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房遗爱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只要稍微指点指点,他那股身为莽夫的兴奋劲就立马上来了:“吐蕃使团住哪间院子?你,给我指个方向?”
“西北……西北方……”那位接过金锭的侍卫,在说完这句话后,突然脖子一歪,彻底陷入“昏迷”。
“这人……真绝了……”房遗爱在发完感慨后,当下也不再迟疑,直接带人冲进了鸿胪寺大门。
因为有“高人指点”,加之某个似乎对鸿胪寺熟门熟路的“护卫统领”,房遗爱很快就找到了吐蕃使团所在的院子。
“把门给我踹开!”房遗爱看着那紧闭的院门,一声令下。
随后,便有一位楚王亲卫上前,只是轻轻一脚,就踹断了小院大门的门闩,同时,也将抵在门闩后的七八个吐蕃战士直接踹飞。
“两百人……的确是很够用啊……”房遗爱看着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吐蕃人后,突然面色一变:“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些吐蕃人此时嘴里全在骂脏话,可惜房遗爱听不懂吐蕃语,不然他不把这帮人宰了点天灯,都对不起一直对他宠爱有加的房夫人。
“闭嘴!”随着楚王殿下抽出腰间长刀,随意斩下一个表情凶厉的吐蕃人的头颅后,小院终于安静了。
“吐蕃使节何在?”既然已经见了血,楚王殿下便不准备轻易收刀:“我再问一遍,吐蕃使节何在?!”
“你是谁?”在楚王殿下以雷霆手段震慑全场后,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人从主屋内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很平静,尤其是在看过楚王手中那把还在淌血的长刀后,便愈加平静:“今日之事,我会禀明陛下。”
“房驸马,”楚王殿下此时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好兄弟:“该你出手了。”
“……”房遗爱闻言没说话,他上前几步,接着有些迟疑的在这位护卫统领的耳边道:“你是不是……太穆皇后她老人家,为了护卫宽哥儿的安全,所以特地训练出来的替身?只是因为如今宽哥儿太能长个儿,所以你便只能转为亲卫统领?”
“……”楚王殿下发现自己的兄弟们……只要不谈文韬武略,其实个个都是人才啊:“啊对对对……所以房驸马……还请为在下保密。”
“唉……苦了你啊……”房遗爱闻言颇为理解地点点头:“摊上宽哥儿那么个混账家主……”
“……”楚大王现在觉得可能八百护卫不太能够护卫李伯伯的安全,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动了自己率军北上的心思。
“这位使节,你叫啥?”房遗爱见身后已经有人将哆哆嗦嗦的辩机给拖了过来,于是他便上前几步,来到那具断头的尸体面前,取走对方腰间的长刀。
“在下琼波·邦赛。”琼波·邦赛见对方取走自己护卫的武器,然后走到那个已经尿湿裤裆的大唐僧人身边,不由皱眉道:“你又是谁?为何要在我面前大开杀戒?”
“关于这个问题,我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你。”房遗爱说完,直接抽刀斩向辩机和尚。
随着一阵鲜血四溅,辩机和尚失去了生机,倒在了地上。
而房遗爱在做完这些后,从怀中摸索出那枚银色的锦囊,然后将其打开。
而此时的楚王殿下,也没空去管琼波·邦赛,而是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房驸马的“变脸”功夫。
“宽哥儿……你这人……哇……”饶是房遗爱这么老实一孩子,此时也想骂脏话了。
因为李宽给他的第二个锦囊妙计里,写得全是让他破防,且是破大防的话:我让你砍你就砍啊?你咋不带兵杀进朱雀门啊?自己的事情自己扛,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是你最后的出路!
对了,那金色锦囊里也没有给你的妙计,但是遗爱,你放心,你如今是我爹的女婿,他绝对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咋了这是?”楚王殿下憋着笑,来到房遗爱身边,他先是装模作样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信,然后对已经生无可恋的房遗爱道:“房驸马,你糊涂啊!楚王殿下这不是已经将救赎之道告诉你了么?!”
“告诉我啥?”房遗爱闻言没好气道:“告诉我如今我已经是陛下的女婿,赌陛下不杀我?”
“房驸马,你笨啊你!”——本来这个时候该继续指点迷津的是楚大王,可是一旁的陶大牛却把这个活儿给抢了去:“楚王殿下不是在上面写了么——‘爹’,爹啊!你是陛下的女婿,您觉得这事儿没把握。
可您是房相的儿子!这事儿有说法吧?!您真出了事儿,房相能不想着怎么捞您?!”
“哇……”这一刻,楚大王和房遗爱看着大智若愚的陶大牛,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叹声:“大牛你真聪明啊……”
“嘿……嘿嘿……”陶大牛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也就一般聪明,不过小时候算命先生夸过我,说我是福缘深厚之人,迟早一鸣惊人……”
“你可太会鸣了!”楚王殿下说的是真心话。
“你可太惊人了!”房遗爱说的也是真心话,而且他还补了一句:“宽哥儿真不是个东西!”
“唉?唉!”楚王殿下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想抽对方的冲动:“你小子咋还好赖不分呢?大牛不是告诉你其中深意了么?”
“宽哥儿他老爱吓唬我!”房遗爱现在一点儿都没有手刃情敌后的快意,他满脑子都是李二陛下即将发怒的场景。
“本……本来嘛,楚王殿下有他的节奏。”
“你们是拿在下当摆设是么?”琼波·邦赛看着面前帮人压根不拿自己当回事,他不由沉下脸来:“须知——”
“啪!”须知他话刚说一半,一道黑影就来到他面前,接着抬手一耳光,将他扇飞出去。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玩归玩,闹归闹,楚王面前,你别跳。在将吐蕃使节打晕后,楚王殿下转身看向此时目瞪口呆的房遗爱,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方端砚:“这方端砚,价值千金,是你因为高阳公主而找辩机麻烦的时候,从他的柴房里发现的。
而你深知他一个和尚,绝对消费不起如此极品的端砚,所以经过你的盘问,他向你承认,这砚是赵国公长孙无忌送给他的。至于原因……辩机说他羞于启齿。
你就没多追问,反正你也猜得到。”
“这事儿我能猜?”看着对方手里的砚台,房遗爱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他以为因为吐蕃的突现,让宽哥放弃原先的计划了,谁知人家是打算一锅端:“你是宽哥儿派来折磨我的吧你啊?!”
“你别打岔。”楚王殿下闻言没好气道:“之后,你打算为了赵国公的清誉,将此人灭口。
可是辩机为了求生,就说他知道赵国公跟吐蕃暗通款曲,这才有了吐蕃使节来长安求娶宗室女的事。
你不信,于是带着他来鸿胪寺,找到吐蕃使节要求当面对质。
结果吐蕃人心狠手辣,趁你不备,暴起杀人,将辩机和尚斩杀当场,而他——”楚王殿下说到这,指了指最先死掉的那个吐蕃人:“也被你一怒之下将其杀死。”
“你胡说!”此时,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琼波·邦赛,听到楚王殿下的这番话后,差点气得又背过去:“你……你含血喷人!”
“嘿……”楚王殿下如果动脑子,要的便是这种效果:“你是吐蕃人,我们是唐人,还是社稷之臣和肱骨之后,回头到了太极殿,你看那昏……你看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我?
吐蕃崽,你知不知道,收拾你,那都是顺带脚的事……”
本王真正的目标,是那位一直上蹿下跳,总是没事找事儿的赵国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