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大掌柜可能与王司涵有染,音盏忽然想起之前花燮讲的那个传说,公主被别有用心的大臣接近,爱情破灭后怨恨死去,开出淬毒的花。
虽然不清楚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是以什么样的目的讲出那个故事,但勺婶之死,音盏基本可以推测出前因后果。
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勺婶休工回去,路上忽然听到夹竹桃林那边传来奇怪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在痛苦呻吟,便过去查看。
等她靠近后,才恍然发现那声音不是什么受伤的小猫小狗,而是男女私会发出的动静,当即窘得面红耳赤,打算悄悄退走,不想两人开始交谈,说的竟然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右相府大公子意图弄死自己的弟弟。
勺婶被听到的事吓得不轻,只好大气不敢出地躲在原地,等两人离开后才出来,在现场捡到了那根属于大掌柜的金簪。
之后,王二公子果然出事了,诡异的失踪方式让勺婶不得不把之前的失踪案与之联系在一起,大概是她忍不住去质问了大掌柜,或者是某些异常引起对方怀疑,总之,两人对勺婶起了杀心,加上事情愈演愈烈,为了不被怀疑引火烧身,两人需要一个被害人和凶手来终结此事。
很不幸,勺婶就是那个被选中的被害人。
虽然出了小狐狸那岔子事,但最终还是按照他们预设的那样顺利结案,把一切罪责归咎于怪物身上。
只是,所有人都相信这套说辞吗?
恐怕不是吧,至少,右相府夫人就绝对不会信。
音盏缓缓起身,清澈如水的眸底透着一股子压抑已久的兴奋,让她身子不住微微颤抖,指关节攥得发白,终于——到达这一步……
之后,因为银星喝得有些多,醉醺醺地站不稳,音盏只好带着他和小狐狸先回去,走的自然不是正门,直接从围墙翻进去。
脚才落地,她就身形一震,看着坐在石桌边的某人,道:“你怎么在这儿?”
花燮闻言偏头,青丝从肩侧垂落,被风吹起几丝摩挲着面具,红衣似火,妖冶邪魅……只是在做的事实在有些破坏画面。
他似乎在看书,右手胳膊压着翻开的书册,左手拿着瓜子磕,闻言冷哼一声,吐出瓜子皮,“问的可真稀奇,这是我家,本公子想在哪儿就在哪儿,还用和你打招呼!”
“当然,进屋也得先敲门,何况不经客人同意私闯。”音盏没好气地回道,然后把醉醺醺地银星丢狐狸身上,指向其中一间屋子,“把他送去屋里。”
银星块头儿不小,倒下时颇具威力,狐狸心里直骂娘却又不敢跑,只得跳起来衔住银星的衣领,好歹没让他头着地,哼哧哼哧地往房间拖。
拖着比自己重好几倍的小银子,小狐狸倒着上了两级台阶,拐进走廊,拖拖拖,来到门前后腿一蹬,踹开门把人拖进屋。
花燮看得目瞪口呆,“这狐狸成精了啊!”
音盏心道成精的躺地上被拖呢。
不过只要银星不露馅,这事说出来也没人信,毕竟这片大陆早就没了化人的妖兽。
她走过去,很自觉地抓起一把瓜子,放嘴边“咔嚓咔嚓”嗑起来。
花燮皱眉,“洗手了没你就抓,脏死了。”
音盏看着他,“哦”了一声,将手里的瓜子放回盘子,还真洗手去了。
花燮:“……谁让你把瓜子放回盘子的,这我还怎么吃!”
音盏洗手回来,重新抓起一把瓜子,“那你就别吃了,看我吃就行。”
花燮把手里的瓜子嗑完,还真没再吃了。
音盏干脆把盘子移到面前,一边嗑一边问:“你不是教小毒娃射箭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想起七皇子被受惊的马摔下来那一幕,花燮头疼地杵着下巴,表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的事不用你管,倒是你,顶着本公子的名头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
他才回府,管家就差人送来封信,说是花满楼送来的,他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张账单。
花小王爷外出没带钱的习惯,要么随从付账,要么先记着,月底店家直接从管家那里拿钱,这单独送来的账单,还是花满楼送来的,肯定有什么古怪。
招来十七一问,果然是面前这人干的好事。
偏偏对方还没觉悟,挺自豪地说道:“我经常干好事,你说的是哪件啊?”
花燮从书里抽出一张纸,放在她面前道:“谁让你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面骗吃骗喝来着。”
音盏伸脑袋一看,虽然知道花满楼的菜价必然不便宜,但真正看到他们一顿饭所吃的银两时,还是忍不住咂舌。
不过——
“成为你的人。”音盏一字一句道:“衣、食、无、忧,难道不是你说的?我们吃顿好的不过分吧。”
“是不过分。”花燮突然笑了,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下账单,一团火突然蹿起,将账单瞬间烧成灰。
“但成为我的人,也不能白吃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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