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晚上。”
莫小沫沉默着和门做斗争，齐录祥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他知道莫小沫是个聪明人，这反应表示她动摇了。
“下周一或二，只要这周你们不压我票。”
齐录祥脸上的横肉几乎是竖了起来：“你是在跟我谈条件？”
莫小沫盯着齐录祥一点退步的意思都没：“我是在跟你背后的人谈条件。虽然只是吃顿饭，但想跟我吃饭的人得让我看到诚意吧？”
齐录祥还想再说话，却被莫小莫打断：“不过齐部长，你们也别琢磨着忽悠我，比如说什么帮我拿了第一名之类的，我该是什么名次，自己心里有数，只要你们不压我的票，我就是第一。”
“你会不会太有自信了点？”
"谢谢夸奖，找你背后的人商量好了再来告诉我吧。"莫小沫说完就把门摔上，再没给齐录祥开口的机会。齐录祥刚才没看错，莫小沫的手确实在发抖，她控制不住自己，可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她终于等到这天了……她哆嗦着拿起水杯，猛灌了几大口，才终于止住。她知道对方会答应，齐录祥挑着没人的时候来问她，为的就是多说几句，让她无法拒绝。毫无疑问时被那人施压了，不然照他讨厌自己那个程度，铁定不会来这儿受这个气。莫小沫手指头敲着桌子，思索着一切的环节是否万无一失。
贺梓涵体贴地帮刘博士按着肩膀：“这个监控程序真的能看出来票数造假？”
刘博士扶了扶眼镜：“贺助理，你老实告诉我，你的文凭是不是买的？”
贺梓涵撇撇嘴表示委屈：“你在质疑我的智商……”
“十个人，有五个中间都差12万多票，你觉得这种刚刚好的概率有多大？”胡博士接着补充道，“而且每个手机号只能注册一个账号，每个账号每天只可以投一票，所以我们买的账号也是分发到粉丝手里，让他们人工帮着投。最厉害的粉丝每天可以投100票，平均每个粉丝每天可以投20票。比赛当天的投票时间只有5分钟，正常人登录加投票要15秒，所以一个人最多投20票，且前提是他有20个账号。所以当天的增长票数肯定少于非比赛日的增长票数。”
贺梓涵看着一张张图表，直头晕：“所以……有两位选手比赛当天获得的票数大于非比赛日每天获得的票数非常不合理。诶？这几个人为啥周四周五票增长这么多？尤其是周五……”
“对，还不算太傻。这就是第二个不合理的地方。”胡博士语气中毫无波澜，“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做了一个稳定增长的数据模型，这种程式比较稳妥不容易被公证人员发现，在周四周五会自动补齐差的票数，并自行删减其他选手的票数。删减其他选手票数应该是后加的补丁，感觉好像不太稳定，所以才会有这种名次之间票数相差基本一样的漏洞。”
“这你都能看出来？胡博士，这个程式很难么？”
“还行吧，可能需要花一到三个月的时间来设计、编写、验证。”
“这么久？叫还行？”
胡博士斜眼看了下贺梓涵，嫌弃简直溢于言表：“我估算的是普通程序员，我来写，也要挺久的，大概十个小时左右吧。”
贺梓涵想把手里的水泼眼前人一脸，真的是分分钟想打死这个逼王！
贺梓涵正腹诽，胡博士又说话了：“我跟董事长汇报过了，这次程序的修改应该是因为莫小沫的票仓太大，他们hold不住了，才选择加补丁删票。”
贺梓涵点点头，开始收拾桌上的材料，手被胡博士一把按住：“你干什么？”
“我……我就……收起来看看……”
胡博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当贺梓涵以为自己偷材料要失败的时候，胡博士才点点头道：“也好，学无止境，不懂的多问我。”
卧擦……这也行？
贺梓涵刚要冒出的汗愣生生被憋了回去。
“小沫儿！小沫儿！”
莫小沫被楚大爷一嗓子喊得米粒卡了嗓子眼儿，被钱馨恬拍着咳了半天才答应。
“这儿呢，楚大爷。”
“嘿！就知道你在餐厅！”
莫小沫把最后一口饭扒拉完，听着楚大爷在边上抱怨。
“我现在就是你接线员儿！”楚大爷不满地吹着胡子。
“等我一分钟您。”莫小沫把盘子送了，便跟着楚大爷回了门房。
“贺学霸，你这是欺负我学习不好？你巴拉巴拉报一堆数字我根本没懂啊！”
贺梓涵在电话那头笑得嘴都合不拢，被胡博士歧视了一上午的贺助理终于扬眉吐气，好好踩踩学渣了。
“我这么说吧，就是票数增长趋势不合理。”
“能当证据么？”
“何煦说这是推测性证据，只能给警方一个介入调查的理由，具体的还是需要警方取证。”
莫小沫手指敲着桌面：“足够了。”
“你那边怎么样？”
“齐录祥那个老狐狸，跟我聊了十多分钟，愣是一句旁的没说，用词、用字儿都没漏一点儿口风，根本抓不到把柄！不过……日子订了，下周二晚上。”
“行，到时候我派车跟着你，你自己小心。”
“跟车时候小心，何大顾问的朋友靠谱不？”
“放心吧，十多年的私家侦探，技术一流。对了，提醒你句，存储卡内存不大，你差不多要取出来了。”
“嗯呢，知道了，谢谢贺学霸。”
楚大爷没听莫小沫的电话内容，但是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凝重来。
“出事儿了？”
“没，我能出什么事儿？”
“唉，我要是你爸妈，迟早得被你气死。”
“哈哈哈，您以为我这么作是像谁？”
远在办公室的邱兰芝女士打了个喷嚏。
莫小沫刚想去化妆间把存储卡取出来，就被柳琳堵了个正着。
“姑奶奶！可算找着你了！”柳琳二话不说拉着莫小沫就火急火燎朝小会议室赶。
“怎么了？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今天下午你们几个的帮唱嘉宾来了，现在人都齐了就差你了！”
“嗯？还要集合？我还以为一对一直接见面呢。”
柳琳说起这个就来气：“谁知道焦亮抽的什么风？说什么刚好帮唱嘉宾今天下午都聚齐了，不如补拍个挑选合作对象的镜头。”
“之前不都定好了？”
“就走个过场，该选谁还是按照原定的来。对了，有熟人哦。”
莫小沫还想再问，人就已经到了小会议室。
“好久不见！”董乐礼兴奋地挥了挥手。莫小沫惊喜于这孩子现在的改变，越发像个国民校草了。
“你们认识？”张天澄凑到莫小沫身边问道。
莫小沫耸耸肩，朝董乐礼眨了下右眼，董乐礼恍然大悟现在不适合暴露莫小沫的身份，赶忙做了个把嘴拉上的动作。
“腕儿挺大啊，让我们一群人等着你。”
莫小沫望向说话的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她感觉自己脑袋里的血都开始倒流，尤其是他的眼神让莫小沫不寒而栗……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声：“对不起。”
张天澄有些纳闷，依着莫爷的脾气，怎么也该顶回去，或者内涵几句，竟然真的就认了？毕竟这次集合是临时通知的，莫爷没收到消息……
“PD，我申请换搭档！”凌云汉挑起嘴角，语气不善，“我不想和不遵守时间的人合作。”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着了，柳琳本来只是帮着喊莫小沫过来，喊完人她本该离开，可被凌云汉这一折腾，刚迈出门的柳琳又折了回来。
“凌云汉？你和董乐礼都是上一季比赛出来的人，也该知道，已经定了的事不能轻易更改。”
凌云汉把脚直接翘在桌子上，人靠着椅背晃悠，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柳PD，现在又没开始录，有什么换不了的，还是说另外几位都不想换？”
当红小生柴宇可不想淌这趟浑水，他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慌忙摆手道：“我刚跟晴雪聊过了，我们的音乐理念很合适。”
莫小沫心道哪是音乐理念合适，你最红，肯定得配给肖大千金啊！
流芳的花易阳和司凯当然不会拆自己公司的台，也表示拒绝。风吟倒是有点动心，毕竟凌云汉比自己的搭档要帅，但是看这脾气，估计一块儿合作得受气，微笑着朝自己的搭档撒娇，想要拒绝。
所以只剩洛溪垚的搭档董乐礼没表示反对了，洛溪垚倒是无所谓，朝董乐礼耸了耸肩。
“我都OK，我也好期待和姐姐合作一次看看呢！”董乐礼阳光笑容下却有颗个七巧玲珑心，他之前看了几个选手的视频，知道Moria人气很高，所以巴不得凌云汉把这个机会让给自己。
柳琳朝边上的欧立学使了个眼色，刚想着两人出去商量下，就听见凌云汉又阴阳怪气地开口道：“我突然改变主意，又不想换了。”
“凌老师……您到底换不换？”实习的小PD本来在边上看着热闹，这会儿被凌云汉的一番操作整得满头雾水，才忍不住发问。
众人早听闻凌云汉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这次一见果真跟传言一模一样。他们谁都不想惹一身腥，所以催着PD快点开拍，心里都怕这人再出幺蛾子。
凌云汉脚放了下来，大家以为开了镜头，他怎么也要收敛点，没想到这人还依旧我行我素，直接拍了拍莫小沫身边的张天澄，面无表情道：“你让下。”
张天澄“蹭”得站了起来，火直窜上脑门：“你想干什么？”
“天澄……”莫小沫抓着张天澄的手摇了摇头。张天澄不明白堂堂莫爷今天怎么哑了火，但看着莫小沫祈求的眼神，她只得强忍着把火压回去，瞪了凌云汉眼让出了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