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天魔教教主慕铃风嗜杀成性无人可挡的手段众人皆知,杀人从不需要理由,半途路过想杀就杀,老少妇孺野狗宠物半个都不放过。可能你正好端端的吃着晚饭,突然就有一个笑嘻嘻的小女孩出现在你家屋顶上,就提前代表你已经死了。
别说在场人时隔九年想起尤觉惧怕,就是慕铃风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黑暗无比。
但日子总得继续,从良也好躲藏也好,谁叫自己死不了呢!
于是慕铃风站起就道:“为何小女子叫慕铃风就得是魔教妖女了!难道除了那妖女叫慕铃风,别人就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吗?”
自打慕铃风自己说出原名时,便早有预料今日此种情况,但那又如何,如今的她长相身型与九年前大不相同,武功也已全废,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这江湖正派那么多迂腐且循规蹈矩的侠士,没有确切证明,又能耐她如何。
果然她一说完,几位掌门具皆有点语塞,叶自谦道:“这……”,随后看向身旁赵春风,道:“赵掌门,你看这,此女子说得也有道理,我们总不能因此就将人定罪吧!”
“而且我看,这慕铃风的样子与那‘慕铃风’的样貌也无半点相像之处呀!”一道略微妖娆嘻笑的男声开口道来。
慕铃风侧头看去,一旁椅子上靠坐着一位身穿紫红暗纹服的男子,姿态随意而轻佻,右手使着一把银边小黑扇遮挡住下半张脸,只见这男子上半张脸还涂脂抹粉画得十分妖艳,眼中带笑正瞧着慕铃风。
慕铃风浑身鸡皮疙瘩,眉毛一抖,差点把“人妖”二字脱口而出,暗道他这妆容画得比她当年还恐怖十分。
元宸道君接着道:“红堂主说得有理,贫道也是如此觉得的。”
见状,左侧南天锤也糙声开口道:“而且她若是‘慕铃风’那妖女,会这样让我们围着打不出手吗?若真是,魔教妖女那厮早该大开杀戒了,此女如此平庸,又无武功,实在不像!”
慕铃风“嗯嗯”直点头,心道没错,就是这个理。
赵春风却不大欢喜了,道:“那又如何,魔教有的是人会伪装假冒,天魔教大长老不见愁最擅长的也正是面皮术了,而且这妖女还出现的这般巧合,偏偏在吸髓妖鬼出事时在此,说明她就是吸髓妖鬼!”
慕铃风道:“吸髓妖鬼早半月之前便已出现,我到此却不过三五日,怎么就说我是吸髓妖鬼了,赵掌门你可别信口雌黄。”
“赵掌门怕是误会了,小慕绝计不会是吸髓妖鬼的。”叶文轩出声为慕铃风袒护道,
赵春风见此,道:“叶师侄,你如何保证她就不是了?”
叶文轩道:“前夜小慕与晚辈几人一直在一同喝酒,期间并无离开,晚辈几人皆可作证。”
前夜便是吸髓妖鬼吃人当夜,慕铃风当时确是与叶文轩等人在聚会没错,所以他一说完,云几人立即想起便跟着道:“没错,我们都能为小慕姑娘作证的。”
赵春风却哼道:“那你们可是通宵在一块?”
叶文轩温和的脸上一肃,看了眼紫阳君,回过头道:“并无,半夜时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赵春风失笑:“那就是了,吸髓妖鬼就是在三更后才行的凶,你们散席这妖女就正好下山而去,可合理?”
叶文轩继续道:“可山庄中每晚都有弟子夜巡,并无发现有人半夜出庄,小慕姑娘又无武功,如何能无声无息下山去不被人发现?”
赵春风道:“这不就是魔教之人的狡猾手段。叶师侄尚年轻,不知此妖女的真面目也是常情,可日后记得别再轻易相信他人的好。”
叶文轩顿时也无法,不知该如何说下出,转身看向叶庄主,叶自谦也正满脸愁思,慕铃风见此,想来只好自己出头,却听一直未开口的紫阳君突然道:“昨夜回去后,你可有直接回屋?”
慕铃风向紫阳君看去,见他神色冰冷至极,眼神犀利,眼中的一丝不信任实在明显。
慕铃风心头一颤,想到那夜她去干的好事,心道怎么就那么衰跟那妖鬼同夜,喏喏道:“我……我跟云昭他们一起回的啊。”
“是啊师兄,小慕姑娘确实没有说慌,我看着小慕姑娘进屋的。”云昭道,
赵春风借机道:“回了屋又有谁保证她没有再出去呢?”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别有居心,如何会有人半夜还无故照看一个姑娘家的住房,赵春风摆明了要叫众人怀疑慕铃风才好。
慕铃风眼珠斜视,又偷偷看了眼表情冷漠的紫阳君,见紫阳君还直视着她,只好作贼心虚地移回眼珠,指手瞧天,自己讪讪笑道:“嗯……周公……算吗?”
“……”
赵轻天鄙视加嗤笑,道:“你说呢,废物!”
云昭一时也不敢保证,虽然他就住慕铃风隔壁,他也确实是看着慕铃风先进房间,自己才回去的,但那夜大家都喝得极醉,云昭确也忘了师兄交待的要监视慕铃风的事,因此回屋后他便倒头就睡,并无再警惕隔壁人如何了。
云昭不知所措了,转向自家师兄瞧去,却见师兄挪开直视慕铃风的视线,转对他悄无人知地点了下头,已是对他下令行事。
云昭一怔,立时会意,神色严肃出列,挺直身板道:“晚辈可以作证。晚辈早已奉师父之命监视小慕姑娘,故而住小慕姑娘侧房,虽并不在同间房,但每夜皆有谨慎监听小慕姑娘所作所为,当夜小慕姑娘回房后便无再出,云昭,绝无食言!”
慕铃风见云昭站他身旁,一字一句,一板一眼说得毫不害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云昭会如此为她说慌,但心中还是感动不已,一边也想真是难为这实诚的孩子了。
叶文轩接力说:“即是如此,再加以庄内巡逻的弟子也无任何发觉,应当是足以证明了吧?”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皆拿不下定论。
赵春风见原本快成板上钉钉的大计竟又被天道观的人搅乱,气急愤然,“啪”地一声,掌力拍得桌椅差点散架,神色凶狠,站起身子,嘴中一边道:“老夫就不信了,老夫今日必将揪出你这妖女的真面目,那魔教长老不见愁最是擅长人皮面具,我看你现下脸上的定就是带了人皮面具了!”
边说边大步向慕铃风跨步而出,还未待慕铃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走到她跟前,毫不犹豫地抓起她的脸就左摸摸,右扯扯,动作甚是粗鲁,好似强行要把慕铃风的一张脸皮撕下来一般,扯了好一会,赵春风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不敢置信,喏喏道:“不可能!……怎么回事,绝对不会错才是!!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这是本姑娘的真脸!’慕铃风心中啐道,
赵春风还不死心的拼命揪慕铃风的脸,把她一张脸从白揉到红。
突然,慕铃风“哇”地一声痛哭出来,赵春风骤惊,见慕铃风眼眶湿润,小脸一皱,甚是委屈的样子,一时还不知个所以然,只听慕铃风抽哒哒道:“呜……赵掌门,你这般做法,在我们村里,那可是叫做非礼的!小女子可还是清白人家,你这般调戏于我,叫小女子以后……呜……还怎么嫁人啊……呜”
赵春风听完一张脸都绿了下来,僵住动作,见堂中众人表情古怪都盯着他瞧,立即回神发现此刻失礼,急忙之下,将慕铃风猛的一推,直把慕铃风往后推去好远,慕铃风哎呀一声,接着又“嘶”的一声,众人看去,见她倒向莫嫣脚旁,顺带把莫嫣衣摆一扯,给扯坏了。
慕铃风抬头看了眼莫嫣,又低下头假装啜泣道:“好吧,小女子无脸见人了,赵掌门你就随意,杀了小女子算了呜……”
赵春风气急羞愤,怒吼道:“你这妖女,这绝对是你的诡计!”
雨过山庄庄主叶自谦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到赵春风身旁,道:“赵掌门,还是算了吧,都这样了赵掌门还有什么要说?”
赵春风还是怒吼道:“这绝对不可能,老夫觉得她就是那妖女!跟当年感觉简直一个样,老夫直觉绝错不了!”
有人道:“赵掌门已经气急败坏,胡说八道了,直觉这种东西还是回家猜测去的好!”
天门派的人还是不依不饶坚决咬定慕铃风就是妖女,但更多人开始觉得依赵掌门的尿性,大概又是胡闹。
其实这次赵掌门的直觉还真就是了,只是事已闹至此,天门派又实在拿不出有力的证据,众人也就觉得这是赵春风急燥了,也想太多了,毕竟谁也不想魔教妖女真的还活着。
慕铃风还在装受害者,心中却不断暗骂:你个废物天门派,想当年不过就是天一盟宗的一个无声望的附依小派,若不是当年本教主灭了天一盟,你又乘机在九年前的伏魔大会上出尽风头端了本教个空巢弃穴,才爬上枝头当上五大名派之一,还真就当自己高居自傲了!!当年没把你这小派给灭了还真是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