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绕芳殿本就为我所有,今日少连不过是将之取回,还望莫要心生怨怼。”
宋少连身化真我,降落世间,那本我心头顿觉泥泞难行。
宋之问仰望苍穹,怔怔无声。
反而是太上殿主叫嚣不断,“无耻小儿,还我神殿。”
“义父,此人究竟是谁,为何口口声声说绕芳殿是归他所有?”
宋之问欲言又止。
太上殿主已大叫道,“吾乃绕芳殿宋氏老祖,是血脉之源。”
宋少连面露不解,“据根老所言,你当初为求自保,身合封侠大道,理应陨落。”
宋之问亦在旁接道,“据我所知,我绕芳殿宋氏老祖确实身合封侠大道,在千年前陨落。”
“但这位老祖与我血脉相连,又无记载可言,且能行使神殿权柄,当又是我老祖无疑。”
“老祖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又岂是你们这帮小辈所能揣测。无耻小儿,快快还我神殿,否则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少连凝视老者,果真难以看穿其修为,便问向身边亲近之人,“花奴,你可能看穿他的修为?”
“太上殿主,是非凡之境,我等凡夫俗子当然看不穿,哪怕他这具真身是血脉所化,但是我等肉眼凡胎也难以识破。”
宋少连无奈道,“本来我该以权柄之争结果了你,但若没有你诞生宋氏血脉,也没有今日的我,所以今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也好偿还你的血脉恩德。”
“无耻小儿,你窃我权柄,占我巢穴,还想打杀了我,此事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太上殿主见本我动身,忙脱身远遁,不知去向。
“义父,绕芳殿一如往前,归你管辖,但从今往后,殿下辖地当遵从封侠秩序,不得异地而处。”
宋之问不敢不从,附身应是。
宋少连连忙躲开,“义父,我是你的义子宋少连。从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宋之问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下,“我愧不敢当。”
“义父如约,少连亦如约。”
宋之问还想说话,忽然听到身后响起惊呼声,“爹,大殿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会突然被送出殿外?”
此时此刻,殿中知晓神殿易主者,唯有太上殿主、宋之问、花奴与宋少连。
至于其他殿主只觉得神志不清,难以言明。
“延清,你以后要好好修行,不可再骄傲自大。”
宋延清失声否认道,“爹,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延清乃是堂堂第四关,是在外可镇守一方的武者。”
“若是对上武夫曹涪陵,你又当如何?”
宋延清不敢回话。
“听为父一句劝,老实修行。”
宋延清反驳道,“爹,世间能有几个曹涪陵?”
“世间曹涪陵不多,但能打的你满地求饶的不会少。”
就在这时,扭腰少年不屑地接道。
“阿酒……”
宋少连喜出望外。
“大胆小儿,你敢嘲笑我?”宋延清怒气冲冲,愤然运转体内的真气,腾身而起。
画阿酒也不客气,小腰一扭,剑气一抖,瞬间破了他的护身真气,砰地一声将他击落,“曹涪陵,要是见着了本剑豪,也得绕道走。”
宋延清怒不可遏,大声吼道,“绕芳殿中护卫何在???”
下一刻,一众护卫匆匆而来。
宋之问沉声哼道,“都给我退下。”
“爹,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儿子?”
宋之问面露尴尬,好心劝道,“别人远来是客,你要有东道主的气量。”
“爹,恶客临门,我忍不下这口气。”
宋之问越发尴尬,看向宋少连,只见他坚决地摇了摇头。
“延清,你娘死的早,我好不容易将你拉扯长大,如今不想再看你一错再错。”
宋延清暗道不妙,“爹,你想做什么?”
这一刻,宋之问当众而出,手如雷鸣,快如疾风,瞬间擒下他,一掌拍碎了他一身的真气,“延清,给我回去,好好修炼。”
宋延清失声痛哭,“爹,你偏心。”
宋之问强忍住痛,死死地按着他,“延清,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说罢,他就提起宋延清,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少连,好久不见。”
“阿酒,真的好久不见。”宋少连一脸激动地抱上画阿酒,却被他腰一扭,躲了过去,只好无奈地问道,“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画阿酒嘿嘿一笑,“你猜?”
“素未蒙面,你让我如何去猜?”
“他是……”
“东武城吴方隅。”
“东武城吴方隅?”
“正是!!!”
宋少连猛然惊醒,“小木头?!!”
“没想到这件事,你居然也知道。”
“你不会以为自己做的真是天衣无缝吧,要知道元舒英、耿星河、姜御景他们都不是随意就能使唤的人。”
“你如此觉得,别人可不会如此觉得。”
宋少连热情地抱着他,“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换了张脸皮?”
“小主子,你的这位朋友不简单,我打不过他。”
正在这时,花奴突然出声。
画阿酒一脸不高兴地哼道,“难道我就简单了吗?”
花奴瞥了眼他,不屑一顾地接道,“你虚有其表。”
“你狂妄……”
画阿酒小腰一扭,腰间酒壶泠泠作响,显然是酒气蓄势待发。
“小木头,三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强。”
李成蹊看了看他,再抬头看了看天,面露惊讶,“你居然……”
“你能看到本我?”
这一下,反而是宋少连大吃一惊,就连宋之问都没察觉到异样,怎么就被他给识破了。
“似我非我,似人非人,似灵非灵,无界无定,是为非凡,是为德清。”
“以前没觉得不一样,今天总算发现你的眼睛,与我们不一样。”
既然被他发现了本我,宋少连也不藏着掖着,俯身落下,一心双身皆在眼前。
画阿酒定睛一看,“根老在上,怎么会突然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宋少连?”
“哈哈,你看阿酒这蠢样子,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宋少连捧腹笑道,“阿酒这样,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画阿酒气的一拍酒壶,哼道,“宋少连,敢不敢打一架?”
“我怕你打不过我。”
“哼,有本事咱们以养生拳打一套。”
“你不是剑豪?”
“知进退,才是真剑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