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周围的电流越来越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和龙佳只有两三米的距离,只要我扑过去,先把她扑倒在地上,那么就可以救下她了。
于是我双脚蹬地,做了个准备动作,想从隔在我们中间的电流中跳过去。
龙佳这时候皮肤已经被好几道电流烧得一股肉焦味,开始发黑,嘴唇张了张,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
不过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说有什么话等我救下你再说吧,然后后腿往地上一等,腰部一发力,就原地起跳向龙佳扑了过去。
我身子在半空,感觉自己双手已经快要摸到她那张痛苦的脸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忽然白光一闪,只听砰的一声,我感觉整个脸部和颈部的皮肤都传来一阵刺痛感,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往后一弹。
我抵不住这股力量的冲击,整个人往后一仰摔倒在了地上。
我脑袋有些发蒙的躺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头发都被烧焦了几根,知道自己刚才是被强大的电流给弹开了。
小时候有一次,我在外婆家玩,帮她家放牛。电线杆上的电缆被风刮断了,掉到了水田里。
我不知道,照样赶着牛往前走,结果那牛刚第一只脚踏进田里,就嗷的一声惨叫了起来,全身发抖。
我不知道它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上去拉牵牛的绳子,结果就一下子被强大的电流给弹开了。
那只牛最后被烧成了焦炭,但是外婆并没有怪我,还说如果不是我运气好,走在前面的话,被电成焦炭的就是我了。
因为那一次的经历,我对这种感觉记忆特别深,没想到这一次又被我遇到了。
但是这一次,被电的人不再是牛,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知道龙佳还没脱险,就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再次冲过去。
这时候,前面传来了龙佳颤抖的声音,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忍住这么巨大的痛苦,还能开口对我说话。
她说道:“小川,快走,你不是说今后我们还会见面吗,我期待那一天。”
我见她全身的皮肤就像烤糊了的五花肉皮,开始变得焦黄开裂,全身上下都生出一片片被烫伤时才会出现的水泡,一股股人肉被烧焦的味道刺鼻难闻。
她整个人已经面目全非了,只剩下一口气,但是眼神还是那么澄澈,那么冷静,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样。
我忽然很想哭,压抑已久的感情就像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
我一边眼泪直往下掉,一边慢慢的向龙佳靠了过去,想要最后试一次,不过这次刚走了一步,就被一条粗壮的电流击中了肩膀,强大的力量让我跪了下去。
这时候,一直被我们遗忘的那一丛藤萝中忽然传来了一个人咯咯的怪笑声,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回头看了一眼,之间那只石头做的手,已经没有再指着我们,而是五指猛然张开。
忽然之间,我就听到轰的一声,宛如闪电轰鸣一般,前面不远处的龙佳发出一声惨叫,瞬间被无数道粗壮得闪电劈中,顿时化成了一团火焰。
而我也被这强大的电流给冲击得飞了出去,耳边全是吱吱的导电声,然后我重重的撞在一跟柱子上,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无意识的状态下幽幽的醒了过来。
这时候我就发现,我躺在一丛藤萝当中,周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烧焦气息。
我急忙站起来,但是右脚的脚踝处一阵剧痛,差点让我叫了出来。
我擦了擦因为疼痛流下的冷汗,看了看自己的脚,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紧闭着眼睛,扬起了头。
因为我看见自己的右腿脚踝处因为刚才撞到柱子上,然后掉落下来,竟然被一根拇指粗细的藤萝枝桠给刺穿了,肉皮翻了出来,连骨头都能隐约看见,鲜血不住的往外流。
仰着头深呼吸了几口,我又重新坐了下来。
然后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腿,又倒吸了几口气,这才从背包里翻出了酒、银鱼短剑、打火机和绷带。
我将自己的腿费力的盘起来,然后在周围折了一些枯树枝,用打火机将树枝点起来,在银鱼短剑上倒了些酒,然后在火上烤了烤。
当把刀烤的发烫之后,我在嘴里喝了一口烈酒,然后喷在短剑上降温。
做完这些,我用右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腿,左手拿着刀,有些犹豫了起来。
我毕竟不是关公,没办法把这种事当成没事一样。
但是如果让树枝继续残留在腿里的话,我这腿一定会感染,最后会废掉,所以我必须把它拔出来。
想到这里,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将一根树枝咬在嘴里,然后沿着树枝刺出的那一部分伤口开始切自己的肉。
那种疼痛简直不是人能够承受的。
我一边切,一边紧咬树枝,出了一头黄豆大小的汗珠,树枝都快被我咬断了。
清理伤口旁边的碎肉,是为了拔树枝的时候不至于连带着把皮肉骨头都扯下来。
我废了好半天,汗水把衣服全都打湿了,满手都是自己喷涌的血液,这才弄出来一个好拔树枝的血洞。
这时我疼得也有些麻木了,就趁着这个劲儿,抓住刺出来的那一部分,一用力,使劲往外拔。
一下子自己的血就从腿里喷了上来,溅了我一脸,不过树枝也被我成功的拔了出来。
我全身颤抖,紧紧咬住树枝,忍住这一阵剧痛。
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将酒倒了上去。
又是一阵让人想死的剧痛占领了我的全身。
就这么歇歇停停的将腿终于止血、消毒并包扎好,已经是两三个小时以后了。
我不敢穿鞋,光着脚在藤萝里躺了一会儿,虽然不能算舒服,但也恢复了一些体力。
我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想去看看龙佳到底怎么样了,这时候,我就听到不远处的滕罗里,又响起了一阵诡异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