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到了香港第一个听到的消息竟然是容老爷子生病入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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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的朋友来接的飞机,我们连容家都没有去就直接去了医院。
在路上我们就知道了,容老爷子住院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大概是听到了容姑姑那些事情的一点风声,被气的。而且这一气非同小可,大概有点中风的征兆,到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容若的朋友说着这些的时候,容若的脸就如天色将晚,晦暗的能拧出水来。我了解他的为人,知道他心里其实极重视亲情的。虽然容老爷子之前那么对待他,可是他并不恨,在他心里,容老爷子始终是他爷爷。爷爷现在成了这样,他的心里当然也不好过。
我坐在他身边,抱着已经熟睡的宝宝,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
“别太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没事的。”除了说这种安慰的话,我其实也真的找不到什么话来宽慰他。
他点点头,摸了摸宝宝的脸,应了一声:“恩,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到了医院,不出意外见到了徐辉,当然还不只他。我还见到了之前很多从未见过的人。包括容若的爸爸和mark的爸爸,倒是那个传说中的太平公主容姑姑没见到。看来她的不孝已经不打算遮掩着了。
容老爷子住在vip病房,而容家其他的人则在另一间医院单独为他们准备的等候室里。这些人一看就是已经熬几天的,每一个脸色都不太好。有伤悲,似乎也有些复杂的担忧情绪。
这些其实我能理解,一个大家族的家长倒下了,除了亲情之外,还有财产分配也是顶顶重要的大事。容老爷子中风大概是突然之间的事情,所以遗嘱这种东西大概也没来得急准备。所以不怪这些人着急。
这些人看见容若进门,都是一脸大多是一脸惊喜的表情,当然也有个别脸色比较暧昧,叫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徐辉先迎了上来,她到跟前的时候眼泪就出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一句简单的话,母亲的心溢于言表。容若也有些动容,点了点头,握住了徐辉伸过来的手。
当徐辉的目光终于看到我时,瞬间闪过的是一丝很复杂的表情。可当她看到我怀中的孩子时,那目光就立即变得微妙起来了。
此时的宝宝已经醒了,正扬着小脑袋,瞪着圆溜溜小眼睛打量着徐辉。
“这是……?”徐辉有些激动,仿佛不敢多说什么。
而我,则大大方方的上前,对她笑了笑:“这是我和容若的孩子,您的孙子。”
徐辉从前不喜欢我,我知道。但是我从未真的恨过她。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更加能体会做母亲的那份心了,我怎么还能怪的起来。
我把孩子往徐辉的跟前送了送,她还有些迟疑,倒是容若爸爸凑了上来。
“这是,宝宝?来我抱抱。”
容若的爸爸我是第一次见,只觉得他是个很和善的人,跟徐辉大概个性不同。这其实倒也不难想象,容老爷子那样的个性之下子女个性温和很正常。长期压抑嘛!
小东西是个人精,见有人来抱他,他那小手伸的不知道多快一下子就缠上了他爷爷的胳膊。
孩子笑的灿烂如花,容爸爸的脸上也荡开了会心的笑容。见他都抱了,徐辉也忍不住了。
“来,给我抱抱,你让我抱抱。”她着急的抢过孩子,揉在怀里亲了起来。
“你就是林溪?”容爸爸看向我,目光中并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我大方的点头,由于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接纳了我,所以没敢主动喊他,只是说:“是的,我就是林溪。”
他冲我笑了笑,点点头没说什么。见他如此,我的心放松了不少。而此时,那边的宝宝已经跟徐辉打成一片了。
孩子在徐辉怀中扭的咯咯笑,徐辉的脸上也亮堂了不少。她瞄了我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爸,爷爷怎么样了?”容若问起。
容爸爸的目光从孩子身上挪过来,脸上的表情也凝重了许多:“情况不太好,昏迷几天了,没醒过来。医生说如果再过些日子不醒,大概醒过来的几率就小了。”
容爸爸轻叹一声,这时候有一个容貌与他相似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拍了拍容若的肩膀:“现在你回来就好了。可以帮我们做些事情。”
我看着这人,心忖大概就是mark的父亲。容若的二叔了。只是,这里却没看到mark,好像他并不在香港。
我胡乱的想着,却没想到,这时候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溪。”
“mark?”我回头惊叫了一声。倒不是我喜欢这样咋咋呼呼的,只是刚才正想到他,这时候就出现了。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和mark有很长时间没见了,最后一次还是在许佳住院的时候,算起来大概一年多了。
一年多不见,只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变了不少。再不是那个一笑就让人觉得阳光灿烂的大男孩了。他成熟了很多,眉宇间多了些许的稳重。我想,这些改变应该与他这一年多的历练有关吧。
“你们来了?”他看看我,目光又越过我,看着徐辉怀中的宝宝。
我点头,没说什么。不是我跟他没话可说,只是这个场合好像说什么也不合适。所以索性没说。
那边容若和众人说了一会话之后,徐辉就将孩子递给我了。
“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这边的情况暂时也改变不了多少。休息好了,大家坐下来谈谈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
我看着容若,没有发表意见。容若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出来没多久mark也跟着出来了。容若看见mark便对我道:“溪溪,让mark先送你回去。我和子瑜有事情要商量,晚点回去。”
赵子瑜就是刚才来接机的他的朋友。我看着容若的脸,大概有点明白他的心意。便没多说什么只看着mark不知道他肯不肯送我们回去。
“好的。没问题。”mark冲我们笑笑。我和宝宝这就上了他的车。
“mark,你过得好吗?”
我先打开了话匣子,mark看了看我怀中正在摆弄我衣服扣子的宝宝,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却突然问道:“你呢?很幸福吧。”
“恩,是的。很幸福。”我没有掩饰我内心的感觉。很老实的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这才挪到我的脸上,冲我一笑。那笑容,与我之前看到的截然不同。那份爽朗已经少了,更多的是放心的微笑。
“这就好。”
“那你呢?”
我紧追着问道。小家伙这时候却从我的怀中伸出了手想去抓挠前面的东西。我怕他的动作扰了mark开车,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把他的小手给拽了回来。
“你的孩子很可爱。”他说,又一次回避了我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顺着他的话,苦笑了一声:“可爱是可爱,可有时候也淘气的可恨。”
“小孩子淘气些好。”他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声,我彻底无话了。
我们二个人之间的沉默了很久,我不喜欢这种沉默的气氛可是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看上去仿佛还是对之前的事情有些介怀,也不太愿意多跟我说什么。所以,我只能抱着孩子,不时的逗逗孩子,以此来应对这快要让人窒息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见mark突然开口:“我也过得不错。你放心。”
“真的吗?”我惊喜的抬头看着他。
他的目光从前方挪回来,看看我,认真的点头:“真的。这么长的时间,我也想了很多。当然也想明白了很多道理。”
他又一次冲我笑,而这一次,他的笑容里多少有了点从前的味道。那种干净热情的阳光味道。
“你能释怀就好。”我由衷的道。
他看看我,目光转回前方的时候才吐出一句:“爱情应该是相互的。不对等的爱,就是生活在一起也不会快乐。倒不如现在这样,我看着你拥有自己的幸福。而我自己也还有机会获得属于我的幸福。”
他的话,给了我不小的触动。首先,我很欣慰他的释怀。然后更要紧的是,我由衷的祝福他在不久的将来也能找到他自己的幸福。找到那个一心爱他的女人。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我认真的说着。他扭头看我一眼,露出了那我熟悉已久的笑。
“我也相信。”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容家的大宅。这里我之前没来过。来了之后,一看看去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豪门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这与其说是住处,倒不如说是一处庄园更加恰当。就算是开车,mark也开了好一会才把我们带到其中一间别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