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洛也意识到了不妙,先前云无暇问她,她是不想多生枝节,在舞儿面前,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便将当日的情形一一复述了一遍,末了问道:“舞儿,连你也没有办法去掉它?”
镜子里的脸,已经明明白白的写满了惊恐,若是不能还原,她岂不是要做一辈子的小叶子?
舞儿和绿衣都沉默了,有些话,自然不能现在说。舞儿蹙着眉头,良久才道:“洛儿放心,这天下就没有舞儿办不到的事情!”
“好吧,我相信你!”
因为横生枝节,原来的计划不能用了,绿衣便出去告知紫衣和鱼子,让她们先回府。
紫衣和鱼子皆是咬牙怒齿,恨道:“早知如此,当日就该扣下那夜风影,逼他交出解药。”
绿衣漠漠道:“现在难道就不能了吗?”
三人相视一笑:“能,当然能!”
紫衣和鱼子回府,自去办事。
月洛无奈之下,只得住在了万花楼。舞儿揽着她的腰,柔柔地笑:“洛儿,从此后我们便双栖双飞了。”
月洛莞尔:“舞儿,你私藏小太/监在房中,该当何罪?”
舞儿翘着兰花指,在额边轻轻一撩,笑道:“奴家拐带了皇宫中第一受宠小公公,皇上会不会抄了整个万花楼啊?”
“他知道你这只妖精吗?”
“奴家不知,要不,奴家去给他留个信?”
月洛笑极,拍他一掌:“妖精,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天打雷劈!”
两人在舞儿的闺房中恣意打闹,即便是到了深夜,仍然春意盎然,不知疲倦。绿衣在外面听着他们的嬉笑声,抿着嘴笑了笑,隐到了黑暗中。
皇宫里,却是炸开了锅。
云无霜冷寒着脸,把案上的东西尽数扫到地上,还是不解恨。地上跪了一屋子的奴才,全都战战兢兢,惶恐至极。
小叶子一转眼就不见了,这可是皇宫中的第一大事,侍卫首领宜进跪在最前面,垂着头,颤抖着嗓音道:“皇上,奴才们有罪,请皇上责罚。”
“何罪之有?”云无霜寒彻地扔下一个砚台,厉声问道。
“奴才,奴才······没有保护好小叶子公公!”
“那还不去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是!”宜进抹了把冷汗,忙爬起来带着众侍卫前去找人。
云无霜怒气未消,狠睨着屋中跪着的人,怒道:“来人,将这落霞宫所有的奴才都拖下去杖责二十,居然连刺客进来抓走了人都不知道,朕留你们何用?”
冉公公一直站在他身后,这回见势不对,忙上前跪下,道:“皇上明鉴,小叶子天性好玩,此刻应该是躲到什么地方玩去了,若有刺客进宫,哪能只是掳走小叶子,而没有作为呢?”
云无霜拧眉,道:“依你所见,他会到哪儿去了?”
“小叶子一直在御膳房做事,他会不会去那儿看望旧时朋友了?”
“即刻派人去找,若是在那儿,用绳子绑了她,给朕带回来!”
得了命令的众人急忙去御膳房寻人,暂时免去了那一顿板子,不过,大家都知道,若是小叶子不在那儿,大家的人头,便有些危险了。
吵吵嚷嚷了大半夜,太后也被惊动,问身边的人:“外面何事惊慌?”
有宫女出去打探,回来后说:“小叶子失踪了,大家都在寻找。”
“小叶子?”太后惊疑,这是为何?命人,“摆驾落霞殿,哀家去瞧瞧,不过是一个小太/监失踪了,皇上闹这么大的动静,实在匪夷所思。”
也不坐凤辇,只披上披风,命人照着灯笼,往落霞殿而去。
云无霜把自己关进寝宫,躺在榻上,耳旁,仿佛还有月洛浅淡的呼吸声,她的一颦一笑,早就充斥了整个房间,即便是小小的一个眼神,也足矣让他神痴魂醉。
若早知会有今日,便不陪她玩乐,早点挑明她的身份,落实了两人的关系,也不会有今日的突变。
寝宫的窗户,在忽然间被打开,一个黑影跳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气,跪在地上,轻声奏道:“皇上,玉霞有事要奏!”
云无霜凛神,道:“说!”
玉霞起身,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道:“皇上,你这是关心则乱!小叶子此时恐怕已经没在宫中,她忽然就进了皇宫,自然也能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
心头仿佛照进一盏明灯,云无霜焦虑如乱麻的心,豁然开朗。他微眯着双眸,冷冷地道:“去九王府找人!”
“是!找到之后呢?”
云无霜顿住,找到了又能怎样?漠漠叹息一声:“朕只要知道她平安,便放心了,去吧!”
玉霞领命,在离去时回转身看了看,如此俊朗潇洒,傲然天下的一个人,居然充满着萧索落寞之意。
心头一酸,有泪水在眼底划过,不自禁的,从不动/情的第一密探玉霞,动了凡心。
太后到了落霞殿,见殿中空荡无人,前所未有的冷情,眼神,就冷了:“皇上呢?”
小宫女上前禀报:“皇上进了寝宫,不准人打扰!”
“去叫门,哀家倒要瞧瞧,到底是哀家重要,还是一个小公公重要。”威严的声音在落霞殿回荡,奴才们急忙去寝宫前禀报,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云无霜倒是很快就开了门,脸上,已经没有哀伤焦虑之色,他望着太后,笑道:“母后,你怎么来了?”
太后走进屋里,转身,漠漠而问:“你在这边闹这么大的动静,哀家能不过来瞧瞧吗?”
云无霜上前,扶着她坐下,命人上茶,道:“母后,朕只是觉得奴才们今日懒散了,想借此治理一下宫中而已。”
太后端起茶杯,在唇边浅浅啜了一口,忽道:“小叶子呢?怎么不见?”
“她被朕派到宫外做事去了,母后,夜已深,早些回宫歇息去吧。”云无霜命人抬来龙辇,请太后回宫。
太后在龙辇上回头,不放心地叮嘱:“皇上,你也早些歇息吧,奴才们可以慢慢调/教,皇上的身子重要。”
夜深露重,太后离去后,云无霜方觉得整个落霞殿,都变得凄冷,没有了那个人的笑脸和身影,即使拥有整个天下,那又如何?
郁郁转身,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到了天明时上朝,云无霜精神不济,竟是心思恍惚。
下朝后,玉霞来复命时,道:“九王府没有人,就连九王爷也没有在府中。”
云无霜的手掌,倏然握紧,冷冷地问:“七王府呢?”
“也没有任何动静,奴婢还去了凤相府,也没得到消息。”
云无霜震怒:“那她会去了哪里?整个皇宫都寻遍了,外面也没有,难道她会凭空消失?”
玉霞道:“皇上息怒,奴婢再派人去找,奴才只是担心,既然小姐会易容术,她会不会化装成别人的模样,隐在人群中。”
云无霜冷哼:“她有那么做的必要吗?朕倒是怀疑,她是被人挟持了,若是被朕发现了此人,定将他满门抄斩,凌迟处死!”
狠绝的眼神在眼底一闪而过,云无霜下达了死令:“传令下去,全城搜捕,一见可疑之人,立刻逮捕。”
京城中,立刻便风声鹤唳起来,不仅官府派人在搜捕,更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四处搜罗。至于到底是搜寻何人,老百姓俱是不知,官府的牢房里,倒是突然之间人满为患了。
躲在万花楼的月洛,两耳不闻窗外事,整日里和舞儿耳鬓厮磨,听她弹琴吟诗唱小曲,倒也过得悠哉。
一日,突闻外面吵嚷,舞儿面色一沉,薄唇微抿:“绿衣,去看看何事吵扰,扰了奴家和洛儿的雅兴,实在该死!”
绿衣答应而去,很快就回来道:“是官府在搜人。”她看了看月洛,忽道,“会不会是寻找公子来了?”
舞儿冷笑一声,拉起月洛的手:“洛儿,随奴家来!”
大红帷帐落下,舞儿拥着月洛的腰,钻入了锦被中。馥郁的香气,充斥大脑,大红锦被中,风光旖旎。
月洛动了动身子,笑道:“舞儿,你的小心思能够纯洁一点吗?动不动就往榻上来,这会败坏舞儿姑娘的名声。”
舞儿红唇微翘:“奴家的名声,不是早就被洛儿破坏了吗?也不多下这一回,”他忽然莞尔一笑,邪邪地道,“洛儿,要不我们今日就坐实了这个名分吧,奴家马上就宽衣解带,侍候洛儿,可好?”
他作势要解腰带,月洛脸一红,忙按住他的手,微微的有了丝怒意:“舞儿,不得无礼!不然,我就······就······”
“就怎样?”调侃的意味更浓了,舞儿勾着她的下巴,在上面轻轻摩挲。
“我就离开万花楼,再也不见你!”
舞儿倏然眯眼,嘴唇轻移,咬住眼前那张不听话的小嘴,狠狠咬了一口,舌尖抵近,撬开唇舌,就攻城掠池。
“唔······”月洛被咬了个猝不及防,身子又被紧紧抱住,竟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欺负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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