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两万现金,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万就是你的。”莫小沫盯着眼前的服务员,见她还在犹豫,干脆又掏出一沓,“三万,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我,你放心,今天你说的话,我听过之后绝对不会传出去,也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可警察都来问过了啊!”服务员的眼睛恨不得长在这三沓钱上,“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诉警察了。”
“你如果不肯说,我可以打到你说为止,姑娘,趁着我还愿意好好跟你说话,还愿意给你钱,我劝你见好就收。三万,你三、四个月的工资,还嫌少么?”莫小沫掰了掰手指,“咔咔”响,“顺道告诉你,我是晔城少年组散打冠军,虽然几年不练了,但是一只手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你……那你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我把你堵在你家门口,不就是防止被别人知道么?”莫小沫看着服务员把钱拿走,刚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哎,其实那天我一看那小伙子长得模样哦,我就知道要出事喽!”服务员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把自己知道的,听说来的,一口气儿全说了出来。
拒她说,这几位大佬经常举办party,一般是由一位姓胡的老板组织,参与者也大部分男女、荤素不忌。因为善后手段好,所以一般倒不会出什么事儿。
“有真有事儿,也用钱就解决了呀!他们多能砸钱呀!我不小心瞥见过一回,一沓一沓钱往人身上平时他们都玩的可疯了,你都想象不到这些有钱人,吃着饭就能耍出很多花样。所以一般,我们把菜上齐了,没呼叫我们绝对不会主动进去的。”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吃饭的时候干了什么?”
“我们要去收拾的呀!有几次他们走了之后,我们去收拾,哎呦,那个场面哟,我都说不出口!”
“呵,这群人连酒店都等不到嘛?”
“你不懂的呀,这是他们有钱人的趣味哦!”
莫小沫并不想理会服务员的自我发挥,她只关心那天发生什么。
“那天那个小伙子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哦!我们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可是一看来的那几个人,我们就不敢看咯……”
“来的那几个是什么人?”
“就是那个胡老板哦,亲自带了那个普总,还有一个图总。那个图总啊好像地位不怎么高的,我听他们说他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才给他。那个普总好像是有背景的,哦呦,胡老板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胡老板,胡什么?”
“哦呦,我记不得了诶,我记得,有一次他跟那个普总聊天,那个普总喊他,什么华……”
“胡广华?”
“是喽是喽,就是这个!”
莫小沫搜了几张照片出来:“是这个胡广华吗?”
“对了对了,就是他,他经常来的。”
服务员再说不出普总和图总的名字,可是晔城,敢用钱砸人的,又有几个姓普和姓图的呢?
莫小沫思索了几秒钟,直接搜出普千秋的照片:“是他吗?”
“哦,是喽,就是这个普总,超吓人的嘞,我们平时如果他来,我们都要抽签的,就怕去给他的包房服务,上一次就是他在我们会所的KTV,差点闹出人命咯,后来据说花了好多钱摆平来!”
莫小沫不太确定,图总到底是不是图图国际的几个人,又或者是涂?土?她干脆把图图国际高层的几张照片全部搜了出来:“你说的图总是哪个?”
“就是这个咯,瘦瘦高高的这个。”
莫小沫牢牢的把这三个人记在了心里:“能再多跟我说些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哎呦,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我就听见一群人在灌那个小伙子酒,他好像不愿意喝的来,动静蛮大的!之后又进去几个女孩子,倒是欢声笑语的了。后来嘛,不知怎么的了,那个蒲总就先走了,我同事说见到他上楼去了,估计就是去房间等着来。哦,对了对了,中间那个图总出来过一次,说了句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说小伙子,反正那个语气阴森的咯,我隔着老远都听着害怕,唉。后来他又要了瓶酒,就回去了。没过多久哦,那个男生就被人搀着出来了,我一看就是喝多了!路都走不好的呀,后来那个湖广华和那个图什么的,两个人老远就看着他背影笑,我当时就觉得要出事!”
莫小沫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最后一个问题……那天带男孩儿来的人,你记得长什么样吗?”莫小沫把流芳大合照调了出来,“有没有在这里面?”
“喏,就是他啦,胖胖的,很好记的!”
莫小沫暗暗握紧拳头,心尖都在滴血。
只是她没料到,即使她得到了这几个名字,却也无能无力。
派出所的几个人,都心疼莫小沫一趟趟跑,却一趟趟无果,全在帮她想办法。
“姑娘,你让他的家人去告他们吧,起码还有一线希望。”
莫小沫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谭琰的姑妈,他姑妈听了谭琰的遭遇,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答应一起去告这群人渣。可是当莫小沫把律师带来的时候,谭琰的姑妈却把他们拒之门外。她几番打探才知道,这位姑妈,收了中间人的20万,临时变卦。
这一天,二十六岁的莫小沫终于体会到了走投无路的滋味。她在谭琰的墓前,从清晨坐到傍晚,直至大雨滂沱,她终于下了决定。既然没有办法奈何他们,那不如另辟蹊径,用莫小沫自己的方式打破僵局。他们必须付出代价,不管是主犯还是帮凶,莫小沫都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她没有撑伞,没有打车,暴雨中,一个人从南山墓园,一步步走回了市中心。终于在踏进长平路的那一刻,心里拟订了套初步的方案。
夜幕早已降临,全身湿透的莫小沫朝着远处钟楼的方向咧嘴一笑,仿佛穿戴一身甲胄,整装待发的斗士。可斗士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心里揣着秘密,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回不来家。流芳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回宿舍可能有一群人正等着自己。而现在她听见酒店两个字就直犯恶心,救出谭琰那一天的所有的场面还清晰无比。她仰头望着大雨,思索了很久,最终敲响了南越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