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你个头!”音盏跳过来就往他后脑敲了一记,“皇宫在城中,此处明显偏西,瞧这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阵势,倒是像庙街。”
银星捂着头感叹,“半夜做生意,这皇城的商人倒是很勤恳嘛,阿嚏——”
一阵风吹来,他突然打了个惊天喷嚏,而且绵绵不绝,大有没完没了不停不休的架势。
“阿银。”音盏忧心忡忡,“你不会是感冒了吧,真是娇弱。”
娇弱的某银白眼与喷嚏同时操作,差点没从屋顶栽下去,稳住后忙用手袖遮挡住口鼻,灿金色的眼瞳诡异地竖起,不见动作,一道旋风平地而起,将其笼罩完全在内。
音盏抬手压着被风卷得直往脸上扑的头发,莫名其妙:“你在干嘛?”
“清理一下味道。”旋风中的银星终于没再打喷嚏了,揉了揉鼻子,郁闷道:“这儿的风里不知道什么味儿,香臭香臭的,我一闻就鼻子发痒想打喷嚏。”
香就香,臭就臭,什么叫香臭香臭的?
这货自从化成人后就越来越矫情了。
“行了,别耽搁正事,那地方到底在哪儿?”
话音刚落,前方灯火通明的地儿就传来一阵嘈杂,依稀间还夹杂着被风吹散的叫喊声。
不用问,目标和方向都明确了。
音盏足尖一点,身体灵活跃起,朝着出事的方向奔去。
银星对那味儿心有戚戚,不敢松懈继续捂着口鼻,裹挟在风里,白衣飘飘,后来者居上轻松超了前。
音盏不甘示弱,贝齿一咬奋力追赶。
随着靠近,前方动静越来越大,通过叫喊声就能准确锁定方向。
两人落在巷口的一处屋顶,发现出事这条街非常热闹,路上虽没多少人,但每栋楼都亮着灯,里面人影绰绰,欢声笑语,莺莺燕燕,歌舞升平,空气中都弥漫着醉人的酒香和……脂粉味。
不错,就是害得阿银不停打喷嚏的罪魁祸首。
至此,音盏再少不更事也猜出了这是什么地方,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两年的江湖不是白闯荡的。
“嗷呜!这这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红阿嚏——灯区!”
看着挂满街巷的红灯笼,银星兴奋得秒变结巴,一张俊脸全是好奇期待,像是首次下山终于得以开荤的和尚——
“咳咳!”音盏用咳嗽打断其不切实际的憧憬,揪着人继续赶路,“别看了,这里是有名的销金窟,没钱的话什么都别想。”
某银被拖着飞檐走壁,还不忘瞪着灿金色的眼瞳四处乱瞟,透过窗户瞧见纱幔后旖旎的一幕,当即眼睛都直了,迫不及待追问:“是不是有钱阿—阿嚏——就能了?是不是是不是?”
“……”
音盏嘴角猛抽,前两年行走江湖时,这货还没成人呢,这次进京算是他真正意义上入世,好奇是难免的,但为啥关注点就那么——狼性本色啊!
“别忘了自己身份,露馅了可别找我。”音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有些后悔带他来金陵的决定了。
“放心,阿嚏——我是谁啊啊——咦?”
银星突然扭头,音盏也跟着看过去。
在两人左手方向是条向内延伸的巷子,灯火之处弦乐声不断,以及……什么东西在快速奔走的破空声和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沙沙沙”的穿行声与喊打叫杀的声音越来越近。
音盏这会儿还站在路边房檐上,见状好奇弯下腰想看个清楚。
刚蹲下——一个红色的身影倏地窜出,带着风直直朝这个方向扑来,看架势是打算踩着屋顶上的人过去,但不知为何,来到面前的红影突然一个痉挛,一声惨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生在半空直角转弯,蹿到另一个方向去了。
紧接着,巷子又冲出来伙持枪带棒的大汉,左右环顾后,瞧见屋顶上有人,立即粗声粗气的问道:“喂,那畜生往哪个方向跑了?”
音盏挑了挑眉,没有回答。
银星目不转睛地盯着斜对面阁楼窗户看得津津有味,压根没兴趣管他们问什么,连周身旋风自动停了都没察觉。
那伙人见被无视,怒了,其中一个像是头领的人将手里的狼牙棒朝她一指,气急败坏道:“臭小子,老子问你话呢!哑巴啊!”
明显不善的语气当即引得银星回头,灿金色的眼瞳骤然竖起,凶狠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没有说话,而是缓缓举起的手上青光隐现,一股看不见的旋风在酝酿成形。
然,一只柔软白皙的小手握住其手腕,打断了正在凝聚的风刃。
“用不着动手,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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