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心情很糟糕。 脸上也看不出喜怒。他只是继续平缓的语调。
“大型攻城车这种攻城器械玩家造不了也买不到。我说我有十成把握击溃鲁高军团。自然也把攻城车的因素算计在内了。既然鲁高必败。这些攻城车毁掉了岂不可惜。我想让这些攻城车开到日本的八歧城下。”
“你的意思是缴获鲁高的攻城车。”
“不错。鲁高想逃命。必须舍弃攻城车。”
叶枫又指了指己方骑兵前面的那块开阔地道:“鲁高的攻城车只有十台。看样子一定会采取重点攻击。不太可能四面围城全线猛攻。你们忘了这片死亡地带了。八码深的壕沟。攻城车想开到城下。也得他们的尸体够把壕沟填平了才行。再说骑兵沒有了。鲁高的步兵还能剩多少士气。多少战力。游牧部落本就是骑兵强大。步兵孱弱。沒有骑兵掠阵。指望十几万步兵取胜。除非鲁高创造奇迹。”
奇迹之所以称之为奇迹便是因为难以创造。
“原來一切都在你小子的算计之中。看來这场战役的变数不大了。但我还是奇怪。你有地精飞艇。为什么不用地精飞艇去轰炸鲁高的辎重部队。把那些投石机炸掉总归是好的。不然一旦开始远程互射。它们也难以完好的保存下來。别告诉我这些投石机你也想当战利品给缴了。”洛东华道。
叶枫勉强一笑:“其实我们并沒有绝对的空战优势。相反还处于劣势。像地精飞艇这种飞行缓慢的空中武器。其实更适合做运输工具。或者是轰炸机。前提是必须有战斗型空骑护航。否则他们刚飞到敌军上空恐怕就会被鲁高跟射靶子一样一矛一个给射下來。就算鲁高沒有乔拉西蒙那种能御空飞行的坐骑。那攻打黄金城堡。加雷拉也不可能不出动鹰身女妖。地精飞艇那缓慢的速度对上这种飞行系魔法怪物只能被动挨打。”
……
说话间。鲁高军团也渐渐逼近了城堡。最终前锋轻骑兵部队看到城下这一列列阵骑兵后。在距离城堡两千码开外扎下了阵脚。正如叶枫预料的。鲁高并沒有展开队形从四面强攻城堡的企图。
“你们掠阵。我去指挥。”
叶枫对豪情天纵和洛东华说了一声。召唤出金翅大鹏鸟飞出城堡。此时唯有杀戮才能宣泄他那些抑郁不畅的心绪。而鲁高军团不是人形怪。而是人类npc。在叶枫的眼里。他们便是活生生的人。在这种潜意识的情绪化作用下。杀戮愈发的真实。
他不是杀怪。而是杀人。
过了十多分钟。鲁高军团的阵型开始变动。居于最前的轻骑兵如一把折扇自中向左右两侧散开。
那号称加雷拉麾下最精锐的两万重甲骑兵缓缓的从中向前推进。
每一个骑兵都腰杆笔直的坐跨在战马上。黑盔黑甲。手提锋利的长矛。马鞍两侧分别挂着便于近身劈砍的弯刀和轻便的圆形护盾。就连他们胯下的战马也披了重甲**。只有一双沉静的马眼和坚实有力的四蹄露在空气中。
不动如山。
这庞大的重骑兵军列此刻便真如一座黑山缓缓的移动着压向黄金城堡。叶枫远远的悬浮在半空中。不由的眉头一挑。扑面而來的冲天杀气竟然就那么清晰的在心头泛起。尚未冲锋就有如此强的气势。加雷拉的重骑兵部队怕是比号称德罗格王军战力最强的罗兰骑士团还要强大。难怪骁勇异常的亚伯飞鹰骑兵会被他们杀的一败涂地。
只不过再精锐又能如何呢。
叶枫冷冷的看着两万重骑兵以最快的速度结成阵势。继而草原人上百面牛皮战鼓咚咚咚的擂响。密集而整齐的鼓点犹如雷鸣。骑兵阵列后方。一杆漆黑的长枪高高举起。仿佛要把苍穹戳出一个窟窿。
“杀。”
“杀。”
两万重骑兵齐声回应。接着拉下战盔面甲。骑枪刺矛紧紧夹在腋下。平举向前……
“杀。”
冲锋终于发动。万马奔腾。蹄声如雷卷起沙尘。两万重骑兵如同一道半黑半黄的沙尘暴狂啸着朝城下席卷过來。
叶枫面如沉水。不动声色的擎起开天:“待。”
底下原本被草原重骑兵夺人心魄的冲锋气势所摄。微微躁动的骑兵们立刻安静下來。
城墙上的弩弓手、火炮兵皆是紧张的望着这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压抑着不安的心绪。等待将军长官们下达攻击命令。
……
草原重骑兵纵马冲出五百码后。完全进入高速冲锋状态。大地被马蹄踩踏轰隆作响。仿佛下一刻便要踩裂大地。碾碎城堡。坚固的黄金城堡似乎也承受不住压力。急剧的战栗起來。
骑兵的冲锋阵势一旦发动。那就是势如猛虎。一往无前。他们只想着把这群敢于挑衅他们的领地私军狠狠撕碎。甚至都沒有吃惊或思考这群私军为什么如此沉稳。完全不遵循骑兵对决的常规战术。
“死吧。”叶枫望着将近一半的草原重骑兵踏上了那片底下遍布尖刀地刺的死亡地带。嘴角挑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几乎在他念头升起的同一时刻。一声轰隆的闷响被重骑兵冲锋的轰鸣声浪吞沒。方圆两百码的地面毫无征兆的塌陷下去。疾驰中的重骑兵连人带马栽进了裸露出來的道道宽深的壕沟陷坑。及长且利的地刺直接贯穿了他们的身体。鲜血喷涌。但不等飞出壕沟便被层层滑落的浮土盖了下去。
接着一片片地底被挖空的区域不堪重骑兵的沉重。接连不断的塌陷。大片大片纵横交错。绵延不断的壕沟陷坑失去地表浮土的遮挡而暴露。
骑兵如汹涌怒潮。这片死亡地带就是沉静无浪的巨海**。怒潮翻腾。转眼便被吞沒于无形。
只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大半个冲锋的骑兵军列被壕沟吞沒。被地刺尖刀洞穿。被黄沙石砾掩埋。
后队的重骑兵眼睁睁看着这片地带如远古凶兽般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他们的伙伴。冰冷的面甲遮盖的脸上惊骇莫名。一个个拼命的勒紧僵绳。试图勒住战马狂飙般的冲势。
但骑兵的集群冲锋发动起來又岂是说停就能停的。直到又一个骑兵团的重骑兵栽进了壕沟。他们才算止住了冲锋势头。然后颓败骇然的望着眼前这片沙尘弥漫。血腥味浓厚的壕沟木然说不出一句话來。
两万纵横草原难逢敌手的草原重骑兵。整整一个骑兵师团的编制。一个冲锋过后。连敌军的一根毛都沒有碰到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万五千多。如此诡异的战斗直接摧垮了他们战无不胜的信念士气。
鲁高军团那一百面牛皮战鼓发出的鼓声突兀的停了下來。沒有人说话。沒有声音。除了那些战马垂死之际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