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学子,还请大开方便之门,放我等入山。”
守山武者看了眼来者,神色拘谨,“我安如山从不接待外来访客,诸位哪里来的,还请往哪里去。”
安如山山门之外,一行黑骑豁然登山,为首者乃铁面武夫,但一身气势未曾泄露半分,只是如同寻常武者,“以前不接,现在得接。”
“放肆,我安如山乃学子圣地,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尔等野蛮之人安敢造次?”
铁面武夫随手一挥,身后黑骑猛然窜出,一人一马,快如闪电,一点寒芒闪过,就见守山武者身首异处那首级恰好被黑骑挑在马背。
“递炤关,战功十;居庸关,战功二十;临闾关,战功三十;宁武关,战功一百;紫荆关,战功五百。”
“黑骑都统,这个可是一百战功,不容置疑。”
黑骑咧嘴一笑,犹如魔鬼。
“放肆,竟敢在我安如山杀人?”
其余的守山武者第一时间不是想着逃跑,而是挺身而出,指着铁面武夫怒骂。
下一刻,黑骑一骑当先,四进四出,杀了个来回,轻松拿到九颗首级,“都统,你看不上,我可笑纳了。”
铁面武夫甩了他一鞭子,直指山巅,“跨过这道门槛,将近十万大山的土地都是我圣国要征服的土地,不知诸位兄弟有没有兴趣?”
黑骑勒马高呼,“杀他个血流成河,杀他个浮尸飘橹。”
“杀!杀!杀!”
铁面武夫迎空抖了一马鞭,高声吼道,“此次攻山共有八旗,不为杀敌,只为抢夺土地。”
“将军有令,过了山门,谁先拿下一座山头,就归谁拿,世袭罔替,永不准外姓染指。”
“所以,诸位兄弟,放手去杀吧,去抢吧。”
杀!杀!杀!
这一刻,安如山所在群山皆有野兽般的吼声响起,一道道气息此起彼伏。
“这些声音,是怎么回事?”
管仲敬身处困境之中,久久不得脱困,但闻这声音脸色大变。
法脉武夫听到这声音,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嘴角却有一抹诡异的阴森,“当然是我赴戎机大举入侵安如山。”
“大胆,湖山居士还在龙阳洲,你们怎么敢?”
“谁告诉你湖山居士还在龙阳洲?”
这时,任淙激的身影缓缓浮现。
“任山老,你果然是我圣国的百姓?”
“难怪你不敢选择上方突围,原来是对我的身份早有猜测,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选择下方?”
“下方那个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知道只要我敢挑衅他,必死无疑。”
法脉武夫眼神微沉,“趋吉避凶?”
“山中九子忽有切磋,我会些道脉的神通不是理所当然?”
管仲敬见任淙激现身,心知绝无逃脱的可能,便从容不迫地原地坐下,问道,“任山老,那些少年都是你的弟子,你怎么能忍心看他们送死?”
“我身为圣国圣师,几经辗转,真灵都快要磨灭,好不容易在这一世觉醒,怎么还会在乎这些一世之缘的弟子。”
圣师?!
管仲敬身为赴戎机的百姓,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圣师,一国之师。
据传,上千年前,十五位钦侠准备联手清剿远赴海外的赴戎机,当时有位古怪钦侠冒天下之大不讳,居然在十五位钦侠出海之际拦住了他们。
那位钦侠,和十五位钦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无从考证,但十五位钦侠确实离开了,并且放过了远赴海外的封禅余孽。
此后,那位钦侠保住了封禅余孽,帮助他们在海外繁衍生息,大到帝王建国安邦,小到百姓安家立业,留下了一段段的传奇。
这其中,最让后世武者不解的是,那位钦侠是一个人,但却不是一个人,帝王的建国、百姓的成家、富商的发家,他的身影始终存在。
海外,像是另一座大陆,在这座大陆上,封禅余孽建立了另一种文明,一种能被封侠所容忍的文明。
因此,那位钦侠被整座海外奉为圣师。
然而,就在第一座国度出现的时候,圣师陨落。
与此同时,海外的灵气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逊色九洲的天之骄子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但因为刑徒遗民的身份,这群人并不是太受那些尚未忘记旧恨的修行者待见。
“不可能,你不过是小小山老,怎么可能会是我圣国的经天纬地之圣师?”
“痴儿,你以为赴戎机的武者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潜入安如山?”
“是圣师蒙蔽天机?”
“哪怕我真灵十不存一,这蒙蔽天机的神通也不是这些后辈所能反抗的。”
管仲敬还是不肯相信,“人死如灯灭,我不相信你是圣师。”
“圣师,和他啰嗦什么,让我替您出手,教训他一顿吧。”
兵脉武夫拔出猩红之刀,却被法脉武夫强行推刀回鞘,“放肆,圣师当面,怎么能亮兵刃?”
任淙激摆了摆手,“无妨,他的心意确实真挚,我都看在眼里。”
法脉武夫这才松开了手。
兵脉武夫欣喜若狂,“圣师,我…”
“杀了管仲敬,你就能活。”
法脉武夫脸色惊变,但不敢进言。
兵脉武夫跃跃欲试,一步跨出,一刀递出,竟然毫无武势。
但就是这样个没有武势的武夫出刀,管仲敬打从心底升起从未有过的恐惧,陡然运转一身的精气神,疯狂地压制他的动作。
然而,这一刀稀疏平常,却快如闪电,嗤地一声剖开了管仲敬的胸膛。
管仲敬骇然失色,忙抽身退后,但兵脉武夫哪里肯让他走,一个疾步追上去,手起刀落。
嗤!
又是一刀,同样的气息,同样的举动,同样地不可阻拦,管仲敬颓然下落。
“神通虽好,但体魄不行。”
兵脉武夫窃笑一声,紧随其后。
“出刀的那一刻,他身体薄如蝉翼。”
管仲敬坠落之时,耳畔忽然响起法脉武夫的声音,果断伸手抓紧四面剑剑柄,强行压住体内的伤势,一鼓作气地崩断一身骨骼,只留下一臂。
“这一刀,我取你狗命。”
兵脉武夫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