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宅。
陆家在偏院设置了灵堂。
今日天色阴沉沉的,暂时未下雨。
来哀悼的人不少,几乎都是S市有头有脸的军政人物。
一个身穿黑西服的年轻俊毅男人轻声道:“小妹,等会跟紧在哥哥身边就好了。”
“我明白的,哥哥。”少女乖顺点头,顿了顿,柔声问道,“为什么爸爸不和我们一起来?”
年仅十八岁的少女,身穿得体的黑色裙子,眉眼清丽柔和,气质柔婉娴静。
“爸爸有事要处理,晚点到。”
他们还未入门,便看见庄严肃穆的黑白灵堂内,此时站着将近十几人,队伍整齐划一。
在场的所有人身着统一的黑色西装,胸口戴着吊唁的白花。
每个人的表情肃穆。
吊唁队伍最前方,有一道显眼又挺拔的身影赫然伫立,白凤英的视线最先落在那人身上。
白振林看着眼前接他们的长辈,敬唤一声:“风叔。”
陆厉风带着兄妹二人从侧面走进去。
随着他们走进灵堂之中,白凤英也看清了站在木棺前的那道身影,是她仅见过一次面的未婚夫——陆泽渊。
她和他的缘分从她还没出生起就定下了,那是自己妈妈和温阿姨约定好如果她们是一男一女就订娃娃亲。
温阿姨生了个男孩,妈妈也是,两个长辈的愿望期许打消。
后来哥哥三岁那年,她出生了。
可是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而她生下来身体就不是很好,后来一岁以后她就被外婆带到了江南景镇调养身体。
两家长辈并没有忘记当初说的事,她被爸爸带回了家。
爸爸说陆家人想见见她,好像是当时陆家哥哥要出国了,所以温阿姨想让陆家哥哥见见她。
可是那时她才16岁,外婆知道缘由后呵斥了一番爸爸。
她处于中间很为难,她安抚好外婆就随爸爸回了S市...
...
“陆叔!”
白振林走到陆庭川面前,微微垂首,又偏头唤道,“小妹,喊人。”
白凤英回神,抬眸看着面前的人,叫人望而生畏,她略显紧张,垂首称一句。
“陆叔叔,你...你好。”
陆庭川看了少女一眼,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少女看得出来,陆叔叔此时面露疲色,心情肯定很不好。
一旁的陆泽渊目光从灵堂母亲的遗照落到了少女那张侧脸上,微眯的眸光划过微妙的暗芒,薄唇微微抿了抿。
尊敬朝长辈颔首后,白振林拉着妹妹往外侧走时。
白凤英一个不经意地抬眸,便对上清贵男人那双深沉似海的眼。
立时,时间仿佛静止了般。
她心跳微乱,目光忙错开。
站在陆泽渊身侧的陆清歌眼眶通红,心口憋痛,眼角泪水断线,小声抽泣哭噎。
白振林朝她伸了一下手,但是下意识顿住收回。
现在不合规矩。
片刻后,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走进了灵堂,走到陆庭川身侧,低语了一句。
此人就是白家兄妹的父亲——白鸿墨。
接下来的时间,哀悼环节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因为来人众多,瞻仰仪容的持续了一个上午,过了中午,才收棺结束并送上了灵车往后山驶去。
同时,天空下起了雨,天色跟泼了墨一样越来越暗。
由于陆家有规定,外人不得入陆家陵园。
因此外人哀悼完便纷纷离开陆宅。
因为白家和陆家有婚姻联系,所以白家人跟着一同前往陆家陵园。
-
陆家陵园。
下葬时,雨势越来越大。
以陆庭川和陆泽渊父子二人为首的所有人注目着工作人员下棺封土。
这位陆家家主的夫人,最终在陆家陵园永远安睡。
白凤英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己父亲身侧。
父亲举着黑色大伞,偶尔轻声与她说事。
片刻后,前方陆清歌哭着哭着昏了过去。
陆庭川这才回神一瞬,吩咐道:“先带你妹妹回去,让医生来看看。”
陆泽渊连忙抱起自家妹妹,往车队那边走。
白振林心神慌乱,准备跟着回去,又注意到父亲和妹妹此时就在旁侧,晃神杵在原地。
白鸿墨偏头,面对女儿时敛起几分厉色。
“囡囡啊,等会你和你哥他们先回陆家。”
白凤英伸手抓住父亲手臂,道:“爸爸,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晚点爸爸再去找你们。”
少女温顺点头,随即跟哥哥离开。
她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着雨幕下站着的长辈们,心里莫名五味杂陈...
下午三点,雨势已停。
雨后的天空澄净,一道彩虹悬挂在碧蓝的苍穹之上。
陆宅客厅。
一个柔美少女略显拘谨地坐在中式实木的沙发上。
此时她已经换下了那条黑裙子,从而换了一条碎花裙。
一个年轻男人从楼上下来。
这时,女佣端来姜茶水,恭敬道:“白少爷,白小姐,少爷让我们准备了姜茶水。”
“来,小妹,快把这个姜茶水喝了,驱驱寒。”白振林拿起一杯姜茶水递到妹妹面前,温声道,“不然你生病了,父亲和外婆饶不了我。”
“谢谢哥哥。”
白凤英伸手接过,吹了一下,便喝了一口,她双手握住杯子的手垂落在双腿上,抬起头,关切询问:“对了,哥哥,清歌妹妹没事吧?”
“医生说她问题不大,昏迷原因就是伤心过度,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白凤英艰涩抿唇,道了一句:“那就好,温姨去世,清歌妹妹肯定很难受。”
白振林垂目,眸光微黯。
“哥哥,要不等清歌妹妹好一些了,我们带清歌妹妹回外婆那里,景镇那边环境很好,去那里待一段时间,或许她心情会好一些。”
白振林静默无言,目光落在妹妹那张灵秀白皙的面庞上。
“好,等她情绪好一些,我和她说说。”
“哥哥,你怎么不喝姜茶水?”
“你哥身体很好,不用喝这些玩意儿。”白振林一脸无所谓道。
他知道是那小子特意给自己妹妹的姜茶水。
“不行的,哥哥,身体好也是需要防患的,而且你刚刚不让我淋到雨,你都湿的差不多了,你也要喝。”
“好好好,我现在喝。”白振林端起那杯姜茶水,喝了一大口,随即扯起一个痞气的笑,“你啊,和外婆真的太像了,都爱操心。”
白凤英敛眸抿抿唇,“哥哥,我只是关心你。”
“我知道。”
白振林粗掌揉了揉妹妹的发顶,眼梢余光瞥见了一个身长玉立的年轻男人。
他偏头看去,“什么时候下来的?”
白凤英看着不远处的俊贵男人,微微怔愣。
陆泽渊温润如玉,薄唇微启:“也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