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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上课时间，班里的同学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今晚学校零点跨年烟花。
相对于同学们的积极热情，唐知知等人则待在座位上拙笔写练习题。
动笔的次数太多，手肘渐渐有了酸痛感，项川近期是这群人当中写字频率最少的，动了一阵儿的笔，他很快就觉得腰酸手痛。
用力把腰杆打直，甩了甩右手，小声嘀咕道：“天，我感觉我的手已经不是我的了。”
孟珺南瞥他一眼，继续动笔，没有搭话。
这时，项川听见了几个同学的谈话。
跨年烟火？
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颌，饶有兴致的对几人道：“诶，这个跨年烟火好像是学校头一次办，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是吗？”
孟珺南有意无意的回一句，手里拙笔的动作未减。
“……”
另外两个人没说话，仍然在做自己的事情。
但项川确保他们是听见了的，舔了舔唇角，以为他们是不相信：“欸——你们别不信啊，我的小道消息历来都是非常准确的！要不今晚我们来学校看烟火？我听说这次学校是下血本了的，烟花一定很漂亮！让新的一年来个好兆头呗！”
听到这，唐知知右手拙笔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向后桌的男生。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另外的两个人先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过去。
项川趁此机会连忙说：“当然是真的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而且啊，我觉得知知同学你还有执哥更应该去，一月八九号不是要考试了吗？寻个好运！”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我把话说在前头啊，我这不是封建迷信，看了总比没看好，让自己心里面有底。”
唐知知沉思片刻，看向蒋执，问：“你要看吗？”
蒋执与她对视，小幅度的点了点头，“有时间。”
唐知知把目光挪到孟珺南身上：“珺南你呢？”
孟珺南脸色平淡，没有什么情绪，不答反问：“知知你去吗？”
唐知知默了三秒，说：“我也有时间，可以去。”
“那我去吧。”
蒋执：“我也去看看。”
项川：……？
合了半天，他们最听唐知知的话。
看来以后得对知知同学更好一些了，这样才有信服力。
四人说商量好约定的时间与地点，到时方便同行。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上课、下课、写卷子、写习题……十分枯燥。
……
下午四点四十五，距离最后一节课还有五分钟。
唐知知站在教室外面的储物柜前，把手机调为静音状态，正要将所有东西放进去时，手机突然剧烈振动起来。
她只要又把手机取出来，低眸看备注，是母亲打来的。
带着疑惑，她滑动接听键，手机举在左耳边，走向一边。
“喂，妈。”
唐妈妈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知知啊，今天放学就来校门口，爸爸妈妈去接你，带你去医院，刚才啊我们收到医生的微信，说这次去检查就可以确定手术时间了！”
这个消息来得不算是猝不及防，早在之前医生就告知他们手术可能进行的大致时间，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确认了。
她还没做好准备……
唐知知不动声色的捏紧了垂在身侧的右手，沉默了几秒，说：“必须得今天吗？”
唐妈妈听出女儿声音中的异样，问道：“怎么了？知知你有别的事情吗？还是说学校有事脱不开身？没关系的，爸爸妈妈给胡老师那边说一声就是，这并不存在什么。”
在说话期间，唐妈妈语气里的欢喜没有消减半分，显然对她手术这件事高兴得不得了。
唐知知抿了抿唇，到底是不忍心拒绝，轻应了一声，道了句“我会准时到学校门口的”，以上课为借口让母亲挂断电话。
她抬头看向对面，那里是高三教学楼的另一端，来往的学生并不多，大家都在奋力为高考做准备。
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回身，将手机放入柜子中，锁上门，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走入教室。
见她这么晚回来，而且脸色不好的样子，孟珺南不禁有些担心：“知知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大好。”
唐知知轻轻晃了晃脑袋，道：“放学以后我要去医院一趟，说是可以确定手术时间了。”
“真的吗？！”
听到这个好消息，孟珺南和项川同时露出欢喜愉悦的表情。
她点点头。
项川是真心替唐知知感到高兴：“那我祝知知同学你一路顺风！”
孟珺南过去盖住她洁白的手背，说：“知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别自己一个人憋着。”
她看得出来，唐知知的表现并不是特别开心。
唐知知抬眼与她对视，勉强的弯了弯唇角，这时任课老师走进教室，她转回身去。
几个人先后进入学习状态。
她从一堆不算很整齐的书籍教材里，找出这节课需要用的书。
在翻来指定页数的时候，一只黑色签字笔从左侧顺着她的书滚了下来，停在在眼前。
唐知知不假思索的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偏头往身边看，一只修长冷白，指节分明的手进入视野里。
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开学那天，她帮助老太太推垃圾车，没入眼睛里的也是这般漂亮的手。
是蒋执的。
唐知知这样想着，少年低沉悦耳的嗓音便以低分贝流进耳廓。
“抱歉。”
随着话音落下，签字笔被取走。
唐知知不露声色的轻点了一下睫毛，正要把思绪放到课堂上时，那道低沉有磁的男声再度传进左耳。
“既然是好消息，那就该开心点。”
她转头看过去，只看见少年那张轮廓利落分明的侧颜。
她默了几秒，轻问：“那你开心吗？”
蒋执正在装新笔芯，闻见这话，不禁停下动作，偏头看向她。
瞧着女孩儿干净剔透的杏眼，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沉声回：“我当然高兴。”
“……那我也高兴吧。”
唐知知说着，学着他弯了起唇瓣，把目光落到讲台上去，眼睛重拾光亮。
蒋执见状，不经意的挑了挑眉骨，眼眸中的笑意隐隐若现，眉梢裹着层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