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妈妈莫名其妙的看着芦苇,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立刻有姑娘过去坐好,学芦苇刚才的模样给她来了一整套手法,很荣幸,一套做完她成功的熟睡过去了。
“娄妈妈,东家她……?”
“你给她按着,”娄妈妈起身拿了被子给芦苇盖上,她坐去旁边低头查看香膏。
芦苇一觉睡醒天都大亮了,她起身揉揉眼睛一看在家里。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昨晚回来后,娄妈妈派人让我去接的你,那些姑娘的手艺怎么样?”徐仲林端了一盆水进来问。
“不错,都给我捏睡着了,”芦苇洗干净脸感觉浑身轻松的。
“你这两天不要出门了,跟账房先生算算账给管事们的钱发了。”
“我心里惦记着呢!”徐仲林说完去了锅屋。
属于芦苇的事情算是忙清了,反倒是徐仲林天天忙的飞起,一天时间跟账房给管事结钱,一天给庄里庄民们发工钱,还有一天陪着管事们捞鱼分鱼。
庄里忙完了,他跟郭飞去了镇上府城忙了两三天,总算是给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忙好了。
北边的神秘客商也如约而至,郭飞跟他儿子马不停蹄的过去安排。
芦苇在豆庄待到腊月二十八,见北边确实没什么事要找她忙,她跟徐仲林才回的柳林村过年。
……
“看到二耙子媳妇了吗?”佟母端了一碗汤过来给闺女坐下问她。
“看到了,挺活泼的一个姑娘,”芦苇接过碗笑着回答道。
“是怪伶俐的好姑娘,在自己家金尊玉贵的养着,到咱们这来了,天天都跟着下锅烧灶的,偏偏那边人还……”佟母不喜的把话咽了扭过头去。
喜鹊拿着炸货进来偷笑,放下东西靠着芦苇拍了拍婆婆。
“阿娘,她那边妯娌多,徐家也不兴使奴唤俾的,她总要做一两样家务活的。”
“哼,不是自己跟前长大的孩子不是孩子,咋不见她们使唤川儿媳妇?狗子媳妇?就俺二耙子媳妇性好面做的?”佟母越说越来气。
芦苇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看老娘眼底的怒火想了想道,“虾耙媳妇跟你抱怨了?”
“没有阿姐,是阿娘看金兰手冻肿了,还在那边忙上忙下的心疼了,那两个,总能有这样那样的事做借口不帮忙,”喜鹊低低的解释了婆婆生气的原因。
芦苇听完愣了一下,“我以前在家也不干活,她们是不是也背后有埋怨?”
“她们能跟你比?你给老徐家当男人使,带着老徐家日子过的都开红花了,她们做点家务活咋了?”佟母不依道。
“金兰她们这一辈的,明显没有你跟桃子这一辈的亲,做点什么都是你帮我,我帮你的真心亲热,她们小辈的,到是暗地里处处有比较的心思。”
“二耙子媳妇性情爽朗没有心眼,又是新媳妇第一年进门,做啥事都是老实本份,不像那两个偷奸耍滑的,这段时间要不是桃子做事公正,我非给二耙子小两口撵去府城住着,”佟母不高兴的哼了几句。
又看了看闺女说道,“你是金兰正经的婆婆,你就是平时对家里事在不上心,这事我也不允许你亏待了我外孙媳妇,徐家亏待她,那就是亏待我闺女,亏待我外孙子,这事我不能答应。”
“知道了,我会处理这事的,”芦苇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好了阿娘,阿姐说她会处理的,说明上心放心里了,”喜鹊贴心的劝婆婆。
“你阿姐这辈子心眼大的很,家里吃亏啥的全不放在心上,我要不说,那外人还以为她享福享受呢!”佟母说完气呼呼的出去了。
“婆……”
“让阿娘去吧!”芦苇伸手拉住喜鹊。
“这几年也辛苦你了,我确实对家里的事没怎么上过心,次次回来吃饭都是吃现成的……”
“我也没有多辛苦阿姐,每回家里做饭啥的,木头爹都给我帮忙,就是阿姐你们回来,二姐也是窜进锅屋就帮忙,女人家做饭干家务活的,不都是天天做吗!”
“也从没得家里人说声辛苦的,只有咱家你体贴我,我体贴你的分着做事,我觉得很是幸福,”喜鹊说完扬起满脸的笑意。
“要不房子建好了,你让棒槌也去找俩个用的人回来吧?家里一个人忙确实够累的,”芦苇怕喜鹊心里累也不敢说实话,她直接提出来说算了。
“用啥人呀!家里就这么简单的几口人,真用上了外人,我觉得有点不自在,”喜鹊不好意思的挠头无奈笑。
“棒槌去年也说用人了,我没答应还去问了阿爹阿娘,他们都不同意,木头爹还说我命贱享不了狗头福。”
芦苇听了笑,“我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每天从睁开眼忙到天黑睡觉,找人伺候着,估计不出十天就得伺候出病来,我去那边看看情况,在不出面老太太估计得气出病来。”
“好!”喜鹊起身送大姑姐出去,转身进屋跟婆婆打小耳报去了。
……
芦苇来到徐家,屋里闹哄哄的在玩笑,金兰蹲在院子角落里洗菜,小脸蛋冻的发乌,小手更是冻的都要爆血了。
她去锅屋看看,锅屋里没人锅里炖着菜,芦苇拎了一罐子热水走到金兰身边。
“金兰手拿出来,这么冷的天洗菜怎么不用热水?”
金兰抬头看婆婆,压了压眼底的水光挤出笑,“菜不多。”
芦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把罐子里的热水全倒盆里,又重新打了水送去烧,出来蹲下帮着洗菜。
“这都中午了,她们人呢?”
“夫君跟三弟去姨母那边了,三伯母和三伯父去了王家庄,大嫂那边家里来找她回去有事,二嫂家里孩子等着喂饭,”金兰柔声说完。
芦苇洗菜的手顿了顿,“屋里是谁在玩?”
“小姑她们在陪奶奶玩呢!也叫我了,我没去,”金兰重新抬头笑了一下。
芦苇捞起洗干净的菜拿屋里,“你去灶洞给我烧火,”她回头吩咐跟着的金兰。
金兰乖巧的去了灶洞帮忙烧火。
芦苇挥舞着锅铲开始做饭,她挺能干的,一中午在金兰的帮忙下,做了七个菜出来,其中有三个新鲜的菜,做的齁咸像是打死了卖盐的。
还有三个菜本身就是咸货,她额外给重新加工放了盐烧了一遍,剩下一个汤烧的死辣,杂粮饭做的干硬,吃一口都能喇坏嗓子的那种。
“这两碗给你阿爷阿奶吃的,他们年纪大了我特地给他们炖的,你待会别在这吃了,跟我去你姥姥家拿香谱去。”
芦苇把单独盛出来的饭让送老人手里,金兰端饭出去后,她把罐子里烧的热水,哗啦啦的都给倒了干净,再把剩下的饭菜亲自给送去了堂屋。
“你们娘俩不吃呀?”徐母看桌上摆的碗不对问儿媳妇。
“我吃什么呀!你三孙子从昨儿晚上,就跟我哼唧要兰花膏方子了,我这忙了一上午,回来找金兰过去给我帮忙的。”
“结果看她在家做饭,我就搭了一把手,索性把饭做出来在让她过去安心帮忙,他爷她奶你们吃别管我们了,不弄好花膏,明天过年他都过不好的,”芦苇嘟囔着说完带金兰走了。
……
“家里还有吃的吗?”芦苇带金兰进屋问喜鹊。
“有呀!饭刚端上桌的,”喜鹊闻声急忙去锅屋拿了碗送来。
“你吃的惯吗?”芦苇问茫然的金兰。
佟母也看向这个外孙媳妇,伸手握住她冻红的手搓搓。
金兰想说吃不惯,又觉得自己任性了,随即低下头任由手被拉着。
喜鹊过来看她模样,转身去锅屋拿了一盘饺子放下,娇滴滴的姑娘,哪里吃过她们这里的苦呀!
“把饺子吃了吧!吃不惯就说出来,别放在心里让别人猜的,自己对自己好点,”芦苇把饺子往金兰跟前推去。
“阿娘……”
“忙了一上午饿了吧?快吃,”芦苇不在意的打断金兰的话,示意她赶紧吃饭。
午饭过后约么小半个时辰,徐仲林跟小川他们回来了,进屋看桌上的饭菜还没收,坐下拿碗埋头就吃。
“阿奶……这菜咋这么咸呀?”小川皱眉抠嗓子问,齁咸的发苦。
“饭是你六婶跟金兰做的,咸了就泡水吃,”徐父不以为意的说道。
徐仲林一听是芦苇做的,他不动声色的扒拉一下菜,这不能是芦苇做的吧?芦苇做饭菜虽然不美味,可是也达不到这么难吃呀!
“没水喝阿爷,六婶中午压根没烧水,”小川兄弟草籽嘟嘴说道。
“你六婶忙的顾不上烧水喝,你这么大的人了,你不能动手帮忙烧吗?她们又不是家里的老妈子佣人,给你们伺候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是少爷命吗?”徐仲林夹菜的手一顿,不客气的责备起来。
徐父瞪眼看儿子,安抚的拍了拍红着脸的草籽。
“你得亏不是我儿子,念书念的混,给家里帮忙干点活也不会,还人五人六的当自己少爷秧子呢!”
“知道你六婶每天有多少事忙吗?知道你六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吗?就连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天天跟人出去抢野菜。”
“你们倒好!你六婶昨晚回来的,今天上午就被你们给使唤上了,今天谁也不许烧水了,我看你们六婶中午不烧水,下午能不能渴死你们,”徐仲林一顿骂骂咧咧的摔筷子走了。
“你好端端的提六婶干啥?”小川绷着脸问兄弟。
“我……我实话实说的……”
“咋没给你渴死?六婶在自己家都不咋做饭的,怎么到你这还给你嫌呼上了?没水喝不能回家拎水送来吗?咋的?连路都不会走了?”小川瞪着眼睛问道。
草籽耷拉着脑袋眼泪打着圈,手搅着衣服委屈的不行。
“还不回去拎水来?”小川厉声喝道。
草籽只得闷头回家拎水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