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5名队员都下了车,拿出吃饭的家伙——铁锹,开始铲除堵在路上的雪。铲了一阵,队员们觉得不对劲,堵在这里的不是雪,而是一冰!”
“这是一块很大的冰,高两米,宽度与路一样,不知从何处来,正好挡在并不宽敞的路上。我见状,命令队员改换工具,用凿子凿冰”。
“这冰可不是那么好凿的。当时气温很低,融化是不可能了,只能一下一下地凿碎。5个人凿了3个小时,也只凿开冰层的四分之一。这时天已经黑了,大家打开车灯,借着光继续凿。”
“就在这时,有个队员“哇”地叫了一声:“这冰里有东西!”其余四人大吃一惊,都走上去细瞧。这个队员负责的冰层凿得比较快,已经接近三分之一。小王透过车灯朝冰的深层一望,脸刷地白了。那冰里竟然有个人!大家都有些害怕,手头的活也不干了,呆呆地站在那里。我们队长还是冷静,他喊道:“别看了,继续凿,一个死人有什么紧张的!”
“大家这才醒悟过来,现在的任务是凿通路,要是凌晨之前凿不完,那就大大耽误了维护的进度。于是,大家拿起工具,继续凿着。不一会儿,又有队员喊道:“还有一个人在冰里!”大家的心又紧张了,围在那名队友身边朝冰层里一瞧,果然还有一个人冻在里面。这个人离冰表面比较近了,大家可以看见那个人的模样:中年男子,穿着土黄色的衣服,嘴张得很大,而眼睛是睁着的!很显然,这个人被冻在里面之前那一刻一定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死不瞑目。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加上天冷,有些队员竟有些发抖。队长这次改变了命令,决定先把尸体挖出来再说。但说归说,大家都不敢。还是队长自己胆子大,自己拿个凿子,爬到冰上,敲了起来。其余队员见状,也不得不跟着干了。两个人帮队长挖这一具尸体,另外两个挖第一具。”
“大家挖了两个小时,才把两具冰尸从冰层里挖了出来。借着车灯,大家终于看清了两具尸体的全貌。那第一具更加令人恐怖:两手手指四散张开,深深抠在脑门上。他的衣服同样是土黄色。小王瞧了半天,觉得这衣服不像是当时的款式,倒有点像以前当兵的穿的军装。还是队长眼尖,说衣服上好像有铭牌一类的东西。大伙壮着胆子走近一看,果然看见在胸领处有一块白色的地方,上面写了几个字。队长胆子大,凑上去一看,一个字一个字念了出来:“西北国民革命军……”
“这是当年国民党的士兵!大家都愣住了,在这冰天雪地荒凉的地方,在这新疆最偏僻的山区,哪来的国民党士兵?还冻在冰块里!”
“灰黄的车灯照着这两具僵硬的尸体,把他们本来就惊恐的脸照得更是恐怖异常。大家的心都犹如这寒冷的天气,冰凉冰凉的……”
“新藏线解放后才通车,这里群山环绕气候恶劣,他们是如何进来的?有什么目的?他们的表情为什么如此的诡异?死前他们经历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两名国民党士兵已经冻在这里40多年了……”
“现在怎么处理这两具尸体成了难题。这里的土壤很硬,挖坑埋了基本是不可能的。最终队长狠狠心,吩咐队员把尸体扔下了路边的悬崖。”
“处理完尸体,大家继续凿冰开路。终于,凌晨前大家把路凿通了,两辆车此刻死活点不了火,急的司机团团转,就是没办法,我们就奇了怪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队员要求说推车,因为前面下坡路,推车起来是个不错的方法,队长却没答应,他觉得没那么简单。”
“我们队长在昆仑山工作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各种诡异的事情见了不知多少,传说他有一双阴阳眼,他说,那两个国民党士兵看来不想就这么死,两只小鬼在后面死死的拉住车,不让我们前进。”
“队长摇摇头,罢了罢了,大家都是军人,军人是没有错的,军人只有服从,下令,让我们用钩锁掉下悬崖把两具尸体给拉了上来。”
“说也奇怪,虽然我们极不情愿,但还是按照队长的命令把尸体拉上车,车一下就点燃了,更离谱的事情还在后面,当我们刚打火准备行进,前面就发生了雪崩引起的石崩,道路被砸的坑坑洼洼,队长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我们在原地耽搁一会,说不准现在埋葬在这里的不只是这两个冰人,还有我们一行官兵。”
“我们二话没说,给那两具冰尸敬礼,一直拉回基地,在基地给他们安顿下来,好好的安葬,此事在我心中留下一个影子,很多事情不需要解释,你只需要做了就好。”
王金武的一番话让我们对这个死去的尸体有了重新认识,刚才觉得是给我们带来厄运,现在我们却认为他是给我们带来好运。
我们不约而同看了看车厢角落放着的那具尸体,王金武说完了,我们没人再吭声,一直默默的等到看能不能出现人烟的地方。
车子刚行驶了半个小时,前方路面上出现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看不见面孔的青年人,那人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提着大矿灯在雪地里行走,大矿灯已经不亮了。
副驾驶的老猫一下就看到这个人,看这样子,一定是出来寻人的,小东缓缓停下车,那人也注视着车子缓缓停下,老猫转过脑袋,从后面的小窗喊道,“前面有人。”
我们赶紧下车,王金武注视这个人的眼神有些诡异,这个身经百战的探险家不知道在给我传递什么信息。
那人裹的极为严实,看不清他的脸颊。老猫下车先问了一句,“这么大的雪,都凌晨了,你还在这晃悠啥。”
这人是地道的维吾尔族人,听不懂老猫的汉语,会说维吾尔语的就王金武他们团队四人,王金武团队里的洛桑开口用新疆语说道,“你这么晚了还在这晃悠啥?”
那人很快回答,“我爹出门找羊,都现在了还没回来,我是出来找我爹的。”
“你是说一个老头吗?穿着羊绒棉袄,瘦瘦的脸颊。”漆黑的夜,大雪纷飞,孤独的小道上出现一行人的对话。
小东怕车子再次出现问题,没敢熄火。
“对对对,那是我爹,你们发现他了吗?”年轻人点头。
洛桑带领那青年来到车上,拉开了遮挡尸体的布,“你看,是不是他?”
年轻人的举动让我们太过诧异,他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父亲的死亡而和我们闹事。而是淡淡的说了句,“这么黑的夜,这么大的雪,我父亲一定是遇到匪徒了。”
洛桑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探险队员,从小在新疆长大,对于新疆的民俗都甚有了解,当年还跟随考古队参加过对楼兰古城,精绝古城等西域古国的探索,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考察时更是九死一生,有着不一般的背景跟经历。
我们都相互对目,这个人的表现太让我们意外,我们还没给他解释,他已经了解事情的真想。
“多谢你们,把我父亲的遗体运过来,那边狼太多,如果丢在那,一定会体无完肤,我们藏族人最怕的就是尸体被狼吃掉,那样我们会无法轮回。你们能帮忙再把我和父亲拉到前面的村口吗?到那里就到我家了。”
洛桑很坦然的答应了,坐在车上,青年人并没有因为父亲死亡而悲伤,而是很快和我们聊在一起,这股放松,我们也把因为有一间尸体的紧张忘掉。
“你们可要小心,这边晚上劫匪很多,他们开着吉普上专程在路上渡劫很多运输的货车,已经有几个人被他们杀掉。”
王金武点点头,并没有说话。洛桑在给我们翻译。我观察了王金武,王金武并没有再听他说话,而渐渐的睡着。
穆里大眼瞪小眼,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靠着车厢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被尿憋醒了,眼睛睁开,刚才的青年和那具尸体不见了。大吃一惊,赶紧叫醒王金武,王金武表现的很淡定,“前辈,快快快,那人和尸体不见了。”
王金武搓了自己脸一把,其他人被惊醒,穆里第一个问,“出现什么事情了,怎么了?”小东从后窗把脑袋伸出来,“各位你们醒了,马上就要到克拉玛依了。”
“小东,车上两个人呢?”我赶紧质问。
“不知道啊,我一直在开车,没管你们啊。”老猫一听我说这话,脸色也变了,“难道,难道?”
穆里一下被吓的蹦跶起来,“阿门,我的主,这是闹什么啊。”
王金武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对小东说,“你继续开车,没事。”
我对王金武的表现也很惊讶,难道他已经知道那个青年人不是,不是人。
“大家稍安勿躁,什么事都没有,大家安心到达下一站吧。”后来我问王金武,王金武告诉我说,在这片土地上,像这种灵异事件数不胜数,这是老汉的亡灵来领自己的尸体,他不想被狼吃掉而已。
看似很简答的理由,却让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其实这一路上的怪事也只是开始。
我和陈杰躺在火车上,大眼瞪小眼看着金龙给我讲述他当年的故事,金龙说的时间长了,左右找水喝,陈杰赶紧把水杯递给他。
金龙完全不知道,他的一番论述把我们这个小门里六个人的睡意全都勾掉,六个人都坐起来听这个光脑袋的大汉讲述一端不为人知的故事。
没人想到这个大汉竟然有这样的经历。
金龙继续说,我们也继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