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辩是朕的长子,虽然略有不堪,但也还算的上块璞玉,只需稍加打磨即可。而且废长立幼自古便是取乱之道,故此,朕欲立皇子辩为储,诸位爱卿意下如何?”灵帝眯着眼睛,缓缓说到。
“陛下圣明!”最先说话的不是何进,也不是张让,而是老臣袁槐。
袁槐人老成精,并没有掺和到储君之位的争夺中,至于袁绍加盟了何进阵营,袁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袁槐看来,袁氏一门四世三公,无论是哪个皇子继位,都不会打压袁家,因此是谁继位袁槐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袁槐还是很聪明的,他的想法和吕布有异曲同工之妙,二人俱是选择不趟这浑水,明哲保身。
但袁槐虽然没有参与到储君之争中,却暗中布置了另一惊天计划,此事,并无人知晓。
弘农杨氏,同样如此。
对于他们这些传承了数代乃是十余代的世家权贵来说,无论是谁登基,都不会傻到打压这些权贵,因此何人登基继位对他们来说也就无关紧要了。
“陛下圣明!”袁槐表态后,杨彪跟在袁槐后面行礼道。
紧接着,吕布、何进、黄琬一众文武也纷纷高呼“陛下圣明”,就连张让一派的官员也在张让的带领下直呼“陛下圣明”。
用一句话来形容此时的张让,那便是: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张让只觉得自己的篮子都在滴血,哦,抱歉,张让并没有那东西。
强颜欢笑的张让心中暗道:“完了,全完了!”
张让一派的人也和张让的想法差不多,不少墙头草甚至当即就生出了改投何进门下的念头。
“诸位爱卿,尔等都是大汉朝的中流砥柱,皇子辩继位后,尔等定要好生辅佐,万不可懈怠!”灵帝的目光从一众文武的身上扫过,诚恳的叮嘱道。
“请陛下放心,臣等必不竭余力的辅佐皇子辩!”袁槐率先拱手道。
“即是如此,朕便能放心的去了。朕奢华一生,崩后也断然不能辱了皇家的颜面,朕的丧事,一定要办妥!”灵帝大手一挥,将丧事定到了铺张浪费的档次上。
“臣遵命!”群臣齐齐说到。
“传朕旨意,加封吕布为骠骑将军,赐金印紫绶,设将军府!”灵帝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到。
吕布听后也是一愣,来开个会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东汉武将二把手?这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前不久刚拒绝了何后的拉拢,错过了车骑将军,今日这便来了个骠骑将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吕布赶紧行礼道。
“今后,朕便将我朝的北大门交给你吕奉先看管了,朕希望狄夷永不敢犯边叩关!”灵帝嘱咐道。
“臣领旨!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吕布举拳过眉,慷慨激昂的说到。
“如此甚好!有奉先把守国门,朕便能放心了!诸爱卿且去吧!”灵帝摆了摆手,示意群臣可以离开了。
“臣告退!”群臣行礼离开。
失魂落魄的张让刚离开没多久,便被一个小黄门叫住了,小黄门低声说到:“常侍大人且慢行!”
张让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向了身前的小黄门。
小黄门低声道:“常侍大人,陛下有密旨交待给您,叫您晚点去面见陛下。”
喜上眉梢的张让笑道:“好!咱家知道了,你且去吧!”
小黄门拱手道:“诺!”
回到府上的何进笑的老脸宛若一朵盛开的菊花,甚是灿烂。
直到这个时候,何进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尘埃落定,立储的事再无波澜。
何进心想到:这下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但何进不曾想到的事,储君一事,会如此的简单么?
何进当即就欲入宫将这个好消息带给何后,让她也开心开心。
但转念一想,何进想到灵帝回光返照,此时应该还在宫中活动。
没有传召,他贸然进宫未免有些不妥,所以何进只得强压内心的喜悦,待明日再去入宫面见何后也不迟。
而且何后也不会不知道这个消息,到时自会有人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与她。
……
次日一清早,何进便备好了车驾,从府邸侧门而出,也未摆仪仗,就这样向皇宫缓缓驶去。
何进车驾停在宫外,留下车夫护卫看守车驾,何进下车步行,朝着何后的寝宫走去。
何后所居住宫殿四角的飞檐各雕一彩凤,彩凤形象倨傲,似欲展翅腾飞。
宫殿门外,青石方砖平铺遍地,四周用白玉栏杆作围。
秋寒时节,天地万物虽是萧瑟,却也难掩其富丽堂皇。
卧榻上端坐一凤冠霞帔的美妇,左右立侍宫女数人。
见何进来了,何后挥手示意道:“尔等都下去吧!”
“诺!”一行宫女屈膝行礼,退出殿内立于远处伺候。
宫女们离开后,殿内便只剩下了何后与何进二人。
何后离座起身,轻移莲步,从罗帐后缓缓走出,对着何进笑道:“兄长来了,坐下说话吧!”
没有外人在,何进便也没对何后行大礼,仅是拱手示意了一下便坐在了榻上。
何进抬眼看去,只见何后身着锦缎绣饰鸾鸟朝凤纹,衣领绣着金丝银线滚边,点缀牡丹彩绣,鲜艳华丽。
丝绸般的秀发高高盘起,鬓发上斜插鸭青点翠凤头玉步摇,衬得她面若芙蓉,华贵非常。
一张俏脸上,薄敷胭脂,白皙中透着粉红。
一双丹凤眼,媚意天成,但却又隐隐生威。
何进虽是何后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但心中也不禁叹道:这真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诱惑的女人啊……
何进想想便是一阵后怕,幸亏这颗好白菜没让吕布那头猪给拱了……
“妹妹,想必你已经得知辩儿被立为储君一事了吧?”何进笑道。
“此事本宫昨晚便知道了,终于能松口气了!”何后莞尔一笑,那笑容十分令人心醉。
“松口气倒是可以,但此时仍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在张让那伙乱臣贼子被清剿之前,咱们都不能掉以轻心!”何进劝说道。
“兄长所言甚是,此事本宫记下了。”何后缓缓说到。
“记下便好,马上便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了,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差错。董氏一族那边,吾已经派人盯着了,以防那个老不死的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来。”何进冷笑道。
“如此甚好,兄长办事,本宫一向放心。”何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