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慕铃风是想说,沈怡的娘亲隐瞒了什么,被封起来的房间其实一直关着什么人。而这个人如今逃出来了,然后来报复了,于是今夜就发生了这么一切。
“不会的。”
沈怡咬紧下唇,红艳似血。她眼神坚定,道:“绝不会是这样的,我们沈家从不亏欠谁。”
慕铃风知道,她宁愿相信是无天日这样的邪教恶意为害,也不愿意承认是沈家有过过错,又是谁专门前来报复。
慕铃风沉沉吐了一口气,如果可能,她也希望是这样。但另外的那股直觉,却又实在是明确地昭示着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
“小心了。”慕铃风道,“里面也许会有人。”
沈怡瞳孔收缩,神色尽显紧张,她看着眼前沉默的屋子。
“房子里会什么都没有的,那样的话,沈家就还是沈家。”沈怡暗自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慕铃风拔出手中利剑,横剑护身,道:“走吧。”
沈怡点头,同样拔剑而出,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突然之间,时间似乎变得极其的沉重缓慢,沈怡甚至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她的脑袋空荡荡的,只待大门打开,寻找答案。
两人分别立在房门前,慕铃风同沈怡嘴型数着:“一,二,三……”
随后骤然踹开大门,门嘭的发出重响,但房内一片安静与阴暗,慕铃风同沈怡对视一眼,按耐住沈怡随即准备冲进去的冲动。
慕铃风示意她先进去,沈怡不太愿意,但还是从了。静待了一会儿,慕铃风才敢跨步入门。
小心持剑进去,先是往右边床旁看去,一切平静地出奇。慕铃风却半点不敢松懈,转身才往左侧看去,这一看,整个身体顿时就怔住了。
沈怡在外边看着慕铃风突然僵立住不动,脸上神色渐渐变得严肃惊骇。便知道里头一定发生了什么,当即不等慕铃风出声,自己便急忙跑进去。
“慕铃风,你看到什……”
“……沈怡!”
慕铃风惊愕地看着跑进来的沈怡,急忙想拦下她,但终究是晚了。
“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的高桌前,两具无头尸跪倒在桌脚,地上鲜血淋漓。而桌子上,端正摆放着两个血肉模糊的头颅,圆目睁凸直视慕铃风与沈怡而来。即使已然被鲜血浸透,却赫然是沈万全与其夫人的尸与首。
沈怡惊恐万状地狂叫着,她叫喊着,泪水浸透她崩溃的双眼,满脸惊骇。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信……我不信……不会的……我不信!!”
沈怡不断地叫喊着,她茫目地想向屋外逃离。慕铃风急忙抱住她瘫软的身体,只能道:“沈怡,沈怡……”
慕铃风想说点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什么都说不了,她只能看着沈怡疯狂的叫嚷。
“呜……”叫了好久之后,沈怡才渐渐往地上沉去,她道:“为什么?爹娘?为什么要这样子?为什么……”
慕铃风抱着她,看着一向骄傲神气的沈怡如今这模样,一脸神情凝重悲痛!她亦想不到,沈万全会落到如此地步。
割头分尸,这是何等的残忍怨恨?而且连同沈夫人都如此对待。
这叫亲眼所见的沈怡,如何能受得住亲生父母被人如此对待的打击?
“今日是我爹寿辰……”沈怡的声音麻木崩溃,在慕铃风的怀中闷声响起,“我特意赶来为我爹祝寿的……”
慕铃风低头看向她,只见她目光呆滞空洞,泪水似是毫无知觉地流止不停。
“……沈姑娘”慕铃风沉声道。
静默之后,也只找出这一句道:“……你要振作。”
沈怡呆愣地抬眼看了眼慕铃风,“呜……”,她底下头埋进慕铃风的怀中,闷声痛哭起来。
慕铃风看到沈怡苍白的唇瓣已经被她咬出鲜血,顿时心中惊痛,“沈怡她……不过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姑娘而已。”
她一向是光彩绽放,恃宠而骄;会为心慕之人,抛弃所有天涯追随,如今却骤然遭此灭顶之灾,还是在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她甚至连事情的缘由为何都不知道。
“我就不该离开。”沈怡道,“都是我的错。”
慕铃风看向她,低声嘀咕:“不,……不是你的错。”
慕铃风心道,也许沈万全便是已经察觉到今夜的事,所以才将沈家传家之宝拿给沈怡,再叫她暂且离开。若非如此,此刻的沈怡多半也已经身亡。
沈怡被慕铃风抱着,嘴中不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为什么,我们沈家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爹娘?”
这时,怀中的沈怡大概是又想起了沈万全二人的惨状,突然猛的推开慕铃风。慕铃风惊愣地看着她突变狰狞神色,摇晃着爬起身,一边神态疯狂地叫道:“是谁?到底是什么人,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沈怡!”慕铃风惊叫道,急忙拦下她,却猛地一下又被沈怡推开。
沈怡如今这副模样,就算被她找到仇人,也不过只会是丧命而已。
慕铃风急忙又上前,挡住房门,道:“你想报仇也该知道人在哪里不是吗?”
“那你说呀!你不是知道吗?他在哪他在哪呀!”
沈怡失控地对着慕铃风叫吼,慕铃风只好道:“沈怡你镇定点,我们……”
沈怡瞳孔惊恐地看着话只说一半,骤然神色惊变的慕铃风。
慕铃风只觉脖子猛的被人一击,随后眼神渐渐盲目,身体随即向前倒去。
在即将坠地之时,慕铃风的余眼看到沈怡一脸惊呆地看着她倒下,慕铃风心中无力地道了句:“紫阳……君。”
一个绿黄色的竹筒掉到地上,随后,慕铃风便失去了知觉。
……
“嘭”的一声重响,掌下黑亮的木桌碎作一地。
稚嫩的笑声猖狂地响彻着,慕铃风声音娇媚道:“什么天下第一木,千年不朽硬比坚石,不过是被本教主轻轻一拍,便成如此模样,沈万全也敢大言不惭进献给本教主!”
“哈哈。”一道轻笑回应,“教主神功盖世,掌力岂是凡物可挡,沈万全一介商行,亦不过诚心与我天魔教交好,教主不必强人所为便是。”
回话的人一身黑衣高挑,眉目深沉俊朗,神态恭敬忠诚,话中却隐隐透露着宠溺的语气。
慕铃风娇媚的脸上邪气妖艳,她听后轻嗤一声,略显不满地道:“大长老怎的也叫铃风为教主,铃风不是说过大长老不必如此的吗?”
那被叫为大长老的轻笑,道:“可铃风如今已贵为教主,属下为手下,自然不该如从前那般上下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