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宁安抬起头,望见他表情严峻,眉头紧锁,淡淡一笑:“若没有找到药,可能一个月前我已经死了。”
她带着自嘲的话语,叫男人一阵心痛。
她患病的事梅老夫人全部告诉了他,他感到无比内疚,语气凝重道,“抱歉,当初医生说白血病并不一定会遗传,想不到还是传给了你……”
“你……”狱宁安震惊地望着他。
男人点头:“我二十岁的时候得过白血病,后来骨髓移植治愈了,二十五岁那年我遇到了你母亲……”
狱宁安小脸褪色,原来她的病是遗传了他!
她轻笑一声,其实并无抱怨,可能自幼不再父母身边长大,对于母亲映象也不深,所以她不会像大多数人认亲时一样,对父母亲诸多不满,甚至怨恨。
“你知道我的存在吗?”她内心很平静,唯一想知道的便是这个问题。
“知道。”艾文森坦白,“只是我有妻儿,如果来找你把你接回去,对她们来说……”
他停下,后面的话不用说狱宁安也明白。
她淡然一笑,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嘲讽:“既然这么想,现在又为何要来?”
“二十多年了,从知道有你的存在起,已经过去整整二十一年三个月零八天……”他抬起手,看着腕表,“二十小时三分钟,从每天的自责到怨恨自己,一周前我突然意识到不能再等了,生命无常,我不能因为自己的错和对妻子的歉意而浪费我们父女相聚的时间,所以我来了,我想接你回家!……”
他停了停,注视着她的神色,狱宁安面无表情,他才继续往下说,“宁安,身为你的亲生父亲,我厚着脸皮来了,你愿意接受,我会很开心也感恩,若你不能接受,也在情理之中,我不会强求。”
狱宁安定定望着他,他的话每一句都听见去了,要说心里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
尤其当他说出那么精确的时间,可见他不是不在乎自己,相反时时刻刻都在关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不来找她,也是出于对妻子的愧疚与尊重。
经历过生死,狱宁安也成长了,更懂得站在别人的立场考虑问题。
“艾先生……”她起身,露出微笑,笑容里真挚,“我理解你的苦衷,也感谢你来找我,不过,我不想跟你回去……”
“我……”
“请听我说完!”她制止他开口,继续道,“不跟你回去并非埋怨你,而是我有自己的生活,这里就是我的家,而且,我有了心爱的人,不可能跟他分开,所以,非常抱歉!”
“你结婚了?”据他了解,她还是单身,难道消息不准确。
“还没……”她笑笑,心头的甜蜜压不住,“不过,应该快了。”
君医生说等她身体恢复就结婚,她期盼着那一天。
“是吗?那要恭喜你。”艾文森站起身,一脸欣慰。
他感觉得出她很幸福,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与甜蜜,根本遮掩不住。
“谢谢。”她对着房门比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