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奥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嗓音,这使得他掷地有声的话语不断在狭窄的廊道中回响着。
几名奉命守在廊道口的战士当然将这话收入了耳中,血气方刚的他们不免热血沸腾,眼见雷奥一步步走来皆是禁不住一个个挺直了胸膛向雷奥行着注目礼,用自己的行动做出了最好的回答。
见此雷奥『露』出了笑容,他第一次生出了自己绝不会独行的兴奋情绪来,他停住脚步一一拍了这四名战士的肩头目光炙热地说道:“勇敢的战士们,希望明日能再次与你们并肩而战!”
“如你所愿,大人!”
年轻的战士难掩兴奋,相视一眼后立时大声回答道,尽管答出这话时颇有几分参差不齐的生涩感但却没人能够否认其将会誓与雷奥共生死的决心。
“让敌人在我们的剑下颤抖嘛!我们是埃尔平的扞卫者!”
见到这一幕本来还在心里对雷奥的决定感到一丝丝不满与质疑的罗尔夫两人沉默了,望着脚步声已然远去可依旧兴奋异常的年轻战士们他二人也是渐渐在心中燃起了一股火焰,旋即牢牢握紧了剑柄。
连这些年轻的战士们都无所畏惧,毫无退缩之意,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畏惧不前呢?战斗可一直都是勇敢者的游戏。
当次日清晨,代表着战争来临的钟声再次响彻埃尔平上空之时,当无数平民睡眼惺忪的从帐篷与简陋的小木屋中伸出自己的脑袋,当地位尊重的牧师们穿着舒适的睡衣从房间中惊慌失措的奔出之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整整五十名战士身着着骑士团军士的制式甲胄,头戴铁盔,手持长剑,正雅雀无声的立于马上,唯有偶尔响起的战马嘶鸣与寒风呼啸之声让人们能够回过神来,清楚的判断出这一幕的真实『性』,而并不是自己睡梦中出现的奇异场景。
“这是怎么回事!?上帝啊,仁慈的主啊,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回过神来的年长牧师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将手中精致的水杯狠狠一把甩在了地上,跳着脚惊呼着。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此刻没有人能够清楚的回答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哪怕是最忠诚的眼线也没有想到在晨曦即将洒落大地,也是在他们最疲惫的时刻,这些各族战士们会突然悄无声息的聚集在一起,即便有人能够偶然发现这一幕,但这显然也不是幸运,只会为他自己带来厄运。
因为埃尔斯是绝不会允许这些有心人们将所看到的一切反馈给他们主子的。
“你们说话啊,该死的东西,难道那些令你们洋洋自得的卑贱奴子们就什么也没发现,什么也没告诉你们吗?我的上帝啊,你们居然会让这样的事发生!这真是太恐怖了。”
眼见没人能够回答自己,这位年长的受人尊崇的牧师再次发出了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这些肃立于寒风中的战士们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他无法想象如果对方不是简单的集结而是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呢?那又会是怎样一个恐怖且令人笑话的场景呢?
“罗尔,你这只肥猪,看看你肥头大耳的样子吧,难道优越的生活已经让你『迷』失了对于上帝的虔诚吗?你不是常常告诉所有人你是最虔诚的信徒吗,现在我想要知道到底是全知全能的主将你打入了尘埃中,还是你那些只以为忠诚无比的奴子们背叛了你!
现在我就要知道这些本应该驻守在城头,虔诚聆听着主的训诫,让自己的心灵思想从头到尾完成净化的战士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着这名年长牧师的咆哮,周遭十余名衣衫不整,仪容极差的牧师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一个正不断擦拭着满头大汗,口中喘着粗气的肥胖中年人,眼中更是不免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此人叫做罗尔,不但资历深厚,在埃尔平更是有着自己的一片基础,也正因如此更是让他在战斗后得到了更进一步的看中。只是此时那些曾经的看中却陡然化作了一只大手狠狠扼住了他的咽喉,罗尔冷汗直冒,不断咽着喉头却怎么都无法说出话来,他知道自己一个不慎,一个回答错误便可能完全毁掉未来的一切前程。
因此他倍感小心,甚至是极为艰辛,好半晌才在无意识地反复搜索中目光一亮哆哆嗦嗦地颤声道:“那是雷奥!那个领头的人是雷奥,那个扈从!”
闻听此言人们不约而同地齐刷刷转移了目光,而那名年长的牧师也不外乎如此。
只是在看到领头之人正是雷奥之时他却更加愤怒,怒火中烧地嘶声吼道:“这个该死的混血杂种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想要干什么!!!这是兵变吗?他到底在干什么,罗尔夫呢?我要他做出来给我个祭祀!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从一开始就驻守在埃尔平的扈从,他难道就这样放任那个该死的外来杂种吗!!!”
他的胡须在颤抖着,唾『液』更是在怒吼声中喷洒在了胸前,浸湿了他的衣领,然而他完全无暇顾及这一情形,因为又一名眼尖的年轻牧师失声道:“罗尔夫!那是罗尔夫,他也在队列中!!!”
“那么荣格呢,他又在哪里,作为一名年轻有为的扈从,我记得他拿一手令人惊艳的箭术,至今还记忆犹新呢!也许这已经不是在意出身的时候了,是这样吧,先生们,谁能去为我将他找来?”
他长了长嘴巴,到底还是发出了话语,只是其中却带满了无奈的苦涩。
“该死的,那个背着长弓的人是荣格吗?”
“没错就是他!他竟然也在队列里,我的上帝啊!”
“那么埃尔斯呢?那位勇敢作战的军士,也许我们应该推荐他成为一名扈从,他会是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