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慕铃风心颤,玉傀儡这是,为了她宁愿与云仙谷反目成仇,与兰夜半分道扬镳。
琉璃仙子草不能起死活生,却能淬体重塑,这不正是,慕铃风此刻最为需要的救命草吗!
慕铃风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一心难安,惊愕不已。
在场无人察觉她的反应,仍是被兰谷主的声音还有那珍宝吸引。
慕铃风低头又看了看那株奇草,暗叹一句,还好,小玉还回来了,慕安也未能得手。
“那先盗之人,不知是何人?”赵春风出声问道,
果不其然,“玉傀儡”三字自兰谷主口中说出。
赵春风顿时震惊地瞪眼呼道:“西山玉祖玉傀儡?”
“没错。”兰谷主点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静默一片。
叶文轩便道:“此人从不现身江湖,为何要盗云仙谷的宝物?”
兰谷主却是摇头,又皱眉同样略带不解,道:“老朽也不知。”
沈怡则道:“前辈追寻此物时,必定与此人交手,莫不是被她逃了?”
众人一味只当琉璃仙子盏能寻回,定然是找到了罪魁祸首与之较量后夺回,却不知事情并不如此复杂。
兰夜半沉声开口道:“东西是玉傀儡亲手奉还的。”
这话怪异,莫名带着几分沉闷。
慕铃风一时有点奇怪,兰夜半怎么很不悦,难道玉傀儡假身一事,竟叫他气愤至此?
这时云昭也道:“怪也,这人为何盗了却又奉还呢?”
“莫不是在逗人么?”云风也道,
众说疑惑,就听兰谷主煞是失望道:“老朽原先也这般奇怪过,直到见了这仙子草后才知缘由啊。”
“缘由?”慕铃风心里一沉,莫名觉得有什么坏事,问道:“什么缘由?”
她有点过分在意,连兰谷主的尊称都没叫。
好在兰谷主也没有在意,垂目痛惜道:“这仙子草,乃是假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慕铃风更是有点难以置信,但见兰夜半那般神态又不得不信。难怪他不再为玉傀儡包庇解释,提到玉傀儡时眼中半点没先前的那份欢喜,反而满是怒意与被欺骗的伤痛。
“此灵草虽同仙子草长得尤其相似。”兰谷主举起那株绿色透明的药草,道:“形态几近,也是如此,夜半等人才未能察觉真假,但老朽一看便知,此为绿灵草,与仙子草几近相似,亦是难寻奇草,只是气味略带不同,细闻才能分辨得出,功效亦不能相提并论呀。”
“岂有此理!”一声怒喝拍案而起,赵春风咋听兰谷主这话,当即气得满眼愤然。
“这玉傀儡未免在戏耍他人,简直卑鄙无耻,同邪教奸佞有何差别!兰谷主,老夫这便传令,必将此人逮捕严惩绝不姑息!”
一切真相大白,慕铃风却已无心再听赵春风如何已经摆起盟主的身份威严作势,其余人又是如何各执其意。
此时的慕铃风骤然想起昨夜玉傀儡叫她喝的那碗汤药,心中隐隐约约清明开来,只是,若那碗药就是仙子草所化,为何她吃了后却又毫无作用?
到底,琉璃仙子盏是不是已经被她用了?
这件事唯有询问玉傀儡才能知晓真相。
“师父。”一声轻唤担忧地传入心事重重的慕铃风耳中。
慕铃风惊吓地回过神来,站在窗前还有点迟钝,望着一脸疑惑盯着她的几人。
不知何时屋内众人已经散去,慕铃风同一行人出了兰谷主的屋子后,便神态奇怪地站定在廊台窗坊边,失神的沉思,一脸神态无比严肃,叫其他人看得一阵担忧。
“莫不是累了?”叶文轩尤如兄长般温和的询问,
慕铃风扯开一抹笑容,赶紧解释道:“不,无事,我只是……想起些往事,有点深陷其中了。”
慕铃风说着,偷偷瞄了一眼紫阳君,又干笑了几声。
紫阳君眼底深处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沉默,看着慕铃风同平时一样的脸色,苍白带着些许朴素,却莫名有几分异样的躲避,即使掩盖得再好,紫阳君仍是有所触觉。
司空凌却大概误会了慕铃风话中之意,还当她是许久未归鸣宗坛,心里踌躇,于是一把抓住慕铃风的衣袖,道:“师父好久没回鸣宗坛,怀念也是无可避免的,不若阿凌带师父瞧瞧,师父还不知,阿凌将坛中几处重新置办过,不过师父的庭院,阿凌一向亲自打理,不敢有丝毫改变,仍是师父喜欢的样子。”
司空凌本还有点气虚的脸色,在面对慕铃风的时候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满脸掩不住的重逢之喜。
慕铃风不免有点迟疑,司空凌这孩子她是顶喜欢的,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徒弟,虽说一开始是司空凌执意要拜的师徒关系,但思及他们之间她的种种隐瞒,慕铃风又满是愧疚与不安。
也许是自小没了亲人的原因,司空凌对慕铃风可谓依赖十足,只要事关慕铃风他必亲自侍奉绝不怠慢,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慕铃风才更是害怕与他相处。
慕铃风只好温颜一笑,道:“你还受着伤呢,忘啦?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又受了伤,还是先休养的好,至于鸣宗坛,再看便是,无须即刻。”
司空凌的经脉是慕铃风用内力为他重塑的,武功也基本是她教的或者后来丧尽功法之后的慕铃风抽空为其指点一二,但司空凌的体质,大动干戈还是太过劳累了,故而他虽能站立,平日里却还是用轮椅代步,而消耗一次内力于他而言,也是一件险事。
慕铃风最是清楚这一点,想着拿开他抓着自己的手,招了名弟子想叫人送司空凌去休息。
司空凌却蓦地回抓住慕铃风,动作极猛却是把慕铃风逼得后退了一步,后背不由得往窗台边贴了上去。
司空凌还满眼惊慌,慕铃风这一次的神态着时叫他心里不安,他总觉得他与慕铃风之间的这份情谊,若是不抓紧怕是就要消散。
“啊!”一声闷哼自慕铃风口中发出,顿时把司空凌正要说出的话止住,转而惊愕道:“师父?”
紫阳君忽闻此声,当即扶住慕铃风神色肃然急声道:“你怎么了?”
慕铃风唇色发白,有点颤巍巍地把身体站直了一些。
紫阳君立马看出了那里不对,当即伸手把慕铃风背上那堆被她用玉傀儡破衣包裹起来背着的残骸扯下,顿时一片殷红入眼,触目惊心。
慕铃风的背上,一大片白衣已然染尽鲜血,那道被长虹剑所刺的伤口透着森森寒意刺人心神。
自从后山归来,慕铃风莫名地就一直将那一大包玉傀儡的残骸背在身上,堪堪挡住背上伤口,而慕铃风一脸平淡无事,又因为接着的诸多事情,众人竟是将此事给忘了。
而紫阳君,慕铃风被刺当时,他并未见到,故而也不知她竟受了伤,一时也没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