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铃风全身上下传出一阵巨痛,空气逐渐稀薄,呼吸变得无比痛苦,直到见她脸涨成紫色,柳生才脱手将慕铃风甩到地上。
“……呃!”
有条铁链沉重地压到慕铃风背上,慕铃风难耐地粗喘着气息,胸口的沉闷堵塞难散。
沈怡惊愣地看着这一切,却眼神迷茫神色沉默。
柳生走到她面前,抬起手缓缓磨砂着沈怡精致的脸颊。
“看看你,我的好表妹,脸都哭花了。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很想死了算了?希望一切都只是噩梦,一觉醒来便全部都遗忘了?”
柳生满脸光彩眼冒兴奋,他讥笑道:“很好,没错,就是要这样子,真是十分精彩,哈哈!不过,还不够,表妹还没有全都知道,表哥还没说完呢,表哥现在继续。”
沈怡瞳孔微微颤抖,看着眼前的人尽显陌生,她喃喃道:“不要……”,神态惊恐地极度恳求般。
柳生得意地笑着,摸着眉眼与沈夫人有几分相似的沈怡,眼神渐渐深沉,他道:“沈万全把我娘娶进来时其实待她很好的。”
沈怡听此,木讷地眼中微微闪动了一下。
只听柳生接着神态诡异道:“可是呀!你娘却不乐意了。”
“……”沈怡微动的眼眸僵住。
“所以,沈万全出去行商的日子里,沈夫人便找着各种理由虐待我娘和我。一开始还好,因为沈万全在家的时候还很久,但慢慢地就不好了,沈万全时常不在府内,有时候好几个月头中都见不得他出现。于是呢,沈府就是你娘的天下了,而我与我的娘亲就如同笼中玩物般,被你娘释意凌虐羞辱。”
慕铃风难受地抬起头看到沈怡面前的柳生,他的眼睛望着远方不知何处,说话的声音听不出是悲愤还是煎熬,如同麻木不仁地无感无觉,诉说着遥远的故事。
“直到后来,娘亲病了。那毒妇骗沈万全说,娘亲得的是疫病,会传染到其他人身上。然后你知道吗?沈万全信了,他听信那毒妇的谎言,将我娘封锁在那间密不见天日的房间里。整整两年半载,我娘病体缠身,仅靠着我偷偷弄来的药材苟延残喘。而这期间,你娘那个毒妇还不肯放过我们!”
柳生说到此,骤然神色骇人地捏住沈怡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他道:“你能体会吗?在那间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吗?你能体会看着自己的娘亲被人折磨至死的崩溃吗?”
“……呃呃呃”
沈怡哑口无言,任由泪水垂下,强忍着呜咽出声,眼眸中尽是难以言喻的不可置信。
柳生所说的一切,对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陌生,更是从未有过的惊疑恐惧。沈怡如何都无法置信,自己亲切的父亲温柔的母亲,会是眼前人口中所说的模样。
她今夜得知的信息实在太叫她无助崩溃,所有的一切,就尤如天塌地灭般,叫她无能为力。
她想要相信自己以往所见的爹娘,但后宅暗房的存在,还有今夜种种一切,都在清醒地证实着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是单纯得那么的无可救药。
见沈怡不说话,柳生阴沉地轻笑两声,道:“如今你知道了吧,我有多恨。多恨沈万全,多恨你娘,多恨你们沈家,你们沈家今日的惨状,都是你爹娘昔日的所做所为换来的报应,我纵使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也都是你们害的。”
“……那你还待如何?”
沈怡呆愣的眼睛动了一下,她像是全身气力全无,木讷地道:“现在人也杀了,仇也报了,是不是可以轮到我了?”
柳生表情顿时凝滞,僵硬地看着沈怡,听她道:“你杀了我吧。”
“你杀了我吧,我求你了!”沈怡再次道,表情痛苦不堪,无助地闭上浸透泪水的双眼,悲痛地恳求着。
“你想死?”柳生直愣愣地道,
沈怡闭眼不语,柳生沉默地等待着,许久之后,他举手轻轻拭掉沈怡流下脸颊的泪水,轻笑道:“可你又不欠我的。”
沈怡末地睁开眼,这一句话尤如毒药般震入她脑中,她惊恐地抬头看向柳生,眼中写满前所未有的恐惧。
柳生笑得尤如恶魔,他道:“我只是有仇必报而已,但是表妹你什么都没做不是吗?我的好表妹,表哥不会将你父母的过错怪罪与你的,表哥还想今后,都长长久久地与表妹你在一起呢。”
沈怡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还有那只暧昧地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掌,眼中渐渐惊恐万分。
“呵……哈哈哈哈!!!”
难以克制的狂笑突然响彻空殿,锁链都被牵动着不断发出声响。
“柳公子呀柳公子,哈哈哈,在下还真是从未见过像你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了,你简直比赵春风还不要脸。”
慕铃风不可节制地在地上抱着肚子滚着大笑,她勉强撑起身子,仰头神态张狂邪魅道:“说出这种话,你都不觉羞耻的吗?”
柳生眼中渐渐冒现怒意,咬牙切齿道:“你急着找死?”
慕铃风毫不畏惧,自顾自道:“哦……!我明白了,柳公子恨极了沈家的人,唯独没杀沈万全夫妇唯一的女儿,是因为意外地发现喜欢上了自己仇人的女儿,是这样吗?你舍不得你这个假表妹呀!但又无法对死去的娘交待,所以你执意将事情的真相都说给她听,然后一边快意地看着她痛苦,再告诉她自己不准备杀了她,而是准备娶她为妻,一辈子在一起!”
说到这里,慕铃风佩服地拍起掌来,她轻笑道:“好计谋好打算,真是一举两得,即想抱得美人归,又想以惩罚的方式折磨她,小女子当真佩服。你这人……真是难得地贪得无厌呀!比起你口口声声嗤骂的沈万全,有过之而无不及呀!也真难怪为沈万全的私生子……了”
“嘭”!慕铃风再一次后背撞向冰冷的墙壁。
柳生怒火冲天地扇了慕铃风一巴掌,咬牙道:“你给我闭嘴!”
“咳咳!”慕铃风抬起手拭去嘴角的血液。
“呵呵呵……”一阵轻笑随之发出,慕铃风随意一擦手背上的鲜血,道:“我实话实说而已嘛。”
神态潇洒轻浮地看向满脸恼怒的男子,“难道不……是吗?”
第二句说一半,却骤然瞄到殿堂角落上,那轻扬飞动的金色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