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飒飒起身,绕到她的身后,弯着腰,圈住她的脖子。
叶眠没三个月前那样排斥她的亲昵,但也还放不开,只听顾飒飒语气幽幽道:“怎么?不恋爱就不能跟男人睡了?”
她侧过脸,一双水眸不解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你虽然母胎单身,但也跟男人玩过的,比如一夜情什么的,我们以前经常这么玩的。再说了,都什么年代了,难不成你怕那个乔湛北嫌弃你?他自个儿还有个私生女儿呢!”
顾飒飒话落,直起身来,撩了下长发,妩媚风情。
她双臂抱胸,低头看着她,没心没费道。
顾飒飒心里却虚得很。
叶眠可是她肝胆相照的闺蜜,她竟然跟她撒谎。
但是,心理医生说了,如果让她知道她和乔湛北的过去,很可能刺激出那些恨他的记忆,再度精神失常。
为此,乔湛北动用关系让人删光了网络上所有的跟他们有关的信息,修改了叶眠的履历、资料。
京城没几个人知道她失忆的事,知道的都会瞒着她过去的事。现在,外人眼里,她和乔湛北还是恋人。
总之,他们得想方设法瞒着她。
叶眠不是思想封建的人,信了顾飒飒的话,“我没怕他嫌弃我,他对我也很不错的。”
说罢,她起身要回自己公寓。
顾飒飒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送叶眠下楼,看着她上了车才放心地回别墅。
刚进门,只见穿着玄色睡袍的男人,杵在客厅中央,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抬腕看了下表,款步走向他,媚声问:“时医生,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想我啊?”
他值完24小时的大夜班回来,才睡了五个钟头,这就起来了。
顾飒飒有点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向来神经大条的她,在距离时彦深两步远的距离时,才感受到他周身所散发出的骇人的寒意。
顾飒飒心口一凛,顿住脚步,只见男人狭长的眸子,眼尾猩红,充满了占有欲,死死地盯着她!
又是这个眼神!
她心脏一紧,本能地后退,男人一个箭步上前,顾飒飒刚转身,她的手腕被时彦深扣住,一个蛮力,她落入了他的怀中。
“时彦深!你,你干什么?!”顾飒飒心慌地吼。
背后的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缠上她的腰肢,像是瘾君子,贪婪地嗅闻她身上的香气,“飒飒,你又跟那些男人鬼混了……你怎么就不乖呢?嗯?”
时彦深语气森冷,每一个字仿佛从齿缝间挤出,手臂越收越紧,似要把怀里的女人勒进他的骨血里!
顾飒飒背脊窜寒,却也恶狠狠道:“时彦深,你丫骗我,你的神经病根本没治好啊——”
话音还没落,男人已经将她抱起,上了别墅楼梯。
只感觉天旋地转,顾飒飒拳头不停捶打着男人的背,一路怒骂。
外人眼里的时彦深,冷静自持,斯文矜贵,只有顾飒飒知道,他有病,是个偏执狂。
两年前,他囚禁过她三天,把她关在黑暗的屋子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疯狂地做,惩罚她玩弄他、背叛他。
这件事,叶眠问起来,她都没敢告诉。
时彦深抱着顾飒飒直奔别墅阁楼,他一脚踹开房门。
狭窄的阁楼内漆黑不透一丝光亮,只亮着一盏台灯,顾飒飒被他放在一张床上,她刚要爬起,双手手腕被男人扣住,用塑料扎带绑在后背。
“时彦深!你个疯子!你放开我!你这是犯罪!这次我绝不饶了你!”顾飒飒被吓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嘴上还强硬道。
她也是犯贱,居然相信他的病好了,肯给他机会,又跟他在一起。
挣扎怒吼间,顾飒飒看到天花板、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照片。
照片上的人,全部是她,甚至有初中、高中时的……
那些照片她自己都没有,像是偷拍的。
她高中撩他追他的时候,他从没理过她……
顾飒飒怔住。
“飒飒,我的病治不好,我试过,好不了——”时彦深捧着她的脸,看着她,咬牙低语。仟千仦哾
说着说着,只见她的眼泪汩汩流下,他呼吸一窒。
她哭了。
看着她的眼泪,时彦深紧紧咬牙,额角的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他拿过一把手术刀,割开顾飒飒手腕上的扎带。
“你走。”男人咬牙低语。
顾飒飒回神,她连忙爬起,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拉开房门,临出门前,她回眸看着他问:“你初中的时候就盯上我了?”
盯。
在她眼里,他只是个变态。
“嗯。”时彦深淡淡地应,右手手心紧攥着手术刀,温热的血液从他的掌心溢出。
顾飒飒没再犹豫,趁他改变主意前,快速出去。
这个疯子,初中的时候就盯上她了,她还傻逼地去追他,多年后重逢,还故意撩他,报复他当初拒绝她的“仇”。
顾飒飒失神地下着楼梯,脚步越来越慢。
漆黑的房间内,时彦深借着床头灯的光,双眸死死地盯着照片上少女的脸。
第一眼见到她,她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后来,他发现自己病态地想要占有她,得到她,又明白那样做会毁了她,一直隐忍克制,即使在她主动来追他时,他也没理她。
两年前,她又来招惹他,他再也无法控制,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囚禁她,疯狂地占有她,那三天三夜,她的全身心只属于他,她的全世界只有他。
他满足了,也彻底地放了手。
他以为那次后,他会彻底戒掉她,他努力过,甚至试着交往别的女人,最终是,徒劳一场。
这次,彻底结束了。
她知道他的病没治好,以她的性子一定会躲他远远的。
毕竟,谁会想跟一个疯子在一起?
时彦深凄然一笑。
这时,漆黑的房间里,透进一束光……
墙上的开关“啪嗒”一声响,室内瞬间一片光明。
她朝着他走来。
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霸气道:“时彦深,我想救一救你。”
说罢,顾飒飒捉住他的右手,命令道:“松开。”
时彦深喉结滚了滚,听话地松开手。
看着他掌心的伤口,顾飒飒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这手要是废了,以后别指望做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