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因为一路从京城送到边疆过来早已没了刚开之时的模样,但却还是给了这荒凉的边疆添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也在镇北侯的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穆祁珩自认为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会由着自己内心走的人,在他眼中唯有该做的事他才会去做,不该做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去碰。
然而在此刻,他明知道自己不该与那长宁郡主有任何的交集,他与她应该保持距离,可看着眼前的新与那桃花,镇北侯脑海里闪过的都是长宁郡主的容颜。
她的一颦一笑,甚至是她遇到危险时惊慌失措的模样,都一一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而后,他的手不受控制地翻开了那封来自于京城的信。
苏冉汐的信中没有提及他为什么不回她那封信的问题,而是同他说了大理寺调查元宵灯会上袭击她的那人一事,说是这人来路不明,即便大理寺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没能调查出来一个所以然来。
因为没有任何线索,且那人行为举止过于诡异,而在这一个月中她也没有再受到其他人的袭击,因此大理寺便只能当那人是吃了不该吃的犯了病,这才会对她下手。
得出了这个结论后大理寺便结案了。
虽说她不太理解一名犯了病的平民为何会认识她还一副与她有仇的模样,但因为她也认为此人没有同谋,于是便也没有对大理寺的突然结案表示质疑。
简单地说了一遍元宵灯会上的案件后,她又说起了送过来的那支桃花,在信中描绘自家家里的桃花树如今已经开得如何如何好看了,并问他边疆此刻是何模样,是否也有如相府般开得艳丽的桃花树。
单凭借着她写下的这些字,穆祁珩便已然能通过这些联想到她亲口说出相府那棵桃花树时脸上会有的神情了。
那双眸应该会随着语气而弯下,宛若两个小小的月牙,唇角也会扬起,说话时神采奕奕,甚至在知道边疆并未有桃花树时,她可能还会得意地偷笑。
想到这镇北侯一双眼眸便不由得微微一弯。
他本只想看看她说了什么,然而在看完这封信后,他又突然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一颗心和那想回信的手。
苏冉汐第一封信送来时他是打算冷处理的。
长宁郡主没送他香囊前他能拿她只是因为他救了她来堵陆良哲的嘴,可她送了香囊,还在半个月后送来了一封信。
在这种情况下,镇北侯自然不会依旧认为她只是觉着他救了他因此心怀感激。
他非常清楚陆良哲当初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的意思,他也没想干出任何不受控制的事情,因此在他收到了苏冉汐的那第一封信后,他选择了不回那封信。
可在今天,在他看到她送来的这枝已经半枯萎的桃花与这封信时,他却突然感觉自己没法像半个月前当作没看过这封信。
苏冉汐的身影仿佛在很早之前便已然在他心中扎根了一般,而这封信与这枝桃花便犹如春雨般席卷了他的心,让那原本深埋在他心底里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