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若刚刚走到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声响。
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还有一个人痛苦的低声喊痛,她一晃神一把推开了门。
谁知这一次门居然没有上锁。
“谁?”
男子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拒人千里的凌厉。
懦若痴痴的看着那男子带着伤痕的背部,缓缓的咽了下口水。
“小女名曰懦若,叨扰叨扰了,我走了!”她虽然说的张狂不已,但是真的看见这一幕还是羞涩不已,毕竟自己也只有十岁年纪。
正要退出来,却一把被男子抓住了手腕,“帮我个忙!”
“好说好说,您下手轻点,我十岁的小胳膊要折断了!”
说着那男子缓缓放手,他脸上带着的黑纱突然滑落,懦若突然笑了出声。
“你真美,如画一般!”
“哪有说男子美的?”男子低声呵斥,却抬眼看了一眼此时还未张开的懦若。
一张青涩而羞红的脸,一双杏仁一般的大眼睛里都是这个年纪才有的纯真,微红的双唇,小巧的鼻梁,似乎都在宣誓着她成年那时的名动天下的美艳。
“你受伤了!”
白色的内衬里透出猩红的血迹,懦若问着,一手捡起地上的药瓶一边拽着男子。
男子一开始下意识的抗拒,但是疼痛让他不自觉的就跟了过去。
懦若将他的衣裳微微拉开,一双小手在他满是伤痕的背上轻轻滑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滴晶莹的泪水掉落在地板上,懦若笑了,“是不是疼了,也怪我,平时都是给我父亲大人涂药,他习武之人总是嫌弃我不用力,久而久之我就习惯用力涂药了,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哥倌小哥,这的确是重了些!”
说着她笑着吹了一口气。
“吹吹就不疼了!你是被主事的打了吗?”
男子听见迟钝了片刻,缓缓点头,眼神不由的收敛,用手擦掉了眼角一滴泪。
懦若笑着继续上药,最后绑绷带的时候一把拽住了男子的肩膀,十分用力,男子咬着牙不说话,一切弄完了之后,懦若突然凑上前。
“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
“我就叫微之!”
“行吧,你说什么我就信了,那微之我们算朋友了吗?”
懦若一脸期待,微之却依旧拒绝了她。
懦若倒是也不恼怒,转身走到了门口处,对着微之咧嘴一笑,“那正好,本以为一览无遗之后要以身相许,既然你不愿,那么我们还是陌生人,懦若告辞!”
她踏出屋子的那一刻,男子却笑了,“你要是出的起我的价钱,我到不介意因为银子跟你成为朋友!”
懦若歪头,将门一关。
“我孟家就算是有金山银山,我懦若也不会用来买朋友,那多没意思,再见了您!”
正说着脑子就受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肌碰撞,一抬头,孟安略带欣慰的一笑。
“隔壁的酒馆,果子好吃,随我一去!”
“父亲大人这……”
懦若倒是无妨,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赵谨的房间。
“将他叫上,立马,跟我上马车!”
孟安的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神里略带杀意。
懦若知道自己的父亲大人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连忙就叫上了太子赵谨!
赵谨一听是孟安来了,手里的酒杯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旁边的男子捡起来酒杯默默的看着两人走了出去。
大街上,孟安骑在马上,身后的轿子微微拉起帘子,几个侍卫挡在懦若和太子周围。
到了酒楼里,赵谨怯懦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孟安一边夹着菜,一边对懦若说道,“你才十岁!”
懦若默默的笑,“这不是世家的那些小姐哥哥们都不愿意搭理我吗?我才去看看那些有趣的人。”
那些哥倌都是前朝或者是犯臣的家眷,被贬之后发配到哥倌。
各个都是有才华并且不俗套的人,懦若虽然混迹于此,但是却从未单独来过,都是陪同赵谨。
孟安自然也是清楚的,因为就自己给懦若的那些银两是根本不够她消费的。
所以眼神微微看向了赵谨。
赵谨紧张的咬紧牙关的样子被孟安看在了眼里。
“那太子是为何要去,难道也是世家子弟,宫中众人不理你?”
赵谨沉默不语,手紧紧的攥着。
“说话!”
孟安厉声而下,赵谨脱口而出,“他们不害我,也不利用我,我在里面很舒服!”
“哦!是这样?”
孟安没在说话,只是又多点了一份桂花糖藕。
菜上来的时候,孟安将糖藕放在了赵谨的面前,“你如今十三有余,宫中的师父依然不足以教你,你可有中意的师父,教你朝堂之事?”
赵谨摇头,他可不敢选,毕竟自己只是一名没有母亲母族支撑的太子,宫里那些娘娘们生的有母族撑着的弟弟们自然选的了,可他不敢。
“那太子看我如何?”
赵谨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人,满眼的不敢相信。
孟安?天下第一才子,第一军师,被人称之为南魏最不能得罪的犹如狐狸一般的人,主动问自己?
谁知他还没反应过来,懦若却笑了,“太子哥哥当然愿意了,有父亲大人在,就可以打那些说太子哥哥的小坏蛋了!”
“嗯?”
孟安轻声一句,懦若立马接到,“我说错了吗?”
“错到是没错,只是打要自己打回去,你是太子,现在的储君不可不立威!”
说着孟安又问了一边,“我这个师父你是要还是不要?”
“师父在上,受徒儿赵谨一拜!”
说完,孟安笑了笑,“好了,起来吧!晚宴就到我丞相府吃。”
“是!师父!”
这吃完东西回丞相府的路上,懦若却心烦的不得了。
一会儿在赵谨旁边帮赵谨编辫子,一会又问孟安为何有人只重视银子,不重视有一个朋友。
孟安不明白她的心思,却缓缓说道,“反正你没银子,朋友也没有,别想了!”
“父亲大人!”
“我说的有错吗?”
孟安回问,懦若仰头长啸,下了马车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宴也未曾出来。
而第二天,懦若穿了一身红衣,站在了孟安面前。
“作何?”
孟安一手拿着朝服,一边打量着行为怪异的懦若。
“父亲大人,您说的要是对人有意思就一身红衣去抢亲!”
说着她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红衣,此时正值春分时节还有些冷风,她还带了一个红色手炉!
孟安倒是也不恼,“看上谁了?抢来做童养夫倒是也不错!”
“哥倌小哥……微之!”
她一字一顿,旁边的丫鬟强忍着不发出感叹。
毕竟这懦若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当朝丞相的养女,天下人虽然不见得多喜欢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但是也都明白这种人物是一定要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人。
毕竟这个是天下人都明白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