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还调侃上我了?”楚王殿下闻言没好气地一把推开弟弟的脑袋,然后他看了一眼满脸期待望向自己的罡子,然后又瞥了一眼四周大都憋着笑的窦氏家臣们。
嗯……楚大王发现自己这个家主当得是真不容易啊。
这都一帮什么样的乐子人儿?!
“咱们这是在灭国呢!”一念至此,楚王殿下忍不住呵斥了众人一句:“都严肃点儿!没看到这两位吐蕃大臣都快哭了么?!”
“哦哦哦……”阿雅这个傻姑娘,此时还以为楚王殿下说的是自己,于是赶忙点头道:“家主儿说得对!都严肃点儿嘛!”
“噗……”李恪是蜀王,但是他不会说蜀地方言,可莫名的,他在听到阿雅的话以后,就好想笑。
“你笑个屁!”楚王殿下抬脚给了弟弟一记鞭腿,然后又让身后跟随的两个暗影刺客上前代替袁天罡,将布扎和桑锁控制住:“你俩也别在这站着了,随本王进殿。”
“楚……”耶察闻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面对布扎突然射过来的凶狠眼神,他心一慌,顿时脱口而出:“畜……畜生……”
“砰!”
耶察此言一出,距离他最近的姜盛上去就是一拳:“你他娘的敢骂我殿下?!”
“……”被姜盛一拳干碎半口牙,这会儿满嘴淌血的耶察,眼中满是杀意:“畜生!畜生!”
“砰砰砰!”姜盛闻言也不惯着对方,直接上去就是一通老拳,直到把人捶到眼神涣散,他才收手。
“楚王殿下,这就是你们大唐的作风么?!”布扎见耶察被虐待,不由对此时已经进入大殿,正走向王座的李宽喊道:“如此无礼!如此蛮横!如此丧心病狂!”
“以前别人骂本王,本王会气得跳脚,然后想着第一时间报复回去。”楚王殿下在布扎仇恨的目光中,悠然自得的坐上王座,接着用一种轻蔑的语气回应对方道:“但是现在……本王觉得一头老虎不必在意兔子的愤怒,老兔子,你说呢?”
“……”要说在羞辱人这方面,楚王殿下绝对是一等一的绝世天才。
老兔子布扎现在是胸口一团火焰,眼中恨意绵绵,却终究是……垂下了他那原本高傲的头颅。
“家主儿家主儿……你骂人好凶哦……”阿雅从前不觉得楚王殿下是何等言辞犀利,但是……现在她改变看法了。
“阿雅啊,这骂人跟上阵对敌是一样的道理,都讲究气势……”楚王殿下见阿雅跟自己聊这个,他突然就有了“传道授业”的想法,于是他便打算将自己的一身本事倾囊相授。
可就在他准备开篇来一句:‘骂人之道,重在问候对方父母双亲’之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殿下,怎么了?”张镇玄见楚王殿下这般反应,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苏定方将军那边出问题了?”
“没有,由他跟薛万钧率队把守宫门,本王不觉得会出什么差错。”楚王殿下说完,抬头将目光看向殿外,小声嘀咕道:“宇文擎这家伙……真是本王的福将啊……”
“什么?”站在张镇玄身边的袁天罡,隐约听到楚王殿下口中的“福将”一词,于是他当即谦虚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殿下,臣将松赞干布那贼子给您抓来了!”
当宇文擎带着松赞干布走进大殿的时候,罡子觉得自己可能长出红鼻子了。
“罡子。”楚王殿下有时候恨自己听力太好:“你不是本王的福将,你是本王的天兵天将!”
“哎哟楚王殿下……”罡子又要泪目了。
“殿下,您看现在怎么处理?”宇文擎这个莽汉压根就没注意到楚王殿下和罡子的互动——他这会儿正忙着“卸货”呢,只见他将昏迷的松赞干布和被捆住手脚,嘴里塞了破布的桑锁丢到地上,然后向楚王殿下笑道:“这两人居然藏在了王宫走廊的一处地道里,得亏臣在路过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这才将两人擒住。”
“宇文大哥,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姜盛觉得对方大概率是在吹牛。
“我当时刚好停下来喝水,腰间的刀鞘不小心掉落地面,然后我便听出了声音不对,这不,就逮到了他们。”宇文擎闻言摸了摸脑袋,随后发出一阵爽朗笑声:“哈哈哈哈……运气好,运气好……”
“服不服?”楚王殿下此刻将目光看向袁天罡。
“……”袁天罡闻言默默转过身去,他已经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宇文擎这货……真就靠运气白得一座城啊……
“把人弄醒。”楚王殿下见松赞干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于是他对站在李淳风的钟徽吩咐道:“手段不必太温柔。”
“唯。”钟徽闻言来到松赞干布身边,开始掐对方的人中。
“呼……呃……”当松赞干布从黑暗中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自己上朝的大殿。
可随后,他便被人从地上扯了起来。
“松赞干布是吧?”楚王殿下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君主,他一手托着下巴,身体斜靠王座,语气幽幽:“知道本王为何亲至此地么?”
“成王败寇,我认了!”松赞干布是第一次见有人坐在原本属于自己的王座上,对自己表示出不屑一顾。
“你啥时候成过?”楚王殿下闻言撇撇嘴:“对了,禄东赞呢?那个狗东西不在王都?”
“……”对于楚王殿下的这个的问题,在场的松赞干布和他的大臣皆是沉默以对。
虽然对方问得似乎有些晚,可即便再晚,于他们而言,一样如同当面凌迟。
“问你话,禄东赞呢!”宇文擎见没人说话,他直接就一把扯住松赞干布的衣领:“你该不会是把他给藏起来了吧?!呵……明明都自身难保了,还打算死扛着嘴硬是吧?!”
“楚王殿下,布扎能不能代我家赞普斗胆问一句,您究竟为何……”眼看着松赞干布将要继续受辱,他的御前大臣布扎突然对李宽道:“为何要将事情搞到眼下这步田地呢……”
“琼波.邦赛,是叫这个名儿吧?”楚王殿下见布扎想要死个明白,于是他当即从王座上起身,接着缓步走下台阶:“他跟唐俭提出要为你家赞普的儿子寻一门好亲事——结果一下子就寻到本王这儿了!布扎,你说说,你们是不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