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盏皱眉,“不可能,连驯兽师都出动了,那么大个青蟒对着王妃张嘴咬去,难道只是为了吓唬她!”
言雪衣:“如果是为了杀人,山下的埋伏就没有必要了。”
音盏被他这一提醒,忽然反应了过了,“你是说,杀人和埋伏是两批人?”
言雪衣:“我刚才还没说完,王妃遇刺的消息传来后,南慕皇震怒,大概觉得两件事是有关联的,下令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引走花王爷的宫人找出来。”
震怒,指不定心里偷着高兴呢。
也许这事就是他默认的,宫人肯定被灭口了。
音盏在心里腹诽着,但还是问了一句,“找到了吗?”
言雪衣的回答让她大吃了一惊。
“找到了,是大皇子宫里的人。”
“大皇子指使的?”
她万万没想到还会再扯出一个人来,还是宫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大皇子。
言雪衣,“找到那宫人时他已经服毒死了,但大皇子称自己完全不知情,因为死无对证,南慕皇只好将太子和大皇子都暂时禁足,从王妃被刺杀这边入手调查,目前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本来,音盏最怀疑的目标对象是翟家。
虽然毕烈折了,但以翟家的实力再找来一个驯兽师不难,且之前翟天临还上门试探过……
但现在又牵扯到了太子和大皇子。
这局势就有些难懂了。
音盏:“会不会是翟家设的局,利用太子牵制住王爷,但又不想弄得太明显,于是收买了大皇子宫里人,贼喊捉贼,以此洗脱太子嫌疑?”
言雪衣:“这样的话,所有事情都是翟家做的,那杀人和埋伏两种方式依旧解释不通。”
音盏:“也是,如果背后有两支人马,一方打算挟持王妃,另一方却是要杀了她,除了翟家,难道还有大皇子?”
言雪衣没有说话,他虽然帮着音盏分析,毕竟是局外人,对金陵这些人的爱恨情仇并不是那么了解。
音盏也知道光凭猜测没什么用,但至少有了调查方向,抽丝剥茧,总能查出真相的。
“对了。”音盏道:“雾山底那伙人被押送回来了吧!”
言雪衣看了她一眼,道:“死了。”
音盏心里一咯噔,“陈叔呢?”
言雪衣摇摇头,“现场没有一个活口。”
音盏垂下眼睫,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时她忙着去救王妃,所以根本没时间顾及陈叔,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当夜,言雪衣让人给音盏安排了住处,让她安心留下,不管住多久都可以。
道谢过后,音盏躺在冒着热气的浴桶中,疲累的闭上眼睛。
她没想到一天之内会发生那么多事,阿银不在,花燮不在,好像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她不怕担事,可偏偏没办法继续留在王府,很多事就变得复杂起来。
那边的情况……恐怕也不太好吧。
音盏睁开眼,抬手按住咽喉部分,调动灵元使劲按压,一道寸长的针状物倏地从其咽喉中飞出,消散在空气中。
“咳咳咳!”
音盏清咳几声,找回了原本的嗓音。
接着,她从空间中取出一截像是树枝的东西,抬手做了个抓的动作,桌上的烛火就分出一部分火苗,缓缓飞过来点燃了树枝。
树枝没有烟,但有一股极淡的特殊香味,专门吸引某种鸟类。
片刻后,音盏还没从浴桶中出来,窗外就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落下后还特别礼貌的用尖喙敲了敲窗子。
音盏道:“留着缝呢,进来吧。”
此刻她的声音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是那种特别干净清越的少年嗓音,现在则恢复了少女的柔美甜润,大约是泡在水里太舒服了,她说话时有种懒洋洋的味道,又柔又缓,像猫一样。
话音刚落,一个圆圆的红脑袋就将窗户缝挤开,飞进屋,滴溜溜的眼睛扫一圈,落到了浴桶边。
音盏抬手对着树枝一扇,将里面燃着的火扇熄,撇下一截,对着来客递过去。
红脑袋迅速飞过来,张嘴将那块“木头”吞下去,滴溜溜的眼睛依旧盯在那树枝上,似乎还想要。
音盏却不管它,翻手将树枝收进空间,道:“去把云雀给我叫来。”
见没得吃了,红脑袋只好“啾啾”应声好,原路返回消失在夜色中。
炎塞国。
虽然已过秋风,白日里依旧酷热难耐,大地被烤得干裂发烫,连拉车的驼鹿都垂头丧气,一副随时昏倒罢工的虚弱模样。
十三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对着车里的人说道:“公子,马上就到图洛雅了。”
里面传来一声淡淡的,“嗯。”
图洛雅是炎塞国的国都,虽然不如金陵城那般繁华热闹,但也存在了数百年历史,是一座有着数百万人口的大城池。
花燮长途跋涉带着十三赶至咔木尔后,顺利见到了那位落魄到需要男扮女装掩人耳目的炎塞国上任储君。
本以为宫洛哲是个胆小懦弱的无能之辈,当年才会被逼得出逃,将皇位拱手让人,谁知见到人后,花燮发现自己错了,这人很聪明。
听说了花燮来意后,宫洛哲当即表示愿意将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但有个条件——带他回一趟图洛雅。
“可以,告诉我原因。”
“我要见菲兰大人。”
花燮微微挑眉,兴致盎然地看着他,“菲兰……炎塞国的内阁大臣,你确定能见到他,而不是被绑到宫珈面前领赏?”
宫洛哲无比确定地说道:“如果他想,十多年前就可以这么做了,此人绝对不会背叛我。”
接着又道:“你不是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吗,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于是,花燮同意了。
一行人伪装成倒卖玉石皮草的商队,从咔木尔出发,来到了炎塞国的都城。
十三道:“西姆几天前就打点好了一切,等入城后,公子就能好好休息了。”
车里的花燮依旧没什么精神,懒洋洋“嗯”了一声。
倒是走在十三旁边的宫洛哲有些激动。
这次他没有男扮女装,而是装扮成脚夫的模样,皮肤被抹黑,贴上能遮住大半张脸的络腮胡子,长发也被剪短烫卷,反正炎塞国不少人是自来卷,装扮后和他本来的模样大相径庭,加上这些年宫洛哲吃了不少苦,气质大变,就是宫珈本人站在面前估计也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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