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花燮眉头蹙起,看着池翌道:“言温良是怎么变成凌篁的?你又如何确定两人是同一个人。”
池翌:“册子里没写,我怎么知道言温良后来发生了什么,至于第二个问题,很简单啊,册子里言温良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凌篁,意思很明显了吧,言温良就是后来的凌篁!”
言锦雯倒吸了口气,“传闻凌篁与万兽楼有渊源,我还以为是以讹传讹,没想到凌篁竟然是言氏弟子,怪不得神殿从建立之初就与万兽楼不对付……”
音盏完全沉浸在百里先祖的出现的震惊中,兽语、阵法、言氏大东家、凌篁、涂丘、避世……过去的种种被串了起来,眼看着要接近真相,却又缺少关键线索始终无法明晰。
银星在的话应该能想起什么,偏偏现在又沉睡了。
花燮握住她的手,安抚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别太着急了。”
音盏点点头,慢慢平复着心情。
言温良留在混沌之森后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被魔尊的神识入侵的?
那位百里前辈为何会出现在混沌之森,和涂丘的族人有没有关系,《阵法秘籍》是不是他留下的?
当事人都已化作白骨,想要弄明白这些事,只能去问凌篁了。
“其实。”池翌忽然开口道:“册子里记载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
见众人看过来,他耸了下肩,道:“你们想啊,事迹归录不可能是大东家亲自执笔,多半是他口述别人记录,那还不是他怎么说就怎么写,谁知道是真是假。”
音盏问:“你有没有看到关于言温良回来的记录?”
池翌摇头,“我就随手翻了几个册子,怎么可能全部看到啊,不过大东家回来就宣称言温良背叛了万兽楼,将其除名。后来,言温良再出现是以冒险队的身份参加花朝节,还一举拿到了猎金榜首,狠狠打了万兽楼的脸。”
言锦雯道:“但确实是他先背叛了万兽楼啊!”
池翌道:“如果是他背叛在先,那对培养自己的言氏肯定心怀愧疚,但事实上,言温良相当痛恨万兽楼的一切,打脸只是开始,之后的针锋相对、隐忍蛰伏到现在的锋芒毕露,都可以看出凌篁极为痛恶言氏,当初在林中肯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
花燮忽然道:“我记得你和神殿有仇吧,怎么口口声声都在为凌篁开脱?”
池翌无语,“我是和神殿有仇,但一码归一码,神殿千般不是,万兽楼也不见得清白!还有,我记得我没得罪过你吧,怎么口口声声都在找茬!”
花燮不接这茬,免得显得自己小鸡肚肠,转而问:“言氏内乱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关于他和言锦雯怎么离开的雪涡锋,两人都没提,音盏也有些好奇,“言姐姐是来找言雪衣的,你怎么也来了。”
池翌嘴边一扁,委屈道:“怎么连美人你也怀疑我,我来这当然是找你,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作为朋友我很担心你啊。”
言锦雯也在旁边说道:“在雪衣他们回来之前,池公子因为惹怒三长老被关起来,是我趁内乱时将他放出,一起离开雪涡锋的,后来我说要来东州,池公子担心你才一同坐船来的。”
“美人。”池翌长睫垂眸,幽怨地说道:“你不会真的怀疑我吧?”
音盏被他泫然欲泣的眼神看得嘴角直抽,扯笑道:“怎么会,其实我也担心你在雪涡锋过的不好,毕竟是我把你卷进去的,真的很抱歉。”
池翌给点阳光就灿烂,立即高兴起来,“哪里的话,我们谁跟谁啊!”
花燮发出声不轻不重地冷笑,牵起音盏的手站起来,“茶喝够了,出发吧。”
池翌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抬眸朝音盏看去,见她看着花燮微微一笑,再无之前在雪山的那种空茫清冷,十分顺从地跟着他往外走。
池翌发出一声轻啧,起身跟了上去。
继续前往金陵。
池翌和言锦雯骑马,花燮准许言锦雯上马车休息,却不许池翌踏入一步,不然就炎火警告。
言锦雯为了避免尴尬只好陪池翌一起骑马,这样白天赶路,晚上休息,十日后终于到达金陵。
比起中州的人心惶惶,东州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波及,金陵还和以前一样热闹繁华。
之前倒塌的兽塔也重新修建起来,高大壮观,一眼就能看见。
但即便复原得一模一样,有些东西也永远找不回来了,比如万兽楼一落千丈的生意。
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