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我估计那具凶尸十有**就在这片林子里。”
罗天宝道:“我估计也差不多,这叫鳞甲地,最容易出硬尸。”
“这是鳞甲地?二哥,我怎么觉得不像啊。”我道。
“鳞甲地”又叫“硬地”,指的是林区地貌,但凡一片区域里大多数树木的树冠以圆形为主就叫“鳞甲地”,因为一片片的圆形树冠类似于铁甲表面的鳞片,这种林区的土土质坚硬,这也不难理解,如果土质不硬也无法长出大型树木,而“硬土自然就容易出硬尸”,一旦鳞甲地里除了僵尸,僵尸的身体必然无比坚硬,刀枪难入,所以鳞甲地是绝对不能埋尸的。
但此地的树冠也谈不上多大,更别说圆了,基本都是以桦树、杨树为主,期间生长着几株梧桐和香樟。
罗天宝道:“你小子行啊,原来跟在我后面问这问那,现在都开始质疑我了。”
我笑道:“我也是根据风水地形提的疑问,主要还是想和二哥学习,可不是质疑。”
“你少给我灌蜂蜜了,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罗天宝和我关系很好,说话也不用假装。
说罢他指着头顶的树冠道:“鳞甲地一个最重要的特征不是树冠的形状,而是树的形态,你看这些树一株株挺拔昂扬,这说明它根长的极好,长大树必须用硬土对吗?”
“二哥,你说的是很对,但风水书上不是这么说的
。”
“书是人写的,不可能把所有情况都写上去,但是你得活学活用啊。”
“这话说得没错,凶尸要真在这片土里用尸无金能起效果吗?”我道。
“当然能有效果,僵尸再硬也是肉做的,只要是肉尸无金都能化的干干净净。”
三个人在林子里倒也不寂寞,虽然不敢大声说话,但小声聊天还是可以的,眼看着天色逐渐变暗直到全黑,赵垠村家家户户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回到家准备吃晚饭了。
我们也觉得肚子饿了,楚森道:“要不然你们在这儿盯着,我去弄点吃的过来?也没必要三个人耗在这里。”
“还是别去了,万一遇到高林呢?”我道。
“妈的,要在这里遇到他,老子用手帕蒙住脸上去就把这小子一顿爆揍。”楚森恨恨的道。
我皱眉道:“你怎么老要惦记着打打杀杀的?这是最低级的手段,咱们都是手工匠人,拜托你文明点好吗?”
没等楚森说话,罗天宝笑道:“你这话我就不能赞同了,谁说打打杀杀是低级手段了,这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手段,和所谓权势?其实就是钱和打手交集后产生的结果,这两样缺一点都谈不上拥有权势。”
“二哥这话说的在理,你别老装清高,那是你胆子小。”楚森得意洋洋道。
我给他两人说的哭笑不得道:“二哥,楚森这种粗人说打打杀杀我还能理解,你不该说这样的话啊。”
罗天宝道:“我可不是随口瞎说,龙华村是有专门安全队的,不光是我们,每一个土工家族都有自己的安全队,所谓的安全队其实就是专门负责打架的一个群体,龙华村安全队队长你猜是谁?”
我道:“龙华村还有安全队?我只知道保安队。”
“保安队就是看大门的,我说的是负责打架的。”
“二哥,你别颠覆我对于龙华村的认知,咱们可是手艺人,难不成龙华村是个黑社会组织?”我道。
“黑社会当然不是,安全队的目的不是为了抢地盘或是收保护费,过去社会秩序混乱,土工成立安全队原本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土匪强盗的侵害,到后来一些白事活所产生的纠纷也都由安全队的人出面调节,我们从来不主动招惹别人,但如果有人想占咱们便宜那肯定也不会答应,谈不拢又不愿意打官司的事儿那就是私底下比谁的手狠了。”
“我的天,我是真不知道咱龙华村还有这样一支力量存在,我要是加入安全队成吗?”楚森道。
“不可能,只要是学了手艺就绝不会让你加入安全队,当然你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掌控这个特殊部门,但现在肯定没戏。”
“二哥,咱们龙华村的安全队是谁当家?”我道。
“本来是大哥吴天雄,后来三叔断了一只手后做不了白事行了,安全队现在由三叔负责。”
“这可是真没想到,三叔文质彬彬一个人,现在当黑社会老大了?”我道
。
“我再说一遍,安全队可不是暴力团伙,只是必要时所需要的特殊手段,而且土工是不可能率先使用武力的,除非别人欺负到家门口。”
“那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呢?”我道。
“反正不是咱们本家人。”
“有没有发生过刑事案件?”楚森道。
“既然是暴力难免发生一些难以掌控的事件,但出动安全队的一个必须前提就是万一发生刑事案件,必须要保证我们是占理的,如果不占理,所产生的一切后果由安全队负责人自己承担。”
“难怪我们从没见过这里的人,这些人就不可能在龙华村。”我道。
“是,安全队就是尿壶,用的时候必须要拿在手上,用完了就嫌脏能放多远放多远,所以千万别想着进去,除非你想被人鄙视。”罗天宝道。
“这么说三叔现在的地位……”
“他手断了啊,还能怎样?我说句实话,现在他就是个废人,不认命不行啊。”罗天宝对于三叔的遭遇似乎并没有多少同情。
就听楚森道:“你们看那人是不是高林。”透过树林的空间只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朝墓地里走近,我立刻用定视朝他望去,虽然周围几乎没有丝毫光亮,但我还是清楚的看见高林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是高林没错。”我道。
罗天宝不敢贸然用摄像机,因为会有光,在黑暗的区域有光就会被他发现,所以高林不动手挖土我们就不能开摄像机。
只见高林背着一个运动包,腰间挂着一把折叠工兵铲,他一路小心的四处张望着,确认没人后一路走到陆伟良的坟前,随后脱下背包、摘下工兵铲开始挖土。
我们悄悄绕到他身后的位置,打开摄录机正在开机却见高林将工兵铲插在土地里直起腰,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罗天宝赶紧将摄录机合起,小声道:“怎么回事?”
“难道是咱们刚才走路时被他察觉了?”我小声道。
“不可能,我们根本就没发出丁点声音,这他要是都能听见我也是日了狗。”楚森道。
说话时只见高林仰起头四处张望着,也不知道再看什么,片刻之后他又上了坟头继续四处张望,看了半天后似乎还是不太清楚,他又爬上了附近一棵小树上继续。
但这时我却发现他眼睛是闭着的,所以他不是在四处张望,而是在四处“闻味儿”。
这黑灯瞎火的他跑坟地里闻味道这要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心里有问题,这小子是个变态无疑了。
我死死定视着他不放过一点动作,随后只见他刺溜一下从树上滑了下来,随后他提起工兵铲径直朝坟地另一侧的“湿地公园”走去。
“我擦,这大半夜的他跑一处还没开发的公园里干吗?”罗天宝道。
“管他干嘛,咱们跟去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更有意思的发现呢,变态的世界咱们只有看了才知道。”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