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语云: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因为爱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权六爷开始怕死。
曾经“杀得万万人,方为王中王”,如今却只愿“岁月静好,现世无忧”。
“放心,就算为了你,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
沈婠靠在他胸前,请嗯一声。
“所以,”喉结轻滚,权扞霆:“可以原谅我吗?”
“下次还瞒不瞒我?”
立马摇头,他怎么敢……
权扞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沈婠满意地笑了,“好,我原谅你……”
六爷还来不及目露欣喜,下一秒,重回地狱——
“但犯了错,不能不罚。”
“?”
“房间已经打扫过,床单被套也都才换,就劳烦六爷在客房将就一晚。”
权扞霆:“?!”
他裤子都准备脱了,结果来这么一出?
一刻钟后,久置未启的客房门从外面被推开,权扞霆苦笑入内。
啪嗒——
霎时灯光骤亮。
果然如沈婠所说,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窗户半开着通风,床上的床单被套还隐隐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
啧……
早就准备好了,在这儿等他呢?
没有再做无谓的抵抗,权扞霆拿上从主卧带出来的睡衣进了浴室。
很快,传出哗哗水声。
十分钟后,冲完澡的权扞霆挟裹着一身水汽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倚坐在床头。
晕黄的灯光下,男人眉目沉凛,若有所思。
倏地,唇畔勾起一抹浅笑,如同结冰的湖面霎时漾开波纹,所有冰冷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这晚,主卧的门没锁,客房也同样平静。
权扞霆乖巧得不像话,即便沈婠让他去睡客房,他也不曾耍赖纠缠。
半夜,凌云起来喝水。
拿着空杯下去客厅,却在饮水机旁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脚下一顿——
“爷?”
权扞霆侧头朝他看来,扫过凌云手里的玻璃杯,然后拿着自己已经接满的退开半步,让出位子。
凌云恍恍惚惚上前,接了水,又晕晕乎乎地跟权扞霆一起上楼。
客房在左,主卧在右。
本该分路的时候,凌云惊奇地发现权扞霆居然和他朝同一边拐。
呃!
“爷,您……是不是走错了?”
权扞霆幽暗深邃的目光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凌云只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好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权扞霆径直越过他,走了。
不过,走的却是左边。
凌云站在楼梯口,一脸茫然,直到……亲眼看着权扞霆推门进了他隔壁那间客房。
顿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爷被赶出来了,只能可怜巴巴睡在客房。
凌云忍不住朝右边主卧的方向行注目礼,然后在心里默默对沈婠说了句——牛X!
第二天,凌云生物钟准时作用,将他唤醒。
洗漱完,七点半,下楼吃早餐。
却在开门瞬间撞上权扞霆,他整个人僵住,愣在门口,“爷?”
小心翼翼,语露试探。
“嗯,昨晚睡得如何?”
“还、还行……”凌云见鬼一样盯着他,一个劲儿猛咽口水。
权扞霆握拳,清咳两声,“小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跟了我这么久,应当心知肚明吧?”
啊?
茫然无措。
权扞霆嘴角微抽,咬牙提醒:“昨晚——”
凌云是比较沉默寡言,可并不代表他傻,当即点头:“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权扞霆目露满意,还伸手摸了摸他那颗蘑菇头:“乖孩子……”
凌云:“?”我已经成年了。
……
沈婠比权扞霆后一步到饭厅。
彼时,Lolita已经将丰盛的早餐端上桌,笑着同她打招呼。
沈婠好心情地回了她一句,然后拉开椅子坐下,却不是她常坐的那个位子,而是正对权扞霆,一抬眼就能看到彼此,可中间却隔着整张餐桌。
男人脸色瞬间变臭。
连凌云都感觉到了,拿余光睃他,吸溜面条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
可沈婠却毫无所觉,端起牛奶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小口。
味道浓郁,齿颊留香。
就这样,她在权扞霆沉沉的注视下又吃完一个三明治。
凌云着实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可转念一想,爷对谁发火都不可能对她发火,所以……
作吧。
紧跟权扞霆后脚回来的胡志北,察觉到权扞霆和沈婠之间古怪的气氛,转眼又见凌云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顿时兴致高涨。
“我说老六,昨晚睡得还行吧?”
“……嗯。”惜字如金。
再看表情,不露分毫。
胡志北没看出什么名堂,调转枪头对准沈婠:“咳咳……弟妹啊,你昨晚……”
“谢谢关心,”沈婠不等他说完,微微一笑,“一觉到天亮,好得不能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