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见我不肯走,便也跟我一起,在门外头仔细的听了一会儿。
屋内很快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砸落到地上了,我的心头一紧,赶忙拍门。
“白流年,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陪着你也好。”我拍着门大声的叫道。
这声音都把婶子她们给吵醒了,胖子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回去睡觉。
“流年啊,你开开门,让我进去,我没准能帮你。”胖子开口说道。
门内依旧没有动静,胖子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摸出了一大串的钥匙,这里所有房间的钥匙都在他的身上挂着。
“你再不开门,我可自己开了。”胖子说完,见白流年依旧没有反应,便拿着钥匙,将门给打开了。
只是推开门的这一瞬间,我和胖子都吓了一跳。
屋里,白流年趴在地上,身体躬成一团,抖的厉害。
“哎呀,他这明显已经吃不消了。”胖子说着,就抬手拦住了要冲进屋的我。
“你别进去,他现在已经不能自控了,我来。”胖子说完,就进了房间。
“白流年是我胖子,我现在扶你下楼,你可千万得克制一下啊。”胖子几乎是一小步,一小步的朝着白流年的身边挪着,似乎非常的紧张。
好不容易挪到了白流年的身旁,这才刚一蹲下身,白流年就突然一把将胖子扑倒,张嘴就准备朝着胖子的脖颈咬去,那眼神比蛇胎还可怕。
“白流年!”我立刻大喊了一声。
白流年立刻将胖子推开,抬手就朝着地面“嘭!”的用力打了一拳。
“咳咳咳!”胖子咳嗽着,显然也是被白流年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的够呛。
“出去。”白流年的双手紧紧的抱着胸,我知道他是在努力的控制。
“白流年,你这样不成,一会儿失控了,肯定是要伤人的,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想戒,那我就带你下楼。”胖子看着白流年。
白流年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汗水从他的脸颊不断的滚落下来。
“那我走前头,你在后头跟着啊。”胖子对白流年说。
白流年虽然没有应声,但是,却按照胖子说的去做,顺从的跟在胖子的身后,和胖子一起下楼。
我紧随其后,想要看看胖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进来!”胖子打开了杂物间的门。
我不知道胖子这是要做什么,正愣神,就看到胖子走进屋子,吃力的将屋子里头的大木柜给推开,木柜底下居然是一个圆形的铁盖子。
“这底下有一个密室,之前我用来困邪物的,白流年,你?”胖子看着白流年,想说的婉转一些。
“不行,你不能把白流年关在底下。”我立刻反对。
白流年却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胖子将盖子打开,然后便顺手从柜子上拿了手电,就朝着底下走去。
我想要扶着白流年下去,白流年却推开了我的手。
这底下如果不是胖子带着手电,那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胖子将一个铁门打开,然后便对白流年说:“你,进去吧。”
白流年没有丝毫的迟疑,便直接走了进去。
胖子立刻将铁门关上,然后说道:“白流年,这铁门是玄铁打造的,你强行是没有办法打开的,如果你有什么事儿,就摇铃铛。”
胖子指着墙壁上的铃铛线,对白流年说。
白流年听了虚弱的点了点头,胖子便摸索了半天从铁架楼梯下,摸出了蜡烛,点好插在墙壁上,四周勉强的亮了一些。
“小犀,我们上去吧。”弄好的蜡烛,胖子就催促我上去。
“我不能在这陪着白流年么?”看着白流年那痛苦的模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离开这。
“不走,白流年怎么静得下心来,你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胖子很是严肃的对我说道。
我望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白流年,忍着心中的不舍,抬脚朝着铁架楼梯走去,上楼之后,却又立在圆形入口处不愿离开。
胖子直接就把盖子给盖上了,然后,便推着我出了杂物间。
“我不在底下陪着他,你就让我在杂物间里待着吧。”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哽咽了。
胖子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傻丫头啊,你这么于心不忍,不是帮白流年,反而是害了他,你还不如好好的研究一下口诀,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不行,我是不会推荐你参加选拔的。”
胖子一开始还是好好的劝说我,见我听不进去,索性就来硬的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只能是咬了咬嘴唇,准备上楼。
胖子则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茶几边上,并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胖子,你不回房睡觉么?”我看着他问道。
“哦,我,我还有事儿。”胖子愣了一下,随口敷衍。
“有事儿?你是不是躲着悍木啊?”我想到悍木之前跟我说的,胖子不愿意跟她生孩子,难道说,胖子真的故意躲着悍木不成。
这应该不可能啊,悍木身材好长的也算清秀,胖子刚和悍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是挺好的么。
“她又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胖子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说想要一个孩子,你?”胖子的年纪也不算小了,添个孩子没有什么不好的。
可一提到孩子,胖子就脸色大变,沉着脸就对我大声说道:“要不要孩子,是我自己的事儿,你们都别瞎参合。”
看来,之前婶子应该也说过这个话题。
胖子冲着我嚷嚷过后,又微微咳嗽了一声:“我,我,有我的苦衷,以后悍木要是再跟你说这些,你就别理她。”
“嗯,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今晚我反正是睡不着了,看胖子的样子,估计也会在这坐一夜,索性就把想问的都问了。
“什么事儿?”胖子开始烧水,准备沏茶。
“你认识一个叫风逵的邪师么?”我坐下询问道。
胖子听了仔细的想了一会儿,冲我摇了摇头:“邪师,那圈子大了去了,他们有自己的地盘,我们一般不与他们接触,怎么好端端的问起邪师了?”
“我姐姐现在变成这样,其实是被一个邪师给害的。”我把姐姐被下尸油降的事儿仔细的跟胖子说了。
胖子听了之后愤愤不平的说道:“都这年月了,他们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呀?这尸油降可不是普通的降头,想要解开,必须去找下降头的降头师,或者是去找道行更高的师父,否则是解不开的。”
“可是阿春?”我想说阿春不到半年,尸油降就不管用了。
“你那朋友,还隐隐约约的能记得中降之后的事儿,那就说明,当时那个邪师给的尸油量极少,可是你姐姐,你看看,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她是个痴呆儿啊。”胖子直截了当的说。
“那我姐姐这怎么办?她还这么年轻,这辈子难道就这么毁了么?”我不由的提高了音调。
“你别激动,这事儿,并不是说不能解决,只是眼下确实没有什么办法。”胖子坦诚的对我说。
我听了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心里空落落的。
“你现在就什么都别想,你姐姐就让她呆店里,这么多人你还怕照顾不了她么?”胖子一边说,一边给我倒了一杯茶水。
“谢谢你胖子,我姐姐的伙食费住宿全部都从我的每月补给里扣。”我赶忙说道。
胖子摆了摆手:“我说过,我们是我的人,不就是添一副碗筷么,没事儿,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学习,时间紧迫。”
胖子说罢,又递给了我三张黄纸:“三天之内,你给我写出一道最简单的符咒,如果这都办不到,那你?”
他欲言又止,我赶忙点头:“放心,我一定没有问题的。”
“那你上楼吧,睡不着就好好练习,干我们这行并不是你有双阴阳眼就成的,人小蒙没有阴阳眼,但是够努力,身手也不错。”胖子说的这些话,对我来说无异于是勉励,让我不敢懈怠,乖乖的就上楼准备看口诀。
姐姐已经在房里睡熟了,我小心翼翼的拿着书,坐在窗户前看着。
这里头的内容其实不算多,三分之一,都是介绍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后头说的是心法口诀,还有符咒画法。
只是这符咒对于我来说,根本就跟鬼画符没有什么区别,我也拿着笔在纸上画了好几十个,都是不伦不类的,一点都不像是符咒,倒是像小孩子胡乱涂鸦出来的。
心中顿时想着,自己是不是没有这个天赋。
可目光朝着身后的姐姐看了一眼,又想着如今被关在密室的白流年,我就立刻摇晃了一下脑袋,让自己绝对不能如此的消极,几十个画的不行,那就画几百个,总之我一定要画出符咒来。
这么想着,我便抓着细毛笔,一笔一划仔细的画了起来。
一整夜,厚厚的一本本子被我画掉了半本,不过很可惜,到最后都没有画出像样的符咒来。
婶子来叫吃早餐,我只能放下笔,让姐姐起床洗漱,然后下楼。
楼下厨房里的气氛非常的微妙,胖子与悍木一言不发,蒙天逸跟我也都是一声不吭的。
婶子不知个中缘由,说起话来都变得格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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