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不会担心夏遥输,因为她从来都不会输。
“刚才从收银机里拿出来的钱,点一下,一共是一千零七十四块钱,收好。”夏遥把钱拿出来交给林小方。
“我就知道你会赢,”林小方嬉皮笑脸地说,“那小子钱包里还有不少钱呢。”
“想都别想!”夏遥瞪了他一眼,“今后不准再提这件事。”
“为什么?”林小方不解地摸了摸脑袋,“你总不可能输吧?那群臭小子气势汹汹的,要是你输了,他们早就冲进来了。”
“那三个看上去就不是普通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咱们得罪不起。”夏遥低声道,“你就不能多学学察言观色?今后怎么独当一面?”
“就开个网吧而已,还要察什么颜观什么色?”林小方不服地小声嘀咕。
“你也知道我们开的是网吧?这种生意就算我们做得再符合规范,也架不住有人故意鸡蛋里挑骨头,三天两头地查你,你不夹着尾巴做人,四处得罪人,你以为师父能罩你多久?有人来挑事,咱们绝不能当缩头乌龟,但是得了理也不能不饶人,凡事都给对方留几分面子,日后才好相见。”夏遥恨铁不成钢地说。
“哦。”林小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夏遥教训他的时候,他向来不敢太过放肆,这丫头心狠手辣,比师父难对付得多。
在一旁玩电脑的林若水听得连连点头,这个道理他是年过三十才明白的,夏遥这样的年纪就能这样通透真是难得。
“比赛怎么样了?”
“已经有九支队伍淘汰了,哦,对了,四号机那里有个人是你认识的,他被淘汰了,特地留下来等你的。”林小方看了一眼记事本,忙不迭道。
看来是肖云天被淘汰了,夏遥心里有了数。
“肖哥,”夏遥笑眯眯地唤道。
“夏遥你回来了。”肖云天站起身很热情地找她寒暄,“好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们到那里去聊?”夏遥指了指不远处一排空旷的咖啡卡座,因为没有电脑,那里几乎没有人。
“听说肖哥和杨老师好事将近,先恭喜你们啦!”夏遥笑眯眯地说,肖云天和杨国华因为夏遥的事情相识,没想到最终会擦出火花,更没有想到两人会这么快就互定终身。
肖云天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定了下个月拍婚纱照,过段时间再送喜糖过来给你。”
“那我就等着吃你们的喜糖了。”夏遥的眼中有着真诚的笑意,“其实说起来,我还算是你们的媒人呢。”
肖云天笑了起来,“还真是!我们都得好好谢谢你这个小媒人!”
“肖哥觉得今天的比赛办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们市的网吧大都不成气候,没有举办过这样的活动,我只听说省城有几家大网吧有做过这样的活动,但是也不常见,毕竟办这种比赛要投入不少金钱和精力,如果网吧的生意已经很稳定了,根本不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争取客流量,而如果是生意不好的网吧,也没有那么多资金支持来办这种比赛。”肖云天不愧是跑社会新闻的记者,见多识广,说出的话也比林小方和罗娟有见识得多。
“但是如果这种活动持续办下去,你们会给自己的网吧争取来一批忠实的客户群,比如我,你们的电脑很好,座椅很舒适,环境也很好,在这种地方上网,比在家里玩还舒服,对于有一定经济能力的人来说,花一点小钱来获得这样的享受,还是十分划算的,我刚才发现来参加比赛的大多是大学生,他们现在没有收入,但是再过几年就都走上社会,有了经济收入,人都有怀旧的情感,如果你们保持现状,他们肯定会选择来你们的网吧玩游戏。”肖云天喝了一口咖啡,“最有趣的是,你们的奖品是这里的消费券,像我手里的这张咖啡抵用券,我今天还用不了,得下次过来用,下次过来的时候,怎么可能只点咖啡不上网?所以我觉得你们办这样的比赛,只赚不亏。”
这番话说得夏遥心里大叹知己难觅,她的想法来自于前世的经历,在这个时候的小城市这种想法还不被大部分保守的人接受,林小方和罗娟虽然一丝不苟地执行自己的想法,心里对这些却未必认同,只有肖云天能够完完全全地理解她。
人才!绝对的人才!
夏遥心里痒痒的,要是能够争取到肖云天这个人才就好了!可是她不过只开了两家网吧,而肖云天却是云留日报的记者,没有足够的利益,他怎么肯跟着她干?
“肖哥在报社还在跑社会版吗?”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肖云天的脸色暗了暗,“我这么个没有关系没有后台的,还能调到哪个版块?估计这辈子都得跑社会了。”
跑社会新闻是最辛苦又最无利可图的,很多记者都不甘愿在这个版块久待,肖云天也不能免俗,他在这个版块多年,看尽人生百态,职业倦怠始终伴随着他,他不想把一辈子都耗在这上面,可是又找不到其他的出路。
“以肖哥的能力,真是屈才了。”她低低一叹。
“夏遥,你想说什么?”肖云天十分敏感,他认识夏遥几年了,完全没把她当作小孩子看待,像她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和他谈起这些事情。
“没什么,”夏遥若无其事地说,似乎又在转移话题,“我前段时间上网,在网上看到有一个大学生团队创业送外卖。”
“现在这些大学生就是这样,有的摊煎饼,有的送外卖,有的摆地摊,有的回老家种地,做什么赚的都比老老实实找一份工作多,书都是白读了。”肖云天带着一股怨气。
“书不会白读,大学生送外卖动起脑筋来也会比一般人送得好,我倒是很看好他们。”夏遥笑了笑。
什么意思?她究竟想表达什么?肖云天疑惑地看着她,她却始终不肯再吐露一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