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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柳啼鸦,秋萧风瑟,

白露流瓦,霜化愁云。

清晨时分,广安镇县衙大堂门外,聚集了上百百姓,不为别的,只为这一清早,县老爷贴出告示说今早要审讯一名欺男霸女的恶人。本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偏偏这位“恶人”却是位名人,正是前几日在镇中大出风头的那位财貌双全号称是茉花村丁氏双侠远方表亲的云君善云公子。

这前几日还是被人津津乐道的翩翩贵公子,怎么今日就成了阶下囚?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于是广安镇内这些好热闹的百姓一大清早就挤到了县衙门口,想要一探究竟。

辰时一刻,县衙升堂。堂鼓响罢,县老爷堂中正坐,喊过堂威,甩签令人将被告带上大堂。

不多时,就听一阵“锵琅琅”声响,只见一位雪衣男子被四名差役压入大堂。

但见这名男子,身如玉树,眉目如画,虽手脚被腕粗锁链所缚,无暇雪衣略沾尘灰,但目光锐利,步履从容,较之受审的人犯,倒更像被邀来的贵客。

堂下围观百姓中不由“嗡”的一声。

“哎呦,真是那位云公子啊!”

“啧啧,你说这么一位漂亮公子,能犯什么事儿啊?”

“啪!”县令适时拍下惊堂木,高声喝道:“堂下不得喧哗!”又朝云君善喝问,“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回答县令的是云君善一个华丽的白眼。

县令眼角一抽,用目光示意,立即有四名捕快上前,欲强压云君善下跪,可还未走到近前,就见那云公子剑眉一挑,一双桃花眼中射出寒彻冷光,顿令那四名差役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再上前半步。

“哼!”云君善冷笑一声,一脸不屑扫了一眼堂上的县令。

那县令的半张脸皮开始不正常扭动。

堂下百姓开始窃窃私语:

“我说这云公子好大的架子,根本不把县老爷放在眼里啊!”

“嘿嘿,看县老爷那张脸,都气的快青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那县令黑着脸半晌,见这云君善油盐不进,只得咬牙切齿拍下惊堂木道:“带原告!”

话音落下不久,就见一老一少父女二人匆匆上堂,扑通一下跪倒,朝县令哭道:“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正是孟华书和孟秋兰二人。

那县令拈须点头道:“你二人且将此人的罪行一一道来。”

“是!”孟华书跪答道,“半月前,小女在归家途中拉车马匹受惊,正是这位云君善公子制服惊马救了小女。”

诸多围观百姓中有不少见过或听过那一幕“英雄救美”场景的纷纷点头称是。

那孟华书继续道:“小女为感激恩人,便请这位云公子回府用膳,岂料这云公子见到小老儿家颇有家底,又见小女貌美,便起了歹毒心思。”

说到这,孟老爷一脸义愤填膺,狠狠瞪向云君善道:“这、这什么云公子,竟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非要、非要逼小女嫁给他!我苦命的女儿啊!”

说着,孟老爷开始拂面嚎哭。

一旁的孟秋兰也抹泪道:“小女对云公子仅是感激之情,并无男女之意,早就婉拒于他,可这人、这人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里却是卑鄙小人,竟用欲用龌龊手段非要逼婚!我父女二人不堪其扰,只能选择连夜出逃,岂料此人竟邀了官府来追截我父女。若不是、若不是青天老爷明察秋毫,我父女二人怕是要被这恶人逼死了!”

说罢,掩面哭泣不止。

周遭百姓听得惊诧不已:

“不是吧,我看这云公子相貌堂堂,不像是这等强逼民女的人啊!”

“嘿,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啪!”惊堂木狠狠拍下,县令横眉竖眼瞪着“云公子”喝道:“云君善,你还有何话说?!”

化名云君善的白衣公子,自然就是白玉堂,直直站在公堂之上,面对孟氏父女的指控,冷笑一声,桃花眼眸如电直射堂上县令:

“狗官,你如此袒护这对骗子父女,难道就不怕报应?!”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顿时一片死寂。

众百姓面面相觑,县令脸色发黑。

“你、你你居然还敢咆哮公堂!辱骂朝廷命官?!”县令指着白玉堂,气的鼻子都歪了。

“骂你又怎样?”白玉堂冷声道,“分明是这对骗子父女意图骗云某的钱财在先,如今见恶事败露,连夜潜逃,云某前来报官,你这狗官不但不为云某这苦主做主,反倒任凭这二人反咬一口,乱说一气,你这等是袒护恶人非不分的狗官,如何骂不得?!”

此言一出,听审百姓中顿时一片哗然。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跪在一旁的孟秋兰猛一直身,朝着白玉堂厉声喝道,“我父女二人乃是老老实实的良民,哪里会骗你的钱银?!”

“说得没错,云君善,你说这对父女骗你钱财,可有凭证?”县令青着脸,瞪着白玉堂问道。

你一句、我一句,显然有种一唱一和的味道。

白玉堂眯起桃花眼,冷冷打量县令和孟氏父女,眉梢一动,略一转头,望向大堂外的一棵老树。

但见那围观百姓圈外,一棵粗壮柏树高耸入云,枝叶茂密,郁郁葱葱,猛一看去,并无奇特之处,但若要细看,便不难发现在叶杈间坐有五人身影:一位蓝衫青年扶着一位消瘦少年坐在东侧,一位大眼少年侠客和一位冷面少年扶着一位素衣书生坐在西侧,可不正是展昭、金虔、艾虎、雨墨、及颜查散五人。

此时,金虔正在对某钦差和某护卫昨晚决定的正确性表示怀疑:

“颜大人、展大人,属下觉得昨夜让白五爷束手就擒的决定似乎……那个……”金虔瞪着细眼望向二人,“不大对啊……”

展昭看了一眼金虔,将目光移向颜查散,低声道:“大人,看来这县令果然有问题。”

颜查散面色微沉,点点头:“昨晚在下发现这县令言行有异,便暗示白兄暂不反抗,且待今日上堂后一探虚实,如今看来,这县令与孟氏父女怕是早就暗中串通一气。”

“那白五爷岂不是情况不妙?”金虔惊道。

“有啥不妙的?”一旁的艾虎插嘴道,“以白兄的身手,就算这堂上所有衙役都加起来也抵不上白兄一根手指头,大不了到时就打杀出去,看那县令能奈他如何?”

“此事并非如此简单。”颜查散摇头道,“这孟氏父女行骗多个州县却都能安然身退,颜某早就疑心在官府中有内线接应,而如今这孟氏父女广安镇落脚不过半月时间,就与能一县之令搭上线,这其中定有蹊跷。”

“颜大人的意思是……”展昭皱眉,“这孟氏父女的背景果然就如之前包大人推测——不同寻常?”

“不只是不同寻常,这二人身后之人,恐怕正是那……”说到这,颜查散意有所指望了一眼展昭和金虔,“这广安镇县令只怕也与那人有所牵连。”

金虔顿时明了,这个“那人”指的定是那襄阳王。

慢着,若是这么一想的话,首先,按照这孟氏父女的行骗路线轨迹推测,这襄阳王的爪牙已散布大宋各地,盘根错节;其次,广安镇一个小小的县令都能被襄阳王控制,那岂不是说朝廷从上到下、从地方到中央都插入了襄阳王的官员暗棋?哎呦咱的姥姥诶!这形势可真是大大不妙啊!

“你们到底在说啥啊?”艾虎挠着脑袋,一脸莫名,“什么这个不寻常、那个有背景,俺就不信,那孟老头写了欠条还按了指印,白纸黑字的他还能抵赖?”

三人看了艾虎一眼。

展昭点头:“白兄定会以欠条为证。”

颜查散也道:“之后再看这孟氏父女有何后招,才好应对。”

说着,抬手轻轻一挥。

远在大堂中央的白玉堂瞥见颜查散的暗示,这才从怀中拿出之前孟老爷写下的欠条,提声道:“此处有孟华书亲笔所写欠条一张,上面还印有孟老爷的指印,你这官儿可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县令瞪了白玉堂一眼,示意旁侧衙役将欠条取来,细细察看半晌,又对孟老爷道:“孟华书,这张欠条你如何解释?”

孟华书泪眼婆娑,一脸委屈道:“冤枉啊青天大老爷,老朽从未写过什么欠条,这分明是这个云君善伪造的,诬陷老朽!”

“你说是诬陷,可有证据?”县令道。

“老朽愿当堂抄写一份,并按下指印,请青天大老爷当堂比对!”孟老爷猛一提声。

“来人,备纸墨。”县令命令。

就见一个衙役将文房四宝和红泥白纸递给孟老爷,那孟华书趴在地上,认真将欠条誊写一遍,又将十个指头一一清清楚楚按在了抄好的欠条之上,恭敬递给衙役。

衙役将两张欠条递给县令,县令唤过师爷一同仔细比对半晌后,啪一下敲下惊堂木,厉声喝道:“云君善,这两张欠条的字迹和指印毫无相同之处,这欠条分明是你伪造!”

白玉堂眉梢一动,略显惊异。

围观百姓顿时一阵骚动。

坐在树上的金虔更是惊诧不已:“怎么会?若是字迹不同还说的过去,世上能写出两种字迹的人也不少,可是这指纹——指印不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吗?怎么会对不上?难道这欠条上的指印不是孟华书的?”

“不可能!”艾虎摇头道,“俺亲眼看着那孟华书亲笔写下欠条,亲手按下指印,不可能作假。”

“莫不是那县令故意包庇?”展昭皱眉道。

“有道理,指印能不能对上,只有县令一个人说了算,定是这县令睁眼说瞎话!”金虔肯定道。

旁观的几人都能想到,堂上的白玉堂又岂有忽略之理。

但见白玉堂一挑剑眉,对县令道:“把两张欠条给我看看。”

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大爷口气。

县令胡子抽了两抽,瞪着白玉堂半晌,才不大情愿递出欠条:“好,就让你看个清楚!”

白玉堂接过衙役送来的欠条,细细一比对,两条眉毛不由高高挑起,又转头望了一眼树上的五人。

“哇塞,难道真的对不上?这可真是见鬼了!”金虔惊诧。

“莫不是……”展昭沉吟片刻,“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颜查散一怔,“展护卫的意思是,此时的孟华书和之前的孟华书并非一人,而是由他人戴上人皮面具假扮?”

“不可能!”艾虎连连摇头,“一个人的脸孔或许可以假扮,但大堂上的孟华书和之前的孟华书身形体态、声音语气,甚至连呼吸方式都一模一样,分明就是一个人!”

“展某也觉应是同一人,但为何……”

“那个……”金虔探了个脑袋进来,“咱插一句嘴,如果说江湖上有人能做出人皮面具,那有没有可能做出人皮手套?”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恍然。

“金兄厉害啊!”艾虎一拍金虔肩膀,“俺咋就没想到呢!若这孟老爷当真有人皮手套,那指印定然不同!”

“如此说来,这孟氏父女身后还有江湖高人支持?”颜查散望了一眼展昭。

展昭双眉紧蹙,面色沉凝。

“有点棘手啊!”艾虎挠了挠脑袋。

金虔暗叹一口气,心道:

这骗子父女不仅勾结官府,还可能与江湖人联系紧密,若他们真是襄阳王的爪牙,那岂不是说襄阳王的影响已经扩展到江湖势力,还黑白两道通吃,喂喂,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现在怎么办?”金虔瞄了一眼颜查散。

“还能怎么办?!”艾虎一握拳,“这县令显然不是什么好鸟,俺们可不能让白兄吃亏,速速把白兄救出来才是要紧!”

“不急。”颜查散摇头,向堂上的白玉堂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

“啥?”艾虎倒是急了,“还不急?再不快点,白兄可就要被打入大牢了,那时候再劫狱可就麻烦了。”

“艾兄,你刚刚也说了,以白五爷的武功,这县衙之内根本无人能伤他分毫,且稍安勿躁,听颜大人的指示。”金虔一副过来人模样安慰道。

“还有啥指示?”艾虎瞪着一双大眼睛,“白兄都被抓了,我们还能咋整?”

“正因为白兄被抓,我等更要谨慎行事。”展昭道。

“白少侠此次做饵诱敌,环环相扣、计划周密,但居然也被这孟氏父女看出破绽……”颜查散皱眉,“可见这孟氏父女实乃心思缜密之人。”顿了顿,又道,“白少侠被抓,对我等来说,倒是个机会。”

“啥意思?”艾虎挠头,望了一眼颜查散和展昭,可这二人一个垂头沉思,一个皱眉沉吟,都无暇搭理自己,只好将疑惑的目光移向了金虔,“金兄……”

但见金虔眯着细眼,怀抱双臂,一副老谋深算的姿态,突然,猛一锤手,道:

“咱明白了,颜大人的意思是,让白五爷暂时先在牢里老实呆着,令孟氏父女放松警惕,然后咱们再想别的法子将这孟氏父女、县令以及其身后的一串阴谋诡计高人黑户都给揪出来。”金虔说完,朝颜查散谄媚一笑,“颜大人、展大人,属下推测的对不对?”

颜查散看了一眼金虔,点头。

展昭面露欣慰。

“哎呦俺的乖乖——这可真是神了。”艾虎一拍大腿,“俺说金兄,为啥颜大人和展兄啥都没说,你就能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啥?”

金虔一副过来人模样拍了拍艾虎的肩膀:“艾兄,下次咱给你引荐一位高人,只要能和他待上些许时日,莫说揣摩上司心思这等小事,若是你悟性高,窥破天机预言未来也不在话下啊!”

“什么高人这么厉害?!”艾虎大惊。

“腹黑竹子。”金虔眯眼。

“哈?!”艾虎瞪眼。

“金校尉,”颜查散打断了金虔的对某竹子的推荐,略显忧色道,“虽说白少侠武艺高强鲜有对手,但若是他们下黑手暗算白少侠……”

“颜大人不用担心!”金虔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子,“这是咱新制的万事大吉丸改良版,服下之后,三天之内,甭管是什么毒,都伤不了白五爷分毫!”

“这么厉害?!”艾虎瞪着药丸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看向金虔目光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金兄还会制药,实在是高人啊!”

“如此甚好……”颜查散松了口气,顿了顿,又望向金虔,“只是,白兄如今身陷囹圄,若是有个万一,颜某实在难以心安,如若有个能报信的器具……”

额,颜书生,难道你还想让咱发明个电话不成?

金虔满头黑线。

颜查散依然执着地望着金虔。

啧!

金虔暗叹一口气,从怀里又掏出一黄一红两粒药弹道:“要不……将这两粒臭铀弹升级版也给白五爷送去,虽然味道有点呛,但这升级版飞的高炸得远,还附带黄烟红烟特效功能,正好可用于发信、嗯……信号弹使用。”

“这个太厉害了!”艾虎一脸兴趣瞪着金虔手中的臭铀弹,“这两丸子咋用?”

“简单,”金虔甩着胳膊示意了一下,“就这样扔出去,黄色味道堪比茅房,能炸出五丈有余的黄烟,红色味道远超臭鼬,能飞起超过六丈的红烟。”

“俺明白了,黄色就表示形势危急,红色就是说形势十分危急。”艾虎倒是能举一反三。

“恩,正是如此。”金虔一本正经点头。

啧啧,这臭铀弹改良版本来是做其他弹药的失败作品,谁能料到误打误撞还能有这般功效。

“如此甚好!”颜查散轻呼一口气,“如此,就劳烦艾少侠将这万事大吉丸和信号弹为白兄送去,若有意外,我等皆可用此信号弹联系。”

“还要委屈艾小兄弟与白兄同入监牢,也好与白兄有个照应。”展昭补言道。

“俺?!”艾虎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惊诧。

颜查散和展昭对视一眼,四道目光同时射向了金虔。

金虔头皮一麻,大脑马达开始飞速旋转。

难道是要让艾虎保护白耗子?屁!

无论从武力值江湖经验值耍心眼数值,白耗子都能甩出艾虎好几条街,让白耗子保护艾虎还差不多。

可为何这二人要这么说?

好像是……应该是……

没错,肯定是这样!

如果说孟氏父女、广安镇县令和襄阳王的造反大业有关,那这可就是国家机密啊,艾虎虽然人不错,但毕竟是外人,这等机密之事定然不能让其知晓。

所以,猫儿和颜书生此举是要将艾虎支开,以免机密泄露。

定是如此!

想到这,金虔忙换上一副凝重神色,拍了拍艾虎的肩膀道:“没错,如此重任只能劳艾兄你来担当了!”

“哈?”艾虎还在呆愣。

“你看啊——”金虔吸了口气,“展大人要保护颜大人,无法脱身,咱的武功……咳、实在是差强人意,至于雨墨……”金虔瞥了一眼已经快和树皮融于一体的某面瘫,“你觉得他能保护人?”

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你要将咱们刚刚商量好的计划告知白五爷,让他先安心在牢里待着,切莫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颜查散挑眉,展昭嘴角一勾,只是二人动作幅度都十分微小,除了某位眼神超好的从六品校尉,粗线条的艾虎自然是无法察觉。

“原来如此!”艾虎一拍胸脯,“俺一定幸不辱命!”

“艾兄,去吧!”金虔将手里的药丸药弹塞给艾虎,鼓励道。

艾虎小心翼翼把药丸药弹放到怀里,正欲跃下树杈,身形一停,又转头问道:“那个,俺、俺怎么进大堂啊?”

“走进去呗。”金虔道。

“可是……那个……”艾虎挠脑袋,“就这么进去,太奇怪了吧……万一那县令把俺打出来,俺又不能和衙役动手……”

“啧!”金虔也挠了挠头皮,细眼一转,“这个简单,你一会儿就嚎啕大哭痛哭流涕冲进大堂,然后抱着白五爷的大腿说你这个小厮对白五爷那是忠心耿耿至死不渝对白五爷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誓要和白五爷同进退共存亡,那县令看你可怜,定不会将你轰打出去的。”

“咳……”颜查散和展昭同时扭头干咳一声。

雨墨翻了个白眼。

只有艾虎一副虚心聆听教导的模样仔细将金虔的嘱托细细记下,紧了紧腰带,纵身跃下。

众人不约而同探头,望着艾虎的背影。

只见艾虎挺胸抬头,一副牛哄哄的模样走到大堂门外,扯开嗓门喊道:

“公子,俺来了!”

这一嗓门,顿时把大堂内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艾虎黑着一张脸,浑身杀气笼罩,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就这般大摇大摆走到了白玉堂身侧。

大堂上下都被艾虎的气势惊呆了,竟是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白玉堂扭头一看艾虎,桃花眼梢一抽:“你来作甚?”

“嗯……那个——”艾虎抓耳挠腮,嘴巴张了几张,舌头直打结,半晌才冒出一句,“公子,俺对你……那个……滔滔江水至死不渝……俺不离不弃,俺和你一起!

这一嗓子喊得颇有气势,听得堂上堂下皆是一片死寂,而远在树上围观的四人——

“咳!”颜查散轻咳一声。

展昭垂眼睫微抖肩,金虔脑门磕在了树皮上,雨墨身形一歪。

再看大堂内的白玉堂,俊美脸皮好似得了羊角风一般四下乱抽,头顶青筋宛若雨后春笋频频暴出,薄唇一张,吐出一个字:“滚!”

“俺不走!俺和公子——那个……共存亡!”艾虎瞅了一眼白玉堂,咽了咽口水,猛一窜身抱住了白玉堂的大腿。

“你做什么?!”白玉堂顿时像炸了毛的耗子一蹦三尺高,手脚并用就要踹开艾虎。

奈何艾虎天生神力,一双手臂犹如铁箍一般,纵使白玉堂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松动半分。

树上的颜查散和展昭扭头,不忍再看。

金虔的脑袋继续贴在树皮上。

刚坐直身形的雨墨又朝另一个方向一歪。

县衙内外,从县令衙役到孟氏父女再到周遭百姓都呈瞠目结舌状。半晌,县令才回过神来,指着艾虎怒喝:“你是什么人,竟敢咆哮公堂?!来人,将他拖出去!”

“赶紧把这个家伙拖走!”白玉堂也脸红脖子粗吼道。

“俺不走,俺和公子一起!”艾虎脖子一梗,浑身气势暴增。

上前的衙役吓得立时后退。

白玉堂一双爆满红血丝的桃花眼死死瞪着艾虎:

臭小子,你到底想干嘛?!

艾虎也一脸无奈,努努嘴示意:

俺也不想来啊,可他们非要让俺来。

白玉堂狠狠向某四人所在大树发射怒火射线,某四人异常默契同时将脑袋往枝叶茂密之处移了移。

县衙之上,县令被白玉堂与艾虎旁若无人眉来眼去气的浑身发抖,狠拍惊堂木,怒声道:“把这二人都给我打入大牢!”

于是,两位江湖成名侠客就在斗鸡眼的过程中被一众衙役连推带搡送进了县衙牢房。

*

福瑞客栈天字号房内,一片愁云惨淡之景。

颜查散、展昭、金虔、雨墨四人围坐在方桌四周,表情都有些惆怅。

颜查散望了望众人,率先做出指导方针:“我等此行目的是为探明襄阳王虚实,如今,既然怀疑孟氏父女一案与襄阳王有所牵连,此案定要一查到底。”

展昭点头,雨墨面瘫。

金虔暗暗叫苦:

这话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如今是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问题是——怎么上啊喂?

“不知颜大人有何安排?”展昭开口问道。

“白少侠做饵诱敌之策失败,是我等小觑对手,幸而我等身份未曾暴露,尚有补救余地。”颜查散道。

金虔暗暗点头。

那是,若是咱们这钦差一行的身份暴露,今日出场的定不是没啥战斗力的县令,而是襄阳王的僵尸军团了!

“颜某思虑再三,只觉此案不宜再拖,迟则生变,万一那孟氏父女觉察我等身份,逃之夭夭,若想再擒住他们只怕是大海捞针,难上加难。”颜查散又道。

“颜大人的意思是——”展昭双眸一亮,“速战速决?”

颜查散点头。

“不知大人可有妙法?”展昭追问。

是啊,咋个速战速决法啊?总不能杀到孟府的门上用刀逼着那父女二人道出背后指使后台承认犯罪事实吧?

金虔暗道。

颜查散郑重道:“颜某以为,若想完全侦破此案、寻出幕后之人,唯有——”说到这,颜查散一顿,清澈眸光一闪,坚定道,“唯有取得孟氏父女信任,深入敌方内部,方能窥得幕后阴谋一二。”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甚至连雨墨在内——脸色都变了一变。

居然又是卧底!喂喂,颜书生,您能不能想个危险系数低一点的招儿啊?!

金虔突然有种不妙预感。

“可这孟氏父女为人谨慎,又常年以行骗为生,精明万端、见多识广,若想骗取这二人信任,谈何容易?”展昭轻蹙剑眉道。

“是啊、是啊,太难了!”金虔附和。

这个计策不好,十分不好百分不好万分不好!

瞧瞧此时的现场人员阵容:颜书生身为钦差,身份贵重,自然不能以身犯险;雨墨……算了吧,暂且不论他那张招摇过市的脸容,就他那说一个字蹦两个字几乎残废的语言功能,显然也不是什么做卧底的苗子;余下的,猫儿脸孔太过显眼,自然不适合卧底;那最后剩下的——岂不就是咱这个大众脸冤大头了?!

“说难也难,说易也易。”颜查散慢慢思虑道,“对付孟氏父女这等骗术高手,若能寻其弱点,直击七寸,定能一举攻破。”

“孟氏父女的弱点……”展昭若有所思。

“孟氏父女行骗各地,甘冒巨大风险,无非就是为了一个‘利’字!”颜查散道,“若我等能想出能赚取高利的精巧骗术,并将这骗术送给孟氏父女,定能获取其信任,到时顺藤摸瓜,自能窥得幕后之人。”

“颜大人所言有理。”展昭神色郑重,点了点头。

有理个脑袋!

这光天白日朗朗乾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既无百度又无谷歌,上哪儿去弄个能赚取高额利润的骗术出来?!

金虔暗暗吐槽。

“至于这骗术……”颜查散顿了顿,亮晶晶的凤眼望向金虔,“金校尉,之前艾虎向我等讲述孟氏父女行骗踪迹之时,金校尉见解独到、句句精华,似乎对骗术颇有心得……”

“嘶!!”

金虔倒吸一口凉气,半僵着脸皮、眯着细眼用一种百分凝重千分忧郁的目光瞪着颜大钦差。

颜查散被金虔瞪得浑身发毛,不自觉干笑两声,道:“金校尉为何如此看着颜某?”

为何?

因为咱想掀桌子!

金虔一双细眼里几乎要逼出绿光。

为毛?为毛又是问咱?

颜书生你是老包的弟子,不是公孙竹子的徒弟,为毛一想出什么损招就拉咱当垫背的?!

竟、竟然还让咱想一个超级无敌的骗术?!

这若是传了出去,咱开封府从六品校尉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咱以后还能不能在正气凛然的开封府混了?!

想到这,金虔深吸一口气,苦口婆心道:“颜大人,属下为人清白堂堂正正祖上三代都是贫农,咋可能对这等害人的骗术……”

“金校尉!”展昭适时打断了金虔,“好好想一想。”

“嗝!”金虔被噎住了,只能用万分幽怨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喂喂,猫儿你就不要添乱了好伐?!

展昭一双清澈黑眸定定望着金虔:“展某信你!”

一瞬间,金虔的一腔怨气立时烟消云散,所有脑细胞中都只剩展昭这句话在回响回响及不停地回响……

展某信你!

金虔细眼一亮。

言下之意是不是说……咱在顶头上司的心里已经荣升到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了?1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咱有望升迁?!

金虔一颗小心脏顿如打了鸡血一般亢奋不已。

“展大人,且待属下细细想想!”

金虔细眼一凛,向展昭一抱拳,大脑小脑外加海马体开始超速运转:

若说能赚取高利的精巧骗术……

说实话,作为一个与时俱进某闻联播忠实观众的现代人,这类骗术金虔能说出来龙去脉且条理清晰的,也只有那么一种,且这种骗术不仅从未在北宋出现过,更重要的是,敛财超速、规模惊人、影响巨大且机具煽动性,最宜忽悠人,十分符合颜书生的要求……

金虔捏紧拳头,眯起细眼望向颜、展二人,正色道:

“二位大人,属下确有一法!”

“何法?!”颜查散激动。

展昭黑眸一亮。

“二位大人,不知可听说过传销?”金虔一脸神秘。

“船消?”颜查散和展昭皆是一愣。

“咳,那个……”金虔细眼滴溜溜一转,立刻给这个臭名昭著的经济犯罪行为选了一个符合大宋世代的新名字,“又名‘仙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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