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上,还重重砸下来一具身体,惯性锉得他肋骨都要折了!
嗷——
一声惨叫响彻浴室,他昂着头瞪大眼,瞬间觉得自己死过一回了。
然而下一秒,眼眸瞥见身上那具重物,居然掉了浴巾……
这,这这——
他是正人君子无疑,可此时此刻也有一瞬的懵逼,眼睛盯了大概两三秒,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贝蒂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摔下去后发现有人肉垫子替她受疼,心里还松了口气,可抬起身觉得胸口一凉,视线瞥见男人僵滞的脸色,她“啊”一声尖叫连忙又躺下去,趴回男人胸前。
宫北泽脑子里的星星点点还在叫嚣着,可理智已经稍稍回笼,当即赶紧撇开视线,连连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我,我我……”
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一幕,让他整个人似火烧一般升温,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女人居然不是第一时间赶紧爬起来逃离,反倒是重新扑下来!
贝蒂手忙脚乱,重新趴回他胸前后,赶紧去拉浴巾。
可是,两人身体把浴巾压着,她拉不上来!
拉不上来也就算了,她还扭来扭去像毛毛虫在蠕动一样!
宫北泽怎么说也是个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健康男人,稍微受点刺激就能马上精神抖擞的,何况是这样活色生香的“勾引”。
当即,那浑身的热烫高温更像是火山爆发一般,直窜脑门。
“你干嘛!”他涨红了脸,忍着耳边强烈的蜂鸣声,不解地呵斥女人。
贝蒂同样面红耳赤,准确来说,她都不止是脸蛋红了,那白皙的肌肤全都红透了。
再也不像刚才主动逼迫男人给她洗澡时的从容淡定了,她这会儿是真慌,手忙脚乱,六神无主。
被男人吼了句,她抬头一看,伸手一巴掌“pia”在男人脸上,气急败坏:“闭眼!不许看!”
“谁看你了!是你非要趴在我身上!”
“谁非要趴了!我马上起来!你闭上眼睛,不许睁开!”
宫北泽被她一巴掌捂上来时,就已经闭上双眼了。
他没流氓到那个地步,刚才那一眼,纯属意外。
贝蒂慌慌张张地赶紧起身,从他胸前滑下来,这才把浴巾拽起,重新围住自己,还用一手紧紧捏着胸前。
“都怪你!你要是走进来两步,我就不会摔倒,就……就不会被你……”贝蒂拢着浴巾坐在地板上,因为受伤的脚不能用力,无法起身,回头愤恨地责怪男人。
宫北泽在她起身后,也立刻爬起,这会儿不甘示弱地还击:“怎么什么都怪我?你自己笨手笨脚,这也怪我?”
“你才笨手笨脚!你装什么啊,你刚才看我了!你不要否认,我都看见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怎么,那会儿是谁厚脸皮地非让我帮忙洗澡?这会儿知道害羞了?我还以为你多大方呢!搞半天都是装的!噢我懂了……你是不是想勾引我?想引我上钩,想讹上我是不是?肯定是了,你不想搬出去,所以想拉我下水从此耗在这里不走了是吧?你真是太有心计了!”
“不是!我才没有,我刚才只是故意试探你……”
“你别说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信,你摔跤肯定也是故意的,好啊贝蒂,我真是小瞧你了……”
“宫北泽!你太过分了!”贝蒂一直在据理力争,奈何中文水平不够,吵到最后,她已经语言混乱,一会儿中文一会儿英文一会儿法文,偶尔还夹杂着宫北泽完全没听过的不知道那个地方的语言。
总之,两人坐在地上就跟斗鸡似的,吵得不可开交,浴室天花板都快被音波震塌了!
宫北泽脑瓜子都还痛得嗡嗡地,又被她五花八门的语言搅得头大,最后突然爆发出“啊啊啊”一声响亮的咆哮,成功地将贝蒂震住。
浴室终于安静下来。
他脑袋眩晕得厉害,耳边的蜂鸣声更大了,连心跳都“砰咚砰咚”像是在擂鼓一样。
勉强喘了两口气,他断断续续地道:“我……我不想跟你吵了,你要是觉得被我看见了你吃亏,那好……这样吧,我也脱,给你看回去,行吧?”
贝蒂瞪着大眼睛,一双手紧紧揪着胸前的浴巾,同样在喘息着。
听闻此言,她像是没理解出其中意思,就那么傻愣愣地盯着男人,毫无反应。
宫北泽以为她怀疑自己,摸了摸巨疼的后脑勺,缓了缓,艰难起身,手臂一抬,竟真打算把身上的家居卫衣脱下来。
“啊——”贝蒂这才缓过神来,一声惊叫忙横着手捂住自己的眼,“宫北泽,你有病啊!”
“我不是让你看回来吗?放心吧,我身材还不错的。”见女孩儿怂了,宫北泽虚弱地笑了笑,气到爆的心里竟有点报复的快感,“我这人不爱占人便宜,你放心,我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能看到我身材的女人也不多,你还挺荣幸的。”
“不要!”贝蒂尖叫一声,转过身去,依然一手捂着眼睛,像是害怕他突然跟过来非逼着他看似的。
宫北泽的手已经放到松紧裤腰上了,见她吓得嗓子都破音,笑意更甚:“你确定不看回来?”
“你有病!”
“那你还嚷嚷不?”
“……”
“早这么老实不就行了?吵得我脑袋都要炸了!我要是摔出脑震荡,我还得找你负责任!”
“……”贝蒂继续沉默,不接话。
宫北泽已经把卫衣脱了,便顺势扔进了脏衣篓,反正刚才摔下来也弄脏了,得还。
“我出去了,你自己收拾吧,睡衣掉地上又脏了,你先将就穿着,自己出去找吧。”说完,他一瘸一拐地转身,一手摸着摔疼的屁股,可怜兮兮地退场。
“喂!”贝蒂这才出声,叫住他。
男人回头,“你又要干嘛?还没吵够?”
贝蒂没有回头,语调依然愤恨:“你……你先扶我起来,我,我起不来……”
“……”宫北泽这才注意到她受伤的脚,眉心一皱。
这,不会雪上加霜了吧?
他迟疑了秒,又缓缓狼狈地转身走回去,弯腰下来。
贝蒂不自觉地紧了紧手,把浴巾拽得更牢,怕又掉下来,那她真的可以死一死了。
宫北泽尽量目不斜视,可要扶她起来,眼睛无论如何都会瞥到她。
虽早就知道她的身材有多完美火辣,刚才更是看得彻底,可当这么近距离接触,尤其是的她的手紧紧拉着浴巾,那个效果……
呃——他不自在地咳了咳,暗暗调整呼吸。
贝蒂被他拽着手臂,应拉起来,摇摇晃晃又差点扑进了他怀里。
好在,两人都稳住了。
“你的脚……怎么样?”沉默的气氛太尴尬了,宫北泽寻找话题,关心了句。
贝蒂一脸忍痛,其实脚疼得很,但这会儿不敢再继续与他相处,只好敷衍地道:“还……还行,你帮我把轮椅推过来……”
宫北泽等确定她站稳才松手,转身把轮椅拖过来。
贝蒂一手捏着浴巾上面,另一手捂着下面,小心翼翼地坐下。
宫北泽知道她怕走光,耳根子窘得热烫一片,更要命的事,刚刚两人斗嘴时他才平复的浪潮,这会儿又席卷而来。
怕被女孩儿瞧出端倪,他又清咳了声,眼睛乱飘都不敢看向她了,哑声道:“那个……我出去了,你自己慢慢弄吧。”
贝蒂有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反正他话一说完便赶紧开溜,逃出了浴室。
尴尬的经历让两人接下来的小半天都没再接触过。
一直到晚上,宫北泽在书房呆了半天终于冷静了些,这才想起他俩都没吃午饭。
中午回来那会儿,贝蒂就说要吃饭,也不知饿到现在,她还有没有力气拿起筷子。
赶紧点餐让人送来,他磨磨唧唧地出了书房,竖着耳朵到处听屋里的声音。
然而,整栋别墅静悄悄,没有声儿。
宫北泽犹豫了下,又轻手轻脚地朝贝蒂房间走去,耳朵朝门板贴了贴。
里面安安静静,也没声音。
奇怪了……
人去哪儿了?
他想敲门问问,可手抬起,想到两人在浴室的一幕幕,又面红心跳无法自制,索性打消念头。
很快,晚餐送来。
他下楼,将大饭店的精致饭菜一样样拿出来,摆好,看向楼上,这才故作淡定地扬声喊道:“喂,你饿不饿?吃不吃饭?”
没应。
宫北泽等了几秒,脸色微变,那洋妞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被他看过,觉得贞洁没了,所以一时想不开……
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大跳,宫北泽突然拔腿上楼,直奔贝蒂的房间。
猛地敲门。
屋里,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贝蒂突然被砸门声惊醒,吓得猛然抬头:“怎么了?”
宫北泽有了前车之鉴,不敢贸然开门,隔着门板问:“你没事吧?一下午都没动静,我以为你……”
“我睡着了……”
听着门板里惺忪的语调,宫北泽松了一口气,随即没好气地道:“你是猪吗?睡这么死!”
贝蒂懒得解释。
她是脚太疼,没办法,吃了止痛药,也不知是不是药物作用,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宫北泽吐槽完,想着她中午没吃,饿到现在估计说话气力都没了,又马上心软:“那个……我叫了晚餐来,你要不要下来吃?”
贝蒂艰难地坐起身,靠在床头,“你能不能开门进来说……”
开门?
宫北泽犹豫了下,伸手拧开了门。
“下来吃饭吧,我饿死了。”
“我这样怎么下去?”
“那你想怎么办?”
“当然是你把饭菜送进来。”
“……”
“你到底会不会照顾人?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弄成这样……”
又来了。
宫北泽赶在她唐僧念经之前,忙连连妥协:“好好好,我给你端上来,你等着。”
堂堂宫家少爷,如今成了不值钱的店小二。
楼上楼下跑了几趟,他终于把丰盛的晚餐一样样转到了楼上贝蒂的卧室。
幸好床够大,床垫上扑了张大浴巾,那些饭菜就这么摆在床上。
他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会儿也不记得那些尴尬暧昧的瞬间了,曲起一腿坐在床边,狼吞虎咽。
贝蒂也饿,所以没力气跟他废话,也是风卷残云般先吃饭。
等肚子装了点食,体力又恢复些许后,房间里的安静就逐渐打破了。
“你多吃点这个,专门为你点的。”宫少爷指了指那份淮山猪蹄汤,好意劝道。
可贝蒂外国人,对类似猪脚猪手鸡爪鹅掌之类的东西,天然犯怵。
所以宫北泽一建议,她便流利地怼:“为什么?我不吃这个。”
“为什么?猪蹄可是好东西呢,天然的胶原蛋白,美容养颜的。而且,你摔伤了脚,吃这个正好补补。”
贝蒂盯着他,一头雾水。
宫北泽这才想起,她这个老外肯定不懂咱老祖宗的讲究,于是细心跟她“科普”。
“我们国家有句话叫做‘以形补形’,比如你伤了脚,就吃吃猪蹄,没准儿你的脚就好得快,类似还有吃猪腰补肾,吃猪脑补脑,喝骨头汤补钙等等。”
贝蒂似懂非懂,愣了几秒突然想起什么,“我记起来了,你们好像很喜欢吃牛……牛什么来着……”
她冥思苦想,奈何实在记不起那个词。
宫北泽看着她抓耳挠腮,其实明白她想说什么了,却故意岔开话题:“别管了,你赶紧吃吧,真得对你有好处。”
“鞭!我想起来,牛鞭,是叫这个吧?我当时不懂这是什么,我还专门去查过,说是你们男人,吃这个东西,就可以……”
“吃饭行不行!就你话多!”
贝蒂眨巴着眼睛,完全不理会他的烦躁,好奇问道:“那个东西好吃吗?”
宫北泽脱口而出:“不好吃!”
“噢!”她恍然大悟,坐起身,“你吃过?”
宫北泽看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顿时老脸挂不住,连忙道:“我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不好吃呢?”
“我听别人说的不行吗?”
贝蒂才不理会她的解释,一个人发散思维,自言自语,“以形补形,这么说来,你……不行啊!难怪你的……”
她本想说,难怪你的女朋友抛弃你了——可话到嘴边想起每次提起他前女友这件事,他都会很生气,所以她及时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