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茹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敲了一下小男孩的脑袋,有些生气的说道:“这是娘亲的伯伯,你不叫的话,等你爹回来,不让他教你练剑了!”
“别啊!娘亲!”小男孩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赶忙转头看着福伯开口说道:“福爷爷好……”
“真乖……”福伯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杜涞!你要记住我的名字!我以后可是会成为一代大侠的!”小男孩杜涞闻言,骄傲的抬起头说道。
“怕是等到你成为大侠了,我就听不到你的名字咯……”福伯伸手揉了揉杜涞的头发,笑着说道。
杜涞看到福伯伸手过来,本来是下意识的想要躲开的,可是听到福伯的话,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转动着大眼睛,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成为大侠,你听不到我的名字呢?”
“你不看看,我都多大年纪了……”福伯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等你长大了,我早就老死了……”
“老死了……”杜涞的身子微微一震,愣在了原地,嘴里嘀咕着:“老了为什么会死呢?”
“福伯别说笑了……”周小茹闻言赶忙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福伯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好了,杜杜,自己去玩吧……”说着周小茹拍了拍有些愣神的杜涞,杜涞回过神来,呆呆的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突然,他看到了江无双腰间的长剑,眼中放出一道光芒……
没两步,杜涞便跑到了江无双的旁边,看着江无双腰间的长剑开口问道:“你能给我看看,你腰间的这把剑吗?”
“不能……”江无双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轻声说道。
“嗯?为什么?”杜涞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江无双问道。
“为什么要给你看呢?”江无双的嘴角含着笑意,反问道。
“因为我想看……”杜涞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开口说道。
“可是我不想给你看……”江无双看着杜涞似笑非笑的轻声说道。
“你就给他看一下嘛……”一旁的杨二丫看到江无双和一个孩子大眼瞪小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江无双的一脚,轻声说道:“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东西,可不会随便给别人看……”江无双转头看着杨二丫略含深意的说了一句后,又转过头,看着杜涞开口说道:“没有人告诉你,剑者的剑,是不外借的吗?”
“剑者的剑是不外借的?”杜涞闻言愣了愣,呆呆的看着江无双腰间的剑,轻声嘀咕了一句,眼珠子微微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周小茹转头看了一眼江无双,有些不解的问道。
“一个晚辈……”福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看着周小茹轻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海州城么?”
“是不是我爹娘听到我传信之后,还放不下面子,让你来帮他们传话的?”周小茹的目光微微闪动,试探性的看着福伯轻声说道:“他们也真是的,福伯你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他们还让你跑这么远的路……”
周小茹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目光中闪过一丝迟疑和慌乱,看着福伯微沉的脸色,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唉……”福伯看着周小茹的眼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你十年都没有回去了……”
“我爹娘他们……”周小茹的眼神闪过一丝侥幸与期盼,低声问道:“是不是只是没有原谅我,他们还好好的?”周小茹说着说着,眼泪在眼眶之中打着转……
“唉……”福伯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看着眼眶泛红的周小茹,微微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啪嗒——!”
“啪嗒——!”
周小茹的泪珠子缓缓的掉落在地上,院子中本来就陷入了寂静之中,此时眼泪落地的声音,格外引人注意,江无双和杨二丫转头看了一眼周小茹哭泣的模样,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的话,他们可都听到了,福伯还没有说呢,就这样了,这叫福伯怎么开得了口啊……
“嗯?”杜涞听到动静,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娘亲的方向,当看到自己娘亲正站在那里哭泣时,一下子怒了,冲着福伯高声喝道:“你竟然敢欺负我娘亲,我跟你拼了!”说着杜涞舞动着手中的木剑,向着福伯刺去,虽然只是木剑,但剑尖处还是有些锋利,若是福伯被刺中,免不了会受些伤……
“锵——!”
“啪——!”
只见江无双的身形突然一动,挡在福伯的面前,手中长剑出鞘,直接将杜涞手中的木剑震飞出去,震得杜涞虎口发麻后,收回长剑,站在一旁,看着福伯轻声问道:“福伯,没事吧?”
“哇——!”的一声,杜涞直接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福伯和周小茹刚刚被杜涞的行为吓到了,现在才回过神来,福伯微微瞪了江无双一眼,低声说道:“你怎么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呢!”
“我可没下重手……”江无双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我只是震飞了他的木剑,不让他伤到福伯你,再说都没有用力呢,放心吧,他一点伤都没有,估计是被吓到了……”
“杜杜!”一旁的周小茹狠狠的瞪着坐在地上哭泣的杜涞,一把将其拉了起来,沉声说道:“你怎么可以向福爷爷动手呢?快给福爷爷道歉!”
“哇——!”杜涞听到自己娘亲的话,哭的更委屈了,周小茹的面色微沉,沉声说道:“不许哭了!你在哭,娘亲就再也不理你了!”
“娘亲不要不理杜杜……”杜涞赶忙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止住了哭声,满脸委屈,哽咽的说道:“杜杜……是看……娘亲哭了……以为娘亲……被欺负了……才……动手的……娘亲不要……不理杜杜……”
“唉……”周小茹的面色缓和了一些,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歉意的看着福伯,低声说道:“不好意思啊福伯,孩子不懂事……”
“没有……”福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孩子很懂事,还孝顺,是一个好孩子……”
“好了,杜杜也是担心娘亲……”周小茹无奈的揉了揉杜涞的头发,温柔的说道:“杜杜是个好孩子,但是,下一次不可以这么鲁莽了,知道吗?”
“知……知道了……”杜涞还有些抽泣的说道。
“福伯,你直接告诉我真相吧……”周小茹紧紧的握住了杜涞的小手,好像能从自己儿子这里得到勇气一般,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福伯开口说道。
杜涞被自己娘亲捏的手有些疼,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正准备说什么,但是看到自己娘亲眼中的哀伤时,杜涞的心中也莫名的悲伤了起来,连手中的疼痛也给忘了……
“你娘亲……”福伯微微张了张嘴,有些不忍心看着周小茹,转过头去,看着一旁的空地,轻声说道:“在得知你私……得知你来到海州城之后,就病了,因为是心病,加上你爹娘都特别固执,不愿意来看你一眼,你爹最后也没有把你娘治好,没过多久,你娘便离开人世了……”
“因为我……娘亲死了……”周小茹的眼中满是自责,身子震了震,险些站不稳摔倒在地上,杜涞赶忙扶住自己的娘亲,轻轻捏了捏自己娘亲的手,想给自己娘亲带来一丝温暖……
周小茹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力度,心中多了一丝暖意,低头看了一眼杜涞,看到杜涞眼中的担忧,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接着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福伯,轻声问道:“那……我爹呢……”
“你爹这么多年一直经营药房,本来倒也没事……”福伯微微摇了摇头,最后又转过头看着周小茹,轻声说道:“但是去年十二月的时候,魏府的人被下了毒,魏青把全燕州城的大夫都叫过去解毒,你爹也在其中……”
“后……后来呢……”周小茹的瞳孔微缩,她自然知道魏府是什么地方,赶忙开口问道。
“下毒那人先被魏青给杀了……”福伯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当你爹和燕州城大夫解毒的时候,下毒那人的同伴为其报仇,杀了你爹和燕州城全部的大夫……”
“什么!”纵然周小茹知道自己父亲凶多吉少,但是从福伯口中听到死讯的时候,还是惊呼了一声,身子颤栗了一下,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这次杜涞没有拉住自己的娘亲……
“爹也死了……”周小茹有些失魂落魄的嘀咕道,杜涞有些焦急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娘亲,想要将她拉起来,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拉不起来……
“你让人去传了口讯,我才知道你在海州城的具体位置……”福伯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周小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轻声说道:“我想着,这件事情,你也有权知道,所以就赶过来告诉你了……”
“谢……谢谢福伯……”周小茹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声说道:“那,我爹娘的墓……”
“你娘的墓,我倒是知道在什么地方……”福伯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可是,魏府直接将你爹的尸体,燕州城那些大夫的尸体,还有魏府中毒的尸体都放在一起火化了,根本就没有墓,甚至魏青到现在都没有给出一个解释,这件事情,还是流传出来的说法,可能还不是真相……”