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膜的鼓动带着撕拉,但才第一声,所有人聚精会神,思索不出慕铃风要干什么。
船尾处柳生与云昭几人也早已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紧接着琴动声出,震耳欲聋!
湖面上的平静惊起连连潋滟,声波远扬,是真正地震撼心神。
只是别人家的震撼心神,是不可思议地震惊,尤如天籁之音透彻心扉。而慕铃风的震撼心神,则是鬼哭狼嚎,魔音绕耳,简直就是叫人声不如死!
只听她一声高调前奏,差点叫人以为接下来是会有怎样的惊艳全场。不曾想那一声后,紧接着的却是一阵十指乱奏,狼嚎惊天。
一曲好好江淮旖旎软曲,到了此刻慕铃风口中,却完完全全地成了比哭丧还难听的玩意儿。
曲词不谐也就罢了,就连唱出来的音调都完全地不知跑到何方天地,总之慕铃风唱的这一场,简直堪比神哭鬼泣,也实在是可以了那一把珍贵无比的凤尾长琴。
船上的众人早已被慕铃风这一场“惊艳”震撼得痛不欲生,有谁还实在地忍受不住地不断拍板叫喊,道:“快停下快停下,这什么鬼玩意,我的天,本公子的耳朵呀!!!!!”
而慕铃风看他们这副模样,就越是快意得很,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愈发勤奋努力地拍拨长琴,高亢乱嚎,完全的一副自我癫狂,快意人生!
于是此时船上的画面就成了这样,船头最前处的慕铃风自我畅意,神态无法自拔!而坐于其后的众人则是一脸痛不欲生,惊吓过度。就连船尾处的柳生与云昭几个都不可制止地只能抬手强捂双耳。
甚至一向淡然处之的紫阳君,此刻的神情都忍不住的怀疑人生。
方才提议叫慕铃风表演的妹子,虽然听到慕铃风这场“展示”很是讥笑不已,倒也实在是料不到她才艺居然会烂到这种地步!只见她当即上前就要制止住慕铃风的继续。
慕铃风手中动作再次夸张弹出,却见一人突然朝她而来,伸手过来就要抢走她横于腿上的长琴。
一边高声叫嚷道:“简直丢人现眼,实在是白白浪费了我的爱琴……”
慕铃风咋听此话,暗地里不屑地重哼了一声,接着只见她借着她人抢来的姿势,假装惊吓之余骤然翻起长琴,同时另一手急忙隐在琴下用力抬指推出。
意外总是叫人料之不及,设计好的也同样如此。众人只见长琴悬空,接着转眼不过,坠入湖中。
“啊!!!!”
两声惊呼同时发出,慕铃风来不及反应的神态简直比之琴主人的惊吓还要绝佳几分。
“我的琴!!!”
紫衣妹之顿时才接着再惊叫出声,而坠入湖面的长琴此时早已不见其影。
慕铃风急忙站起,佯装焦急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完全没料到有人会突然出现,还强行抢琴。”
“我要你的命!”妹子神态狠辣,大眼圆睁地怒视慕铃风,两手伸来就要掐住慕铃风。
这时只觉一道凌风快速掠过,紫阳君直接挡在慕铃风跟前,神色不悦地直视那女子。
那女子眼眶涨红,怒火中烧,忽见紫阳君挡住,当即僵住动作。
而此时,反应过来的其余人也赶紧拦下那妹子,接着好一阵劝说那准备回船仓内取出武器大战慕铃风的人。
沈怡顿时喝道:“清琴,不可乱来!”
那叫清琴的妹子被沈怡这一喝,才平静几丝,却仍旧是一脸不善,吼着道:“团主,你别拦着我!这个贱女人把我的倾凤琴丢下了河了,今日我必要将她千刀万剐不可!”
慕铃风听此,急忙上赶着插嘴道:“这位姑娘,事可不能这么解决不是!毕竟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吓我一跳,我也就不会一个惊险不小心把琴甩开手不是?”
“你……”清琴一咬牙,恨之入骨地道:“你这个妖女,我看你的的确确就是天魔教的那个祸害,早当初见你缠着紫阳君时,我们就该把你杀之示众,就不该把你留到此时!”
她这一话出,船上那几个才子名士顿时就惊愕得不行,只听他们道:“此话怎讲,怎地突然提起那魔教来了,这人究竟是谁?”
沈怡听此,脸上神色顿时惊忧,直接看向紫阳君,见他也同样皱紧双眉,当即暗怕紫阳君不悦。而再看紫阳君身后挡着的人,只见反倒慕铃风身为话中主角,却完全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
清琴还待继续为众人言出慕铃风的身份,却顿时被沈怡的一声怒喝截下。
沈怡脸上神色毫无波动,但清琴骤然看见沈怡射来的目光,当即心中一惊,到嘴边的话顿时停住,接着只见她悻悻然地低垂下头,再不敢多说其他。
这一场插曲便在紫姝团一派之主沈怡的威吓下没再扩大发展。
沈怡道:“来人。”
紫姝团的副团长知晓沈怡已然动怒,故而也再不敢怠慢,急忙上前神色肃然道:“团主。”
“找人把清琴的琴找回来,再去里头重新请些歌舞来。”沈怡道,
那副团长点头,道:“是,我这就去办。”
清琴听此,准备与紫姝团的副团长一齐离开,而这二人离开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慕铃风一眼。
见她两人走了,沈怡才又恢复微笑,温言道:“实在抱歉,搅了大家兴致,大家继续吧。”
与沈怡相熟的那些人从未见得沈怡这般怒气过,顿时只谨慎小心地尽量轻笑,道:“……哪里……哪里。”
这时赵轻云看了慕铃风与紫阳君一眼,神色古怪,先第一个坐回位置,其余人随后也跟着回船里边,只当慕铃风这一场不曾发生的好。
沈怡到紫阳君面前,笑道:“我那妹妹心直口快,怕也是心疼极了才那般,紫阳君可莫见怪。”
紫阳君神色冷漠,却也和气,道:“不敢,只是那琴即是我们弄丢的,也该我们承担责任才是。”
紫阳君话一出,沈怡的身子顿时一僵,甚是在意紫阳君说的“我们”!只是仍旧保持平静道:“紫阳君客气了,夜深水凉的,怎能叫紫阳君入湖寻琴?琴的事我已差人去找,紫阳君就不必担忧了,不如还是快些进船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