我,结婚证意味着什么?你是真的没想过,还是一直想着打擦边球?”
凝重的话题,仿佛连着空气都静止不动了。
呼吸滞了滞,苏衍止也来了气:“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它知道我在说什么。”
手指滑过他的脸,顺势而下,滑过他的脖子,继而滑过锁骨,最终落在衬衫领口那枚突兀的红色上。
苏衍止低眸,猛然间瞧见这枚印记,呈现一瞬间的呆滞。
顷刻之间,他想到了之前在车上接住摔倒的洛婳。
这唇印,该是那时候留下的。
涌动的思绪,突然清明起来。
想到洛婳以谢为名落在他面颊上的吻,想到她在他和陌希打电话时特意说的引人遐想的话……
难道,当真是他识人不清吗?
在他印象中,洛婳一直都是一个虽然柔弱却依旧坚强果敢的女子。
经受了那般大的灾难,在父母双亡之后凭借着一己之力独自撑起一片天地。
那般集柔弱与坚强为一体的女子,骨子里的韧性,不愿意接受他人的怜悯与同情,只希望用实力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所以,她难得低下头来请他帮忙,他也便觉得,那是如此难能可贵。
本就对她心有亏欠,自然会不遗余力。
可如今,种种迹象,似乎又将他往另一个方向引导。
他只希望这一切,是自己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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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离婚,你怎么看?”陌希突如其来的话,如同一道响雷,轰在苏衍止头顶。
如此猝不及防。
他的手分明便钳制着她的手,十指紧扣,明明那么近,可却又那么遥远。
“行啊,离就离。”他的语气也坚定,掷地有声,当陌希以为这便是他的态度时,他却又突然补充道,“不过公司归你房子归你车子归你儿子也归你,动产不动产你统统得收着。你接手公司后,公司每年盈利下降最低不得超过10%,车子做好全年保养,房子不准带其他男人进出,儿子更是不准叫其他男人爹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也归你。”
口吻,是严肃的口吻。话题,也是严肃的话题。
可那补充的条件,却让陌希哭笑不得。
刚刚那过于凝重的气氛,似乎也随着他如此郑重其事地将自己捆绑销售而多了一抹轻松。
“谢谢您老这么看得起我,认为我接手了你公司后每年公司盈利只下降十个点。”
“那是我对公司现有管理层有信心。”
他没给她脸上增光的机会。
“对你给的赡养费我非常满意,不过额外附加的男人我就不需要了。条款你可以拟起来了。”
陌希也没给他再打击她的机会。
其实,这个话题,她也只是今天着恼了脱口而出。
早在王蓉将他和洛婳进出酒店、电影院、公寓……亲吻、拥抱、脱衣等等照片都给她看了之后,她还是选择和他领证,便足以说明,她的心早已不像曾经那般脆弱不堪了。
当年的她或许会因为这种事而果断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可现在的她,却不行。
她必须顶着已婚的头衔。
而她已婚的对象,必须足够强大,不足以撼动。
她,不能离婚……
人在气急之下,便会什么话题都随意说。
说完,便有些担忧,是否他一气之下就真的同意了。
很显然,她低估了苏衍止的无赖程度。
“还记得你在令正当天签的那份文件吗?”
低醇浓郁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故作的恶劣。
陌希一愣。
想起那天被叫到法务部经理办公室,乔子健遮挡了文件上方所有的信息,让她莫名其妙就签署了一份不知道任何内容却带有法律效应的文件。
她一直都不知道上头究竟罗列了怎样的条款,只是隐隐猜测这该是婚前协议或者婚前财产明细之类的。
如今他突然主动提起来,陌希有种不好的预感:“别告诉我说你给我签了什么卖/身契。”
岂料,他俊脸闪过笑意,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恭喜,答对。”
陌希自然不可能相信卖身契这种说法:“现在是民/主法治社会,不时兴旧社会那一套。什么卖身契,你确定被现在的法律认可?”
当真以为是封建社会呢?
岂料,苏衍止听了她的话,笑得愈发得体优雅,那唇角上扬的弧度,让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恶。
“是啊,现代法律不承认你一个成年人卖/身,可却承认像岩岩这么大点的孩子卖/身,你说是不是?”
什么意思?
岩岩卖/身?
电光火石,陌希想明白了个中原委。
混蛋苏衍止,让她签的是文件里包含了孩子抚养权问题!
而被她死命盯着的男人,却好整以暇地道出其中的某项条款:“一旦双方离婚,孩子抚养权将归其父所有,其母不得以任何理由提出上诉。”
可不嘛,典型的卖/身契。
她这就糊里糊涂地将自个儿子给卖了。
胸前突然传来一阵湿意,竟是苏衍止蓦地低下头吻了上来。
敏感的位置,他的舌攻城略地。
而他原本就是悬在她上方,蓄势待发。
保持这个姿势久了,从上方看下方,自然能瞧见许多无法遮掩的春光。
“别闹了,现在我很饿,等我饱了咱们再慢慢算账……”
居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对她上下其手。
“苏衍止你无耻!”两人明明在谈那么严肃的事情,他居然都能够谈到一半将脑筋动到这种邪念上来。
听到她不满的训斥,苏衍止突然之间想起什么,眷恋着退了出来。
然后,拉开床头柜,翻找起来。
陌希视线一瞥,只觉得气血上涌,脸突然便烧了起来。
里头大大小小那么多盒,都是不同口味的套子!
他是什么时候买的?
居然还如此不要脸地买了那么多!
在她琢磨的当会儿,他的手指搅弄作祟,她瞬间酥/麻袭身。被自己的反应气到了极致,陌希张嘴便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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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陌希发现苏衍止竟然还躺在床上。
一看到他就来气,她起身去洗漱。
脚打着石膏,毕竟有诸多不方便。尤其昨天被他从客房抱过来时,这腋下拐没有被一起拿过来。
所以她不得不单脚跳着走路。
等到洗漱完毕,却见原本还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已经衣着光鲜地站在落地镜前。
甚至还对着镜子打好了领带。
Burberry的黑色衬衫彰显他的品味,将那独特的气质与肩宽腿长的优势凸显。脖子上的银灰色条纹领带与黑色衬衫融为一体,映衬着喉结,暗含禁欲而自律。
紧窄有力的腰身一转,他面向她。
她蓦地便想起昨夜自己被迫夹在他腰身上的画面。
撇过脸坚决不再去看他,她迅速蹦跶着往艾钱所在的客房走去。
“我怎么觉得某人这是害羞了?”
苏衍止免不了调侃了一句,倒也不去追她,而是径自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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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希去了客房才发现艾钱居然早就起床了,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
拿过腋下拐,她四处找了一阵,却没见到她的人影。
可能已经下楼了。
她遂撑着拐杖也走下楼去。
冷不防身上突然便蹭上一双手,被拦腰一抱,苏衍止直接就将她给抱下楼去。
脚步踏在楼梯上,他瞧着这二十几级的台阶,想到她当初就是从这儿滚下去,抱着她的手,不免加重了几分力。
“陌希,你应该没忘记我们为什么会结婚吧?”
他低沉的话,让陌希捏紧了身侧的手。
他们会领证,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岩岩……
“所以,无论我和谁在一起,传出什么绯闻,你都没有资格没有立场生气。”
昨儿个还企图向她解释并且耍赖不离婚不顾她的石膏腿百般在她身体上惩罚她的男人,突然说出这样恶劣的话,让陌希恍惚间觉得他变了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陌希,你只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是我儿子的妈。仅此而已。”
过于贴近的距离,让陌希这一刻才察觉到,他早已不戴眼镜了。
如果说当初回国时在民政局门口他走向她时特意戴上了眼镜,甚至在之后的每次见面都会戴着眼镜。
那么,自从两人领证后,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突然便不戴了。
当年她一句戏言,说以后只喜欢戴眼镜的男人。
他便传出近视的消息。
甚至,他本人从未出面官方解释过。
如今,原来早在她没有察觉时,他便已经不戴眼镜了……
心头一涩,这种涩,不同于昨晚瞧见他衬衫领口上唇印时的涩。
因为昨晚的她其实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的着恼。在他坦言了与洛婳之间的关系后,她便不曾怀疑过他,也更愿意相信他与洛婳之间不会再有什么。所以,她不过是抓着一点由头在那边用自己的特权作罢了。
可现在,他亲口告诉她,她仅仅是他孩子的妈。
“不用你提醒!我清楚得很!”她挣扎着要下地,他的手却箍紧,并不容她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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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起了啊,快过来尝尝我做的早餐。新鲜出炉的荷包蛋!”
艾钱兴奋的声音传来,手上还拿着个锅铲。
刚刚便闻到一股香味,居然是她这个只擅长水蒸蛋的人在煎荷包蛋,陌希瞧着她端上桌的单一的荷包蛋,算是明白了。
她果然是只会做跟蛋有关的。
苏衍止将陌希放到椅子上后,就进厨房大展身手去了。
不过十几分钟,就煎了培根煮了奶油玉米浓汤。
“苏会长,你是我偶像!”
尝着那地道的浓汤,艾钱早就将昨晚被他扔床上的事情给忘到九霄云外了,也忘记了他昨晚的黑脸。
陌希却是吃着培根,不知怎的,便想起他之前总是亲自放到她手边提醒她吃的那药丸。
最近,他倒是没督促她吃了。
不知是不是他刚刚那不带感情的话作祟,她猛地将这一切跟两人的房/事联系在一起。
以前两人做的时候根本就没戴/套,她记得很清楚,但凡两人做了之后的第二天早上,餐桌上必定会有一粒药丸。
而昨晚,他们做的时候他做好了防护措施,所以,他根本就不怕会发生意外,便没有准备药丸?
越是这样往下想,她便越是明白。
他刚刚的话并不是纯粹说说的。
她朝着他发火朝着他以名正言顺的合法太太身份质问,到底还是惹恼了他。
让他不得不对她申明,两人之间不过是奉子成婚。
当初他都能够和伊怜兮奉子领证,他又怎么不能和她陌希奉子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