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话,我们一帮人呼呼啦啦的奔出小院。
结果刚刚借打火机的那个青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钱龙低声问我:“朗朗,不会是你神经太敏感了吧?”
我皱着眉头低喝:“你自己看看,咱们隔壁根本没住人,那小子应该跑不远,找他!”
说着话,我第一个顺着胡同口往外跑,其他人也纷纷手忙脚『乱』的撵了出来。
起初那小子说是住我们隔壁的,我并没有多想什么,可缓了一会儿后,我才突然意识到,我们左边的隔壁是外墙,右边的隔壁房子很破,回来的时候路过那家门口,我还特意看过一样,大门上卡着遍布灰尘的锁头,说明已经很久没住过人了。
只不过是借个打火机而已,那小子为什么要骗人,足以说明狗日的肯定有诡。
我刚一跑出胡同,我就看到了那个染着红包的青年钻进一台银灰『色』的面包车里,面包车随即速度飞快的开走。
兄弟几个也撵了出来,孟胜乐侧头问我:“谁的人?”
“我特么哪知道。”我双手托着膝盖,大喘气几口后低声叮嘱:“收拾东西,换地方住!”
所有人全都诧异的望向我:“现在?”
李俊峰沉声道:“小心没大错,今晚上咱砸了今生缘,万一真是那个万科的人,哥几个全得交代到这儿。”
几分钟后,还套着睡衣的江静雅和苏伟康那个小对象梁雨町睡眼朦胧的跟着我们离开出租房,为了保险起见,大家也没开车,而是绕着杂『乱』无序的胡同步行。
我侧头问梁雨町:“町町,你从小在这块长大的,知道有什么不太显眼的旅馆么?”
她低头思索片刻,又看了眼我们这么大一票人,轻声说:“旅馆满大街都是,但是肯定都要身份证,你们这么多人,想不显眼都难,山城在这方面查的很严,要不大家先跟着我回我爸的国术馆呆几个小时,等天亮以后我再帮忙上别的地方租房子吧。”
我想了想后点头道:“那就麻烦了。”
“没事的。”梁雨町摇摇头,带着我们顺一段石阶路来到以解放碑为圆心,遍布高楼大厦的上半城,七拐八拐的好一阵子,她领我们上了一栋高楼的电梯。
梁雨町她爸的国术馆安置在那栋大厦的中层,大概能有六七百平方米,装扮的也很古朴,黄『色』塑胶铺成的地板,四面墙壁上都挂着一个大大的“武”字三角旗,中心的位置有个小型的擂台,靠近角落的地方有一些训练器材和沙包之类的东西。
梁雨町找出来一大堆练功服铺在地上,随即香汗淋漓的朝着我们道:“大家凑合休息一下吧。”
苏伟康盘腿坐下,朝着我低喃:“朗舅,会不会是咱太惊弓之鸟了,我感觉那小子就是个普通人呐。”
“暂时啥也别问我,让我想想先。”我摆摆手,朝着众人轻问:“咱们住在那儿,你们和谁说过吗?”
一群人纷纷摇头,表示除了自家兄弟,谁都不知情。
“会不会是我发的朋友圈?”江静雅凝声道:“上次你说想引曹木生,每次我发朋友圈,都会显示地址。”
“他?”我脑中一下子出现曹木生那张坑坑洼洼的大脸盘子,即便现在已经能确定,那个微信昵称“晨曦”的家伙就是他,但我从主观意识里始终认为,他就是个忙前跑后的傀儡,身后肯定还藏着什么人。
我摇摇脑袋,将手机递给梁雨町道:“先歇着吧,帮我把手机充上电。”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或躺或坐的呆在国术馆里等天亮,我则把李俊峰喊到旁边小声问:“你知道孙马克手下谁跟曹木生有联系不?”
“曹木生是谁呀?”李俊峰『迷』『惑』的反问。
我吐了口浊气解释:“就姜林那个前小舅子,上回你们堵姜林和星辰,不就是那小子带的路嘛。”
“你说那个鼻涕虫啊,我有印象,上回听到枪响,吓得拉了一裤兜子屎。”李俊峰这才回过来神儿,思索片刻后摇头道:“那小子是方世豪透过底下的小马仔找到的,除了上次让他套出来姜林躲在哪以外,好像没人再搭理过他。”
“张星宇呢?”我接着又问。
李俊峰笃定的摇摇头说:“他肯定不会联系,那次圈姜林,他就提反对意见,他跟孙马克说,等姜林主动『露』面,就是你防范最低的时候,孙马克没听他的,他才一气之下跑到石市帮谢谦送礼的。”
我苦恼的抓了抓头皮低语:“那这狗日的,背后究竟站的到底是谁?”
李俊峰拍拍我肩膀安慰:“别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算了,眯一会儿,从来山城到现在,我就没合过眼。”我叹口气,,脑袋枕着两条胳膊,席地躺在地上,不多会儿就『迷』『迷』瞪瞪昏睡过去。
再一睁开眼,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大家基本上都起来了,梁雨町正和一个穿着白『色』功夫衫,模样很是威严的中年男人在面红耳赤争辩着什么,两人都『操』着本地方言,而且语速很快,我也听不懂具体在说什么。
“谁呀?”我侧头看了眼江静雅小声问。
江静雅苦笑着替我当翻译:“她爸,她爸埋怨町町把人带到国术馆,导致没办法正常营业,还说咱们一看就是不三不四的人,要报警。”
我好奇的问:“你能听的懂山城话?”
江静雅点点脑袋道:“读书的时候,我们一个宿舍的姐妹就是重庆的,可以简单听懂一些。”
瞅他们两父女吵的挺厉害,我朝哥几个摆摆手道:“走吧,别给人添麻烦了。”
说完话以后,我起身走向梁雨町父女,朝着中年人鞠躬道:“叔叔您好,我们是町町的朋友,昨天晚上,我们家里失窃了,大家都挺害怕的,所以才迫不得已到您这里避难,给您带来的不便,真心对不起了。”
听到我的话,中年停顿一下,随即板着脸朝我呵斥:“我们家町町从小就很乖,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联系她。”
梁雨町红着眼睛轻喝:“老汉儿,你不讲理,我的朋友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联系?”
中年没吱声,而是侧过去脑袋,看向不远处的李俊峰,李俊峰此时光着膀子,后背上“半佛半魔”的纹身清晰可见,见自己被打量,李俊峰赶忙套起来衣裳。
梁雨町理直气壮的掐着腰顶嘴:“有纹身怎么了,你的那些学员还都有纹身呢,有纹身又不能说明是坏人。”
中年骤然提高嗓门:“咏春八手,你练熟了吗?”
说话的功夫,中年往后轻侧一步,抬起胳膊就朝梁雨町的脸颊摆去,梁雨町往侧边偏了偏脑袋,步伐轻盈的躲避开,同样捏着粉拳,胳膊一抖,朝中年攻去。
电光火石间,两人你来我往的对攻了十多掌,我从旁边都看呆了,这俩父女未免也太生猛了吧,过招的方式就跟我从电影里看的武打片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俩的速度好像要慢一些,即便如此,我感觉自己的眼睛也有些看不过来。
怕被他们误伤到,我赶忙退出去老远,大鹏凑到我耳边低声道:“这老头功夫不赖,应该是练外家拳的,一招一式没有个十几年功底,根本打不出来。”
约莫五六分钟左右,梁雨町可能有些体力不支,被中年一拳捣中小腹,娇喝一声,身体后倾着倒飞出去半米来远,坐在地上,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你赖皮,让我用咏春,你用寸拳。”
中年双手后背,皱着眉头不满的呵斥:“功夫不好好练,整天就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样下去,你怎么参加比赛?”
梁雨町抽泣着轻喝:“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参加什么比赛,是你自己一意孤行,非要让我替你圆什么武侠梦,我的梦想只是找个老实人把自己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