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羽林军与卫兵们选择了袖手旁观之后,西园精兵的攻势变得更加猛烈。
何进派来的侍卫完全不是其对手,渐渐被杀的只剩十余人,这十余人几乎是人人带伤的缓缓退回了甘泉宫内。
何后抱着刘辩,听到外面打斗声越来越近,那些护卫临死前发出的惨叫,令她毛骨悚然。
刘辩更是如惊弓之鸟般惊恐不已,养尊处优的皇子殿下哪里见过此等架势?
十余岁的刘辩,只知躲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
突然,一支箭矢透过了侍卫的胸膛钉在了大门上,尾部的羽毛嗡鸣不止。
侍卫溅出的鲜血喷了满门都是,门前推着桌柜的内侍见门缝中流进一股血液,连滚带爬的跪退到墙边。
此人强忍心中恐惧,免得自己发出尖叫,埋首于地,瑟瑟发抖。
其余宫女内侍见状,急忙跪退到了墙边,诚惶诚恐,哆哆嗦嗦。
何后暗叹了一口气,强作镇定缓缓起身,目视窗外,眼神深邃。
……
且说曹操袁绍等人召集了部将,匆匆的朝着皇宫赶去。
袁绍此时也是心急如焚,何进之死确实在他的计划中,可他的计划可没有更换天子这一环啊!
若是皇子协继位,那袁氏一族先前的布局就都白费了!
袁氏一族与董氏一族的关系,也就是那样,马马虎虎,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但董氏一族根深蒂固,哪有根基浅薄的何氏一族好控制?
曹操倒是没有袁绍想的那么多,这个时候的曹老板仍对汉室抱有那么一丝期望,他的担忧不过是担心十常侍暗害当今天子刘辩罢了!
袁术与袁绍的心理并无太多不同,都是担心何进之死坏了袁氏一族的计划。
何进可以死,但不是在这个时候死!
淳于琼等人倒是没那么心急,何进之死亦或是天子更换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作为何进党羽的淳于琼等人,就算是有罪也罪不至死,充其量就是被贬罢了!
由于众人的心态不同,所以他们此时的表现也不尽相同。
曹操、袁绍和袁术等人死命的催赶着胯下的战马,马鞭如同不要钱一般狠狠的抽在战马的身上,抽的胯下战马一阵哀鸣。
但曹操等人现在可没工夫理会这个,只要能救下天子,就是把马跑死了又能怎么样?
曹操身后,提着凤嘴梨花枪的荆嗣、持刀的杨大眼和倒提长枪的李文忠紧随其后;
袁绍身后,手持双枪的董平、倒提长枪的蓝玉和拎着长刀的侯君集寸步不离;
袁术身后,手持双刀的赵普胜、倒提长枪的余化龙亦步亦趋。
行至一半,曹操等人正迎面撞上了何进的部将张从龙、史进和刘唐三人。
原来张从龙三人在宫门前等候何进的时候,便被赶来的蹇硕率军围攻,三人殊死奋战,这才算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但与他们三个一同前去的护卫,俱是丧命在了乱军中,死无全尸。
突出重围后三人便欲回到大将军府搬救兵,正巧迎面撞上了曹操等人。
汇合之后,张从龙三将便跟着曹操等人一同前往了皇宫救援何进。
曹操回头冲着荆嗣问到:“派去给骠骑将军送信的人可曾回来复命?”
荆嗣摇头道:“启禀主公,信使并未返回。”
曹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咱们先入宫援助天子!”
……
甘泉宫外,蹇硕自信满满的站在原地,手里紧握着灵帝当初赐给他的宝剑。
宝剑尚未出鞘,但蹇硕的杀机已经无法掩盖了。
“皇后娘娘,还不将门打开么?”蹇硕那宦官独有的声音幽幽传来。
“蹇硕!陛下尸骨未寒,你便敢如此?大将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哀家劝你早早退去,今日的事情哀家可以既往不咎!”何后强作镇定的说到。
“哈哈哈!你们听听,皇后娘娘当真是自信的紧啊!你的废物兄长已经伏首,哪里会来救你!”蹇硕张狂的笑道。
“不可能!你休要胡言乱语,蛊惑人心!”何后如遇雷击,踉踉跄跄的退了数步,方才站稳了身子。
“咱家胡言乱语?你且看看这是何人的首级!”蹇硕话音落下,一个西园士兵将何进的脑袋像扔垃圾一般的抛向了前方。
“哀家不信!哀家的兄长不会死的!”何后面如死灰,说话时都带上了浓浓的颤音。
“太后,这是大将军的首级啊!大将军死了!”一个何进的心腹哀嚎道。
何后听了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要在此处等死?”何后惶恐万分的想到。
蹇硕听宫内久久没有传出声音来,不由得冷笑道:“皇后娘娘,还不给咱家开门么?那咱家可要下令进攻了!咱家这群手下都是粗鄙之人,手上也没个轻重,若是一会儿伤到了娘娘,还望娘娘不要怪罪才是啊!”
听出了蹇硕话中的威胁之意,何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并非是大将军的首级!众侍卫可不要被蹇硕这奸贼给蒙骗了!汝等听令,谁能挡住叛军,擒住逆贼蹇硕,天子便封他为执金吾,封列侯!”何后试着在做最后的挣扎。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谓富贵险中求,门外的一众侍卫明知不敌,但也都是跃跃欲试,看看能不能用命搏取一场功名与富贵荣华。
蹇硕见此冷笑道:“螳臂当车,尔等还要执迷不悟么?”
回答蹇硕的,却是十余个飞蛾扑火般的侍卫。
不多时,十余名侍卫尽数被乱刀分尸,蹇硕领兵长驱直入的抵达了何后的寝宫外。
“将门撞开!”蹇硕吩咐道。
“都给吾让开!吾来破门!”鱼俱罗喝道。
鱼俱罗话音落下,一众西园士兵纷纷让开道路,鱼俱罗晃了晃脖子,宛若一辆坦克般狠狠撞向了何后寝宫的大门。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房门直接被鱼俱罗撞开,倒飞而出的房门和堆积在门后的桌柜直接将数个堵在门后的内侍砸死。
屋中的宫女一阵尖叫,何后瘫倒在地,双目无神的看着身材魁梧的鱼俱罗。
蹇硕大马金刀的站在门口,冷笑着说到:“何氏,你暗害陛下意欲谋反,吾奉召,将你就地诛杀!”
“哀家没有!哀家没有害陛下,哀家没有!哀家的兄长、当朝大将军何进马上就要来了,尔等不能加害哀家!”瘫倒在地的何后言语间带上了一抹哭腔,凤冠也掉落在地,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半点母仪天下的威仪。
刘辩藏在母亲身后,什么话也不说,只顾嚎啕大哭,哭的异常凄惨。
“哈哈哈,何进那匹夫早已命丧黄泉,咱家这就送你下去与他作伴!”蹇硕冷笑着拔出了腰间的利剑。
何后眼望那泛着寒光的三尺青锋,默默用手捂住了刘辩的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可否放辩儿一条生路?”何后泣下如雨。
“这无需你吩咐,皇子辩是先帝的骨肉,咱家自是不会加害于他。”蹇硕低头看着手中的利剑,缓缓说到。
“好!希望你言而有信!来吧,赐哀家个痛快吧!”何后整了整衣冠,直视蹇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