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有何感想?”
既然窦立堂是封侠卫,必然要来应家,拜应龙侠,封一方名,受一方气运。
“恨不得一剑平了宫洲,将一洲之人葬在汪洋之下。”
李成蹊一听这话,有些失神地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
“我是执掌刑法的封侠卫,不是为民请愿的封侠,那些平民百姓的死活,我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窦立堂说的冰冷无情,可却句句发自肺腑。
“李昭侠,话就放在这里,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人,当年也是正因为这个态度,我才被送去白刃里,带着一众不明所以的窦家人,在白刃里杀了个通透。”
“秦却不,是你的什么人?”
“素未谋面,但秦却不之名如雷贯耳。”
“一个刺客,居然能让你堂堂封侠卫如此崇拜?”
“哈哈,难道你不知道秦却不其实也是封侠卫?”
李成蹊当场怔住,“他竟然是封侠卫?”
窦立堂抚摸着牌楼,感受到道果传来的力量,忍不住心潮澎湃,但他也明白这些力量终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未来的那些人,所以窦立堂按在牌楼的石柱,往里面输入一缕不朽的气息,“李昭侠,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将我的力量封存在这?”
李成蹊点了点头,笑道,“物尽其用,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陨落的大战,所以我得提前给你种好重生的希望。”
窦立堂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带我去哪里?”
“哈哈,当然是带你去你最想去的地方。”
窦立堂神色一惊。
李成蹊一把拉起他,径直落在了隋炀宗山门之外,“杨武广,可敢出来一战?”
他的声音惊天动地,响彻寰宇。
杨武广听着声音,走了出来,不是真身,而是法相,再次见着他,“你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窦立堂站了出来,迎难而上,“杨武广,我窦立堂要杀你。”
杨武广斜眼看了他一眼,面露不屑,“你也配和我动手?”
窦立堂理直气壮道,“今天的我要杀你。”
杨武广放声大笑,“你凭什么杀我???”
窦立堂缓缓地抽出那把剑,义正言辞地回道,“以侠之名,杀尽天下贼子。”
“以侠之名?你也配?我宫洲封侠小至英侠,大至钦侠,已经被我统统杀了个干干净净,绝对不会留下一丁点的余孽,所以你凭什么?”
说这话时,杨武广已然动用了金言之力,狠狠地撞在他的心头。
窦立堂犹不觉察,正色回道,“你只是杀了封侠,但有些人是你永远不知道的。”
杨武广眉头一挑,掐指不算,“你居然是窦家人?”
窦立堂神色微变,转头看了看李成蹊。
“你才入不朽之境,不知个中玄妙,被他推演出血脉,实属理所当然,但是你也不必在意,他身为一宗不朽,不会为了你一人大开杀戒。”
窦立堂半信半疑。
杨武广阴沉一笑,“你应该知道我修的是武血之道,从来不在乎罪孽深重,更不在乎心魔袭扰,所以他窦家人我是必杀无疑。”
窦立堂脸色一寒,“同境之仇,同境解决。”
杨武广毫不客气地嗤笑道,“你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规矩?如今是圣国的世道,是以强者为尊的世道,你也配和我谈什么同境之争?”
“立堂,守住本心,他在瓦解你的道心。”
李成蹊见状,急忙出声从中提醒。
窦立堂如梦初醒,猛地倒退百丈,戒备森严地盯着他。
“哈哈,你不是说来杀我?怎么今天还不敢动手?”
杨武广如今是新晋不朽,又是北玄宫洲第一人,自然有底气将天下人都不放在眼中。
这番底气一出,窦立堂越发地不敢抗衡。
“你可愿入我帐下?”
杨武广忽然平静地问道。
窦立堂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话。
“我给你机会杀我,如果你将来有本事杀了我的话。”
杨武广再次说道。
“立堂,你这副模样,我可不敢让你再陪我走宫洲。”
窦立堂当即神色一敛,“杨武广,吃我一剑。”
杨武广放声大笑,随手抓来一杆冲天戟,口中轻吐一个字,就见戟尖光芒暴涨,化为一道流光,横贯天际。
戟光未至,窦立堂已大惊失色,慌忙横剑,然而戟光之盛,铺天盖地,压根就不是一把剑能挡得住的。
下一刻,轰然一声响,窦立堂直接被打落凡尘,一身体魄如瓷器般碎裂,露出无数道惊心动魄的血痕。
“窦立堂,你就这点本事,也配和我动手?”
杨武广看了眼李成蹊,并未急着追上去,而是远远地讥讽道。
窦立堂躺在深坑之中,回味着那一剑,心有余悸,仿佛是能看清一切,他能看清自己身上的伤势,甚至都能感觉到九死一生的错觉,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死不了。
“李昭侠,这就是不朽?”
“你已经是不朽了,至于如何不朽,或许你该问问自己,而不是问我。”
杨武广忽而一笑,“难怪我觉得他身上有一缕你的熟悉气息,原来他是经由你点化的不朽。”
李成蹊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你应该感到害怕,不是吗?”
杨武广本想轻蔑一笑,但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难以想象地问道,“你居然懂得如何点化不朽???”
要知道,自己当时之所以能点化窦建功,其实是在应妱璃的指点下,哪怕现在让他去独自做,他也未必能做到。
应妱璃似乎是不朽,又似乎是个武夫。
杨武广摸不透她。
现在,杨武广又摸不透李成蹊。
“我的法相为什么不出手了???”
真身突然问向身边的应妱璃。
“这种事你自己去问不就好了吗?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里的人气息很奇怪,我不敢接近。”
“怎么奇怪了,都是不朽而已。”应妱璃无所谓地回道。
“不,是封侠余孽的气息,我很清楚这两股气息都是我最厌恶的气息。”
真身杨武广是对自己最深有体会的唯一,所以他比谁都更熟悉这股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