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眼皮猛地一跳,倏然抬眼,发现男人面色铁青,难看至极。
“去酒吧?”
“……”
“夜生活很丰富啊?”
沈婠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足够平静:“我可以解释……”
神他妈的温柔……明明披着人的外衣,却净干禽兽的事!
权扞霆现在仅剩的那点愧疚和小心翼翼都被抛到某个天边旮旯角,这女人还真是……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才离开多久,就跑去酒吧鬼混?还招蜂引蝶,人都跟到酒店里来了。
短信上说什么?
帅哥?
呵!
沈婠,你可真厉害!
沈婠满脸通红:“我都拒绝了。他非要追来酒店,我有什么办法?”
权扞霆气得咬牙。
沈婠眸光轻动:“人家只是在楼下徘徊,你就不爽了,我还没追究你卧室藏了个女人,那我岂不是应该更加不爽?没道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吧?”
此话一出,男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满眼无奈:“不是都已经揭过了吗?”
“你先挑刺的。”
言下之意,那就别怪我翻旧账。
“那是个意外……”
“意外?”沈婠音调陡然拔高,她不喜欢这样的借口和说辞,甚至可以说讨厌。
“人进了你的卧室,还说你在洗澡,没空听我电话。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不管意外,还是必然,她进了你的卧室,动了你的手机,这——都是事实!”
权扞霆哑口无言,沈婠说得没错,防守不严,错在他。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提这件事,睡觉!”
沈婠还处在懵逼状态。
不是要讲道理吗?怎么说变就变?
开始得措手不及,她没有一点防备……
权扞霆靠在床头,想抽烟,心痒难耐。
不过行动之前没有忘记先问过沈婠:“……可以吗?”
这妞儿才是大爷,必须小心伺候。
“平时不抽,非得这会儿?”什么臭德行?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感觉。”
男人这一生追求的东西无非三样——
钱,权,女人。
前两者权扞霆都有了,最后这个刚得不久,却最让他上心。
香烟除了解乏之外,还有镇定的作用。
不来一根缓缓,他怕自己会扯着她继续疯,不要理智、不要命的那种。
沈婠对上他危险的目光,下意识点头:“可以。”
很快,香烟的味道钻进鼻孔,沈婠心痒难耐。
她翻出包里的“黑寿”,抽了一根,朝权扞霆伸手:“打火机。”
男人瞥了眼,见女士烟便没有阻止,抓起打火机递过去。
啪嗒!
火焰蹿高,沈婠含着烟靠近,眼睑微垂,睫毛轻颤。
竟让权扞霆一时晃神。
有些人,连随手撩一撩头发都是魅惑迷人的风情。
沈婠之于权扞霆,抵抗力——零分。
手痒,心动,恨不得立即将揪进怀里。
“喏。”她把打火机还给他,斜倚在床头。
沈婠这辈子烟瘾不大,但上辈子烟酒俱全。
所以她会抽,却不贪。
强大的自制力要求她必须严格规律自己的作息和生活习惯,唯一目的就是养好身体。
只是今晚气氛太好,权扞霆又在旁边诱惑她。
才忍不住想要尝尝这久违的滋味儿。
抽,也只有几口,多数时间都夹在手上,看着白色烟雾袅袅升空。
“那些话都是谁教你的?”沈婠忽然开口。
权扞霆侧头看她:“什么话?”
“进门之后的那几句。”
什么所有门都应该让你敲……在下个村等你……
“网上找的。”
她忍不住笑出声,“真土。”
“土?”
“你难道不知道这些都叫土味情话?”
六爷:“……”
土吗?
土就土吧,能哄好媳妇儿才是王道。
“很好笑?”
沈婠点头,一个高贵冷艳的男人嘴里却说着傻到冒泡、土到掉渣的情话是什么体验?
矛盾,搞笑,又有点……可爱。
“还有力气笑,看来没做够。”言罢,将她手中香烟抽走,碾灭,不一会儿传来女人低吟般的抱怨——
“你怎么这么烦呐?”
“……不烦。”
沈婠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片火山,火焰是血红的颜色,周围猛窜起火舌,继而火苗高涨,变为明晃晃的赤金。
温度越来越高,全身上下好似有股热气笼罩,每个毛孔都在疯狂叫嚣。
入眼尽是火山焰海,任凭她如何奔逃,始终走不出去。
“热……”
倏然睁眼,灰蓝色窗帘迎风而动,窗外天光大亮。
沈婠是被热醒的。
手脚发烫,全身汗湿,头发紧贴在两侧脖颈,就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
做了一场噩梦,出了一身汗。
“早。”男人睁眼,鹰隼般锐利的黑眸不见丝毫初醒的迷蒙。
“什么时候醒的?”沈婠眨眼。
“比你早。”
“装睡?”
“没装。”
“嘶……没刮胡子!扎人!”
权扞霆大笑,“就扎你!”
“故意的?”
“是啊,故意的,怎么了?”嚣张至极。
“混蛋!”
清风入窗,满室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