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年前,法尔兰文斯小镇。
“玛丽·肖夫人,您刚才的演出非常棒。”一名中年男人对着眼前的美貌美妇大献殷勤,“不知道一会儿有没有时间,请您喝一杯?”
和埃拉几乎一模一样的美妇有些为难的笑道:“爱德华镇长,很抱歉,今晚我已经有约了。”
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是吗?那还真是不巧呢。”
***
湖的对面,一间很不起眼的破旧木屋内。玛丽·肖爱恋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从玛丽·肖的角度看去,该男子长的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可是一旦从另外一侧,就会发现,这个男子脸上有一块很大的疤痕,似乎曾经遭受过很严重的伤。
“杰罗德,这里很安全,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上战场了。你不是喜欢蜡像么,你就安心在这里研究制造蜡像……”
玛丽·肖低声笑着,然而那名叫做杰罗德的年轻男子,则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有些疯疯癫癫的拿笔在纸上画着:“这是我设计的小镇,安布罗斯,全都是用蜡制作而成,没错,就是我设计的……”
虽然杰罗德没有理会自己,但玛丽·肖还是一脸幸福的笑容。
直到……木门被人一脚踢开。
那名叫做爱德华的中年男人,醉醺醺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碧池,就为了这个丑八怪,竟然敢拒绝我?”
看着步步紧逼的男人,玛丽·肖惊恐的后退:“求求你,爱德华镇长……杰罗德,救我……”
挣扎中,女人抢过爱德华腰间的手枪,逼着爱德华后退。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爱德华不屑冷笑起来:“你敢开枪吗?玛丽·肖,别忘了,是我允许你们留在这个小镇的。没有我,你还有这个傻瓜都别想留在这里,只能跟狗一样离开这里,重新回到那个战火连天的战场……”
他突然一把掐住杰罗德的脖子,狞笑道:“看看这个窝囊废,想象一下,假如他离开了小镇,会变成什么样子。”
“玛丽,亲爱的玛丽,这年头想要安定的生活可不容易,更何况还想要幸福的爱情,你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看着中年男人那犹如恶魔般的笑容,女人手剧烈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手枪无力跌落到地面上。
男人露出得意的笑容,大踏步上前,将女人抱起来丢到了床上。
尖叫声中,杰罗德一直站在那里,口中喃喃低语着“安布罗斯”,只是那一对眼睛,闪动着未知着光芒。
***
码头上,已是白发苍苍的玛丽·肖,身着黑色长裙,被牢牢捆在一个立起来的十字架上。在她面前,是无数手持各种武器,怒气冲冲的小镇居民。
大腹便便,同样满头白发的爱德华,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咬牙切齿道:“玛丽·肖啊玛丽·肖,我们小镇好心收留了你们两口子,没想到你就这样回报我们小镇。”
“如果不是杰罗德的举报,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多年绑架孩童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你。”
说话间,一名跟农夫似地老男人,被人从人群中推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人偶,哆哆嗦嗦的站在爱德华身边。
“别怕,杰罗德,虽然你是玛丽·肖的丈夫,但因为你举报有功,所以我们不会伤害你。不过……”
爱德华拿过一根点燃的火把,递到杰罗德面前:“为了让你妻子偿还她所犯下的罪孽,这个火,需要你亲自点燃!”
“安布罗斯……安布罗斯……”
杰罗德只是重复着那一个单词。
爱德华则忍不住,将火把硬生生塞进杰罗德手中,然后抓起他的手,连火把带着那个人偶,一块丢到十字架下面。
早已堆满了引燃物的十字架,立刻腾起熊熊烈焰。
炙热的高温,逼迫着众人接连后退。很快伴随火龙沸腾,火海冲天而起。然而自此至终没有开口说话的玛丽·肖,却在这火海中幽幽开口:
“小心来自玛丽·肖的凝视;
她没有孩子,只有玩偶;
如果你看到她,不要尖叫;
否则她会扯开你的嘴巴,撕掉你的舌头!”
诡异的歌声,犹如梦魇在所有人耳旁盘旋。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时间谁都不敢说话了。
也就在这时,一直疯疯癫癫的杰罗德,突然惊恐的尖叫起来:“我错了,玛丽,我错了……我这就来,让我们一同去安布罗斯……”
尖叫声中,他猛然向燃烧中的十字架冲去。
无人胆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杰罗德冲入火海中,抱着十字架一块掉入湖水中。
从此无论是杰罗德还是玛丽·肖,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只有那首恐怖的童谣,一代一代的从法尔拉文斯小镇流传了下来。
***
汽车呼啸着从小路上飞出,穿越草丛,重重的冲入湖水中。很快冰冷的湖水,从落下的车窗内涌入。
谢伦扭头看着一脸铁青的约翰三人,沉声道:“相信我,想要回去,只有这一条路走。”
约翰三人紧紧抓着扶手,谁也说不出话来。反而是一旁昏过去的杰米,不知何时幽幽醒来,勉强看着谢伦苦涩笑道:“由生到死,至死往生!”
很快湖水便彻底淹没了整俩汽车,咕噜噜的气泡翻滚,没过多长时间,除了谢伦之外其他人便憋不住气了。嘴巴鼻子不由自主的呼吸,瞬间吸入了冰冷的湖水。
眼看其他人一个个捂着自己喉咙,拼命挣扎,但挣扎的过程中,便一个个渐渐消失了。谢伦心中松了口气,看样子自己找到的路果然是正确了。
可是凭借着超强的耐力,他的憋气时间也远超常人。已经入水五六分钟了,他还不觉得憋着慌。无奈之下,谢伦只好主动张开嘴巴,任凭湖水涌入鼻腔。
不过谢伦很快就发现,这也不管用。虽然湖水涌入喉咙,撑的他十分难受,顶的他肺部也十分疼痛,但就是没有死亡的感觉。
体质高,血条长,在某些时候也不算好事啊。
谢伦突然睁大眼睛,他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身边的湖水发生了某种变化。
简单点说,就是水里掺了油。渐渐的,油越来越多,最终顺着湖水灌入了谢伦口中。
“该死的该死的……”
谢伦感觉自己喉咙似乎被某种黏稠的东西给封住了,就算想闭嘴也无法合拢,只能无力的挣扎着。
“坏我好事的老鼠,我抓到你了!”
一个有些结巴,但阴森森的声音在谢伦耳旁响起。
“不!”
在谢伦越来越模糊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名身着黑色长裙的白发老妇人。她那狰狞恐怖的脸庞,却带着一股十分平静的神情。
然后就和博物馆中一样,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