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此时进退两难,他现在拿不下段誉,段誉的“诡异手段”让他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对段誉用实体攻击。而就此放手又太不甘心,他被段家一个小辈逼退,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凌雨涵看着鸠摩智被段誉说得心浮气躁,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段誉所说的道理难以辩驳,可人们往往并不遵行,现在段誉一本正经地用其斥责鸠摩智,这种反差实在太有喜感。
“这种功法倒是深得兵法所言,”凌雨涵好笑地想,“以理服人,不战而屈人之兵。”
鸠摩智和段誉没有传统意义上“大打出手”,但是他们的对抗也极为激烈。无论在哪里,想要以理服人都不那么容易。最终的决定因素还是实力,美|国就喜欢用大道理喷人,为此还炮制出“普世|价值”来模糊国家民族界限,之所以这么浪,就是因为实力强劲,说不过还能经济制裁、武力干涉。中|国虽然从不“动手”,但以前讲理别人不服啊,现在国力提升,说话分量更重,才真算做到以理服人。
段誉没有黄超虚空传功,任他口才无双,学识绝伦,也早被鸠摩智一刀砍刀。他还能说什么道理?而《渡世良言》更是充分体现了“有实力才能讲道理”这个道理。
凌雨涵看得好笑,鸠摩智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扫了凌雨涵一眼,心中盘算:“我和这小子纠缠下去,讨不到好处。当务之急,是抓住人质让他们以神功换人。天龙寺僧人功力深厚,而且被抓后说不定立刻自戕。大理世子轻功诡异,慕容家武功厉害,慕容复也不好对付。大理国王段正明是个好目标,可是现在这个女子更合适。”
鸠摩智以为自己打听了充分情报,来得太快,结果没听说凌雨涵最近杀了段延庆和叶二娘。他看凌雨涵美貌绝伦,也和常人一样,以为凌波仙子之名乃是好事者吹捧出来。她有大哥乔峰,表哥慕容复,自然没有人会跟她为难。
“抓住这个女子,逼慕容复拿六脉神剑来换,嘿嘿,天龙寺不可能为一个女子就拿出神功典籍。到时候慕容复就算不和段家反目成仇,也会心生罅隙!我到时候真去烧经祭拜,坐实我与慕容博深厚交情,那慕容复只要拎得清,就会与我吐蕃交好。”短短瞬间,鸠摩智就想出离间连横的算计,也真难为他这有道“高僧”。
鸠摩智身形游走,攻击段誉,两人遥遥对峙,还不断以佛法互相攻击。鸠摩智在凌雨涵身边时,突然悍然向她出手,凌雨涵看到此幕,心中有一万头羊驼奔过:“鸠摩智为什么要抓我?这是把我当最好欺负的人啊!”
想到此处,凌雨涵脸色微冷,一掌就迎上了鸠摩智的攻势。鸠摩智处变不惊,手上在一瞬间变换五六种少林绝技,本因和段正明等人看后都心中震悚,这一抓之间仿佛笼罩天地,他们倘若是凌雨涵绝无可能逃脱。凌雨涵倏地举手上迎,恰似以一人之力,阻断天河倒泄。本因等人长出一口气,观看二者动手,竟然仿佛在生死之间走过一遭。
鸠摩智感到凌雨涵掌力凶猛,竟然要与他对拼内力,心中暗道不好,这少女竟然也是高手?!他运力相抗,要震开凌雨涵抽身急退,却不想凌雨涵内力如海潮连绵不绝,又如漩涡撕扯一切。鸠摩智感到自己的内力急速流失,却不敢放松,因为他内力一收,凌雨涵立刻能把他重伤。
原著中段誉并未练成北冥神功,而星宿老怪的化功大法就能让人谈之色变。凌雨涵此刻用出大成的北冥神功,威力超乎想象。鸠摩智内力是小无相功,与凌雨涵功力同出一脉,凌雨涵炼化都能省不少力气。鸠摩智真是个大礼包,不辞辛苦来给凌雨涵送功力。
鸠摩智当机立断,左手化掌为刀砍向自己的右臂,这方法对凌雨涵却全然无用。此时鸠摩智是受制于凌雨涵,凌雨涵反应比他更快,又怎会让他得逞?两人右掌比拼内力,左手互相攻击,鸠摩智不论是“弃卒保车”还是“围魏救赵”全都不能成功。鸠摩智内力大失,浑身一震吐出一口血来,右臂软绵绵垂下,他却是直接自断右臂经脉,断掉了凌雨涵的北冥神功。手臂经脉何其多,关联之下遍及全身,鸠摩智因此受了严重内伤,比直接断掉手臂还要严重。
鸠摩智退后一步,气势大沮,他叹息道:“贫僧合该有此一报,心生贪念在先,一计不成,又生恶念,有此恶果实为自招。姑娘要杀要剐,贫僧绝不抵抗。只是化功大法绝非正道,练之恐伤阴德。我观你心怀正义,并无奸邪,当慎之慎之。段公子佛法精妙,吐蕃信佛者甚多,香火鼎盛,段世子日后若有机会,可去谈经说法。慕容公子,之前一慕容老先生之名行事,还请见谅。”
说完他深深看了凌雨涵和黄超一眼,闭目待死。鸠摩智看起来真是翻然悔悟,凌雨涵抬起手,迟疑地没有攻击。段誉赶紧说道:“妹妹,手下留情!”这是段誉善心发作,可与黄超无关。段正明和天龙寺众僧也叫道:“不要杀人!”他们这却是考虑到鸠摩智的身份,他死在天龙寺,吐蕃恐怕会兴兵报复。
鸠摩智这手以退为进,如果是黄超在对面,直接就拍死他,可是凌雨涵心中一软,不想杀死一个悔悟的人。鸠摩智也没有造成恶果,他在原著中也成了一个悔悟之人……黄超抬起手,下意识就要点死鸠摩智:开玩笑么?鸠摩智都对凌雨涵出手,难道还要放他走路?任何人绑架你失败,翻然悔悟就能摆脱责任,那你岂不是任人欺负?
“悔悟”这件事其实没多了不起,哪怕你这一刻真的变成好人又怎么样?人之初本来没有善恶,大多数坏人都是从好人变过去的。一个人哪怕此刻无比真心要做好人,也许十天之后想法就发生变化,起了恶念。人心是最善变的东西。哪怕用“心灵影响”,也要不时添加效果。强力的催眠能让人不变心,可那时人已成为奴隶,是受到了控制,不可一概而论。
凌雨涵起了恻隐之心,道:“算了吧。”莲步轻移,挡在了黄超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