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毕竟是自己悉心培养多年,苦心栽培的皇位继承人,结果就这么死了!
而紧接着便是和雍国的联姻失败。
现在,就连漠北这个大隐患,似乎也越来越不安分了。
再加上自己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现在的大周真是内忧外患!
“来人!”
桂公公立刻进来,“陛下,您有何吩咐?”
皇帝道:“扶朕起身,取来纸笔和玉玺,也是时候留下一份密诏了!”
桂公公大惊,“陛下,您这是...”
皇帝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自己的身体自己能不清楚吗?
虽然每天都有人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但人哪有不死的!
是时候留下一份遗诏了,江山总要有下一个主人来接。
...
璟王府门口,正停着几辆马车,府中下人正在往车上搬东西。
“子衿,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沈鸣珂追着跑了出来。
陈子衿一边往外走一边落泪,直到沈鸣珂将她拦住,她才转过身来。
“表哥,我知道你已经变心了,你心里现在根本就没有我了,那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沈鸣珂有片刻失神,但很快又露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子衿,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为什么非要回娘家呢?现在老丞相的丧期未过,你回了丞相府也不得安宁啊!”
像陈家这种人家,至少要守丧半年。
但陈子衿这次却狠心地推开了他,“表哥,自从姐姐自尽后,你就再也没有来看过我,是不是心里还怨恨着我?”
“若不是我今天离开,你也肯定不会来见我的,既如此,我何必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之后,便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子衿!子衿!”
沈鸣珂尽量挽留,好话都说尽了。
可一向听话的陈子衿,这次却一反常态,坚决地离开了。
最后,沈鸣珂只能转身回了府。
他越想越气,一脚就踹碎了旁边的一把椅子。
下人们都站在门外,个个噤若寒蝉。
自从温灵兮死后,沈鸣珂的脾气就变得十分暴躁易怒了。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容时敢进去,并将从宫里收到的消息递了过去。
沈鸣珂凝眸:“他立了遗诏?可知道放在了哪里?”
容时摇头,“属下不知道,但据说当时写诏书时,丞相曾被单独召进宫过。”
沈鸣珂顿时心中大骇。
如果没猜错的话,遗诏中所立下的储君,便是宁王了。
他沉默半晌,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
虽然大周现在的情况是一团乱麻,但内部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
若自己之前保住了和雍国之间的联姻,或许还能在皇位上争一争。
但现在不仅雍国没保住,就连和漠北的联系也断了。
“既然这样,干脆就把水搅得更浑一点!皇帝那边,也该给他一些盼头,让他看到点希望,可别那么早就死了!”
容时疑惑,“咱们该怎么办?”
沈鸣珂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太子在临死前,皇后不是还派人给他催情留种吗?想想办法,只要那些女子中有一个人的肚子有了好消息,那就热闹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而且不妨再夸张些,就说怀的是个男孩儿。”
容时点头,立刻下去办事。
沈鸣珂一个人在屋中,眉头仍是不展。
他还得想个办法好好应付一下陈子衿,都怪自己前些日子疏忽了。
现在,他还不能失去陈子衿这颗棋子。
因为后面还有需要丞相陈家的地方!
...
漠北,玉承湖旁。
温灵兮邀请了不少人来参加这场篝火晚会。
草原人向来喜欢热闹,有熟悉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烤肉喝酒,其乐融融。
由于温灵兮上一次在公开场合时,发了好一顿威风。
可谓声名远扬,这次可没有人再敢对她有半分不敬了。
温灵兮今日也真是费心打扮了一番。
她的长相本就明艳大气,如今穿上了漠北特有的民族服饰,身上添了些凌厉感。
一头海藻般的乌发成波浪状,散落颈边。
她的头顶更是搭了一个简易的帷幔,晚风一吹,似真似幻。
“林公子,今晚的兔肉味道如何?”
温灵兮笑颜如花,主动替身旁的林溪亭添酒夹菜。
她夹的东西林溪亭都大大方方地吃下了,但心里却有些纳闷。
因为温灵兮的转变实在太快了,之前还说绝不会嫁给自己,显然是对自己没有好感的。
可今天宴会却特意给自己送来了请帖。
而且自己坐下来后,温灵兮便离他很近,恨不得整个人贴过来。
如此热情,叫林溪亭一时有些吃不消。
“郡主,我自己来就好!”
林溪亭说着,将酒壶从温灵兮手中接了过去。
他正夹起一块兔肉想要品尝时,却发现身旁的温灵兮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在他看过来后,温灵兮还娇羞一笑。
也不知为何,林溪亭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林公子,你怎么光低头吃饭啊?也不跟人家说说话!”温灵兮一边说着朝他抛了个媚眼。
由于两人身旁都有白色的帐子做遮掩,其他人也看不见这边的动作。
林溪亭悄悄将座位向旁边挪动了一下,笑着夸赞道:
“郡主今日妆容精致,真称得上我漠北第一美女,能得到郡主的垂青,也是在下的荣幸!”
温灵兮当然不会放过他的小动作,笑了笑,也将自己的位置向他那边挪了一分。
“公子,今天夜里风大,我的手有些冷,要不你帮我暖一暖可好?”
说着,便将一双柔弱纤长又灵巧的手伸过去。
林溪亭身子下意识向后仰了一下,干笑道:“郡主,这恐怕不妥吧!”
温灵兮娇嗔着瞪了他一眼,“这能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本来就是有婚约在身,亲近一点又何妨。”
“难道林公子是觉得我不够漂亮、不够体贴,不足以吸引你吗?”
林溪亭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对了,郡主若觉得冷了,我这有件衣服,不妨拿去!”
他一使眼色,旁边的侍卫立刻取了一件披风搭在了温灵兮身上。
披风倒是厚实,将温灵兮整个人罩住,让她不得将手又收了回来。
她提鼻子嗅了嗅,发现这件披风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幽香。
又瞧了一眼林溪亭那副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温灵兮别的不敢说,但对自己的外貌可是十分自信的。
以往自己即便不上妆,那些男人在看到她时都不由自主地会失神。
今天都盛装打扮了,可眼前这个男人就好像进了盘丝洞的唐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