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至罗斯托克送来的信封缓缓合上放置在书桌前,雷奥望着墙壁上绘制出的埃尔平周边地图陷入了短暂沉思。
联系到骑士团近来频繁的大规模军事调动与普鲁士各地看似悄然无声的变化,雷奥基本确定了眼前这信封中所带消息的真实『性』,这让他难以平静感到极其的意外。
尽管清楚自己是作为条顿骑士团的一枚钢钉被死死钉在埃尔平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为的就是替骑士团守住普鲁士广袤的西南平原,可让他不解的是波兰人的心思理应人尽皆知,其实力雄厚,王族威望极高难道既在圣地能与异族连连苦战又能长期周旋于神圣罗马帝国和教廷间的骑士团高层会看不出波兰人的威胁吗?
左思右想下皆是『摸』不着头脑的雷奥并不敢对这个消息置之不顾,他很快便招来了统领轻骑的马克与迪姆,以及每日陪同着建筑师巡查城镇的罗尔夫等人,让自己麾下的五名骑士与自己一同分析这个消息所为埃尔平将会带来的变化。
但让雷奥感到失望的是对此政治头脑不算出『色』的罗尔夫几人只能是面面相觑,甚至一些看法还尚不如自己成熟。
这也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纵观此刻雷奥加封的五名骑士,罗尔夫与荣格本是驻守在埃尔平的扈从,眼界与谋划极其有限,军士出身的埃尔斯与此类似,再加上骑士团的军事化管理更让他们无暇多去深化自己。而轻骑军出身的马克与迪姆则更是如此,两人即便在轻骑军在也不能算作是佼佼者,否则也不会背负着骂名毅然选择留下以换取一个世俗的小骑士头衔。
因此五人在这方面很难拿出成熟的建议与看法,见此雷奥也十分无奈只能是索『性』差人招来了阿贝尔。
在过去的近半年时光里阿贝尔一直勤勤恳恳地充当着一名军事训练官的角『色』,前后有近五百名普鲁士青壮在他的麾下接受了法兰西式的军事训练,尽管训练被雷奥看在眼里后也不由感叹十分严苛且艰苦,但这对于从奴隶恢复了自由身且本就长期吃苦的普鲁士来说却并不算什么。
一番训练结束后当真是效果显着,雷奥也是十分满意。
只是限于埃尔平目前的情况他并不能将手下的普鲁士青壮全部职业化,只能够采用这样半军半农的方式来维持基本战力,并且为其大量购置军备,前期的不少金币都是花在了这上面。
正因如此纵观整个埃尔平真正的职业化部队也只有百余名从骑士团随自己分裂而出的轻骑,在与阿波德利特家族交战中投降的撒拉逊轻骑以及数量寥寥的十余名军士和三十余名精锐普鲁士战士。
但即便是如此这不到三百人的部队仍旧是压得雷奥有些喘不过气来,战士们的薪水,训练所必须的消耗,以及装备武器的养护,战马的喂养这都是需要一枚枚金币去买单的。
因此他哪儿还敢将更多的普鲁士人编为正规军呢?对他来说维持常备军力并且让普鲁士战士们能够保持战斗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移步到宽阔却略显空『荡』『荡』的领主厅中,雷奥很快便等到了阿贝尔的到来。
此时的阿贝尔精神面貌较之半年前已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合身的皮甲下曾经那股英气已是最初渐渐显『露』出来,现在的他就如同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再是脏『乱』的外表都无法掩盖他的锋芒。
雷奥明白当自己让其真正领兵的那一刻便是其揭去锈迹的时候。
“尊敬的领主阁下,日安,您的臣民阿贝尔向您表达最诚挚的问候。”阿贝尔将长剑交给侍卫走进厅中后见罗尔夫等五名骑士都整齐地坐在两侧不由『露』出了一丝异『色』,眼下新的城镇已是立起了用石块与土壤夯实的城墙,其中还加上了许多动物骨骼与粪便以保持黏『性』。
再加上雷奥重金从罗斯托克购来的石料切割工具和起重用的绞盘也在前几日成功运到,现在应该是城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时期,而在这个时候自家领主大人将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点让阿贝尔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要与波兰人开战了?
一念及此他不禁精神一震,可旋即又在心中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在城镇还没完全建立,城墙都护卫工事不稳的情况下去招惹波兰人无疑与自掘坟墓无异,他并不认为雷奥会疯狂到这种程度。
“阿贝尔,我忠诚的臣民啊,士兵们训练的情况怎么样了?”雷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沉稳而严肃,尽管对于内政他还有着不少遗漏,可他真正进入领主这个角『色』的时间却是极快的,这或许与他曾经的幼年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一切都遵照您的吩咐阁下,士兵们已经完成了训练,随时可以为您效命。”
阿贝尔闻言快速答道,周围的罗尔夫等人听到这话也是纷纷『露』出了敬佩的神『色』。他们对于这个来自法兰西的骑士成为负责埃尔平士兵的军事训练官皆是没有异议,并未其前番沦为奴隶而轻视,而很快阿贝尔也用自己的真才实学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恩,阿贝尔我相信当你回到军队时一定会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军官,但你应该知道我所需要的并不是一名军官,而是一名将领,你清楚吗?”
“勒内·阿贝尔明白!”
雷奥微微颔首示意对方起身后轻轻拨弄着手中的剑柄,目光却是一直都落在阿贝尔的身上,眼见对方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从眸子中绽放出别样的神采雷奥却是笑了笑示意对方先不必激动后这才继续说道:“我相信你应当对于眼下的局势有着基本的分析!说出你的看法然后带走它!”
雷奥说着将手中的长剑“啪”地一声拍在了桌上。
随着他的举动罗尔夫几人齐齐朝着阿贝尔目不转睛地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